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明公子雖然心地尚算純真自然，但畢竟長於綺羅，要讓他去種地，非要了命不可。
不過，但看這明公子微微抿嘴，欲言又止。
“叮，宿主獲得支線任務路徑——重耳故事。晉文公重耳早年因為妖妃驪姬迫害，流亡他國。藉助秦穆公幫助，奪得晉國江山。該路徑大體需要宿主幫助明遊揚，或是徹底幫助，或是將其作為代理人介入大寧勢力範圍。如果接受，立刻獲得大寧皇朝部分地域的利益宣稱（在有利益宣稱的地方上進行博弈、外交、宣戰等一系列行動，將不會受到侵略buff的影響），並且又機率奪取大寧皇朝部分國運，獲得部分的超凡力量具象能力的進度值。”
瞅你著意思，趕鴨子上架唄。
聞堅一挑眉，這小孩子還是個薄臉皮。
“先不談這個，”聞堅擺了擺手。
“你且說說，現在這大寧朝中，情況如何？”
……
經過一番敘述後，聞堅大致瞭解。
這大寧朝和自己當年接手水雲國的時候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一個老皇帝昏聵無能，幾個大孝子想要爭權奪利。
額外的是，地方百姓民不聊生，各地災荒不斷。
比起水雲國，那才是真正的風雨飄搖，國家危難。
事實上，大的國家比小的國家難治理的多。
按理說，從政局吏治上看，水雲國和此時大寧朝的情況都差不了好多。
但同樣的政局，引發的卻是不同的民生狀況。
像水雲國，百姓們那時候雖然說不上小康，但混個溫飽沒得問題。
而現在的大寧朝就不一樣了，好多人一天可能只能吃一頓飯，樹皮觀音土之類的。
並且，那時候水雲國的百姓過的是寒磣，可那些官僚士族也沒有風光到哪去。
那蔡明請大王子吃飯的規模，好比蒼蠅館子。四家的長老，也常常下地幹活。所謂“耕讀傳家久”嘛。
這時候，大寧朝的貴族則積累糧食萬計，身披綺羅，住在金銀之中，美女隨行，佔據廣袤良田。大者田連阡陌，小者的田地也比自己的皇宮大。
百姓們一看，我們都要餓死了，你們在這用金珠玩彈弓，那可不氣的直搓牙花子嘛。
為什麼廣袤的大寧發生這麼多屁事，但彈丸之地的大夏卻顯得官民同樂，其樂融融。
這很大程度上是完全由領土大小導致的。
一個人，一生中大概只會和五十人建立穩定的社交關係。
五十個人，在大夏朝，就是一個完整的官僚系統了，從地方到中央，從監察到行政，基本上是綽綽有餘，
但對於廣袤的大寧來說嗎，遠遠不夠。這時候，就需要這些官僚繼續擴充套件，建立自己同下級官僚的穩定關係。
皇帝意思的傳遞表達，經歷越多的人轉手，被曲解的可能越大，傳達的速度的越慢，效率越低。並且，如果某一個層級的官僚想要以權謀私，那也是難度不大的。
故而龐大的皇朝，只要稍稍有一點衰敗的跡象，等待他的必定是滅亡。
這也是毫無辦法的。因為即便就團結性而言，在內亂中，一般小國家也是高於大國家的。
大帝國的君主為了能夠將帝國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僅僅依靠由五十個人延伸出的官僚體系是遠遠不夠的。
在東方，君主選擇增加自己地位的至高性，對觸犯自己的人進行嚴苛的懲處，形成一種恐懼的氛圍。在西方，君主則增添自己的神聖性，不可避免地受到宗教法庭的制約，延伸出了後來的王在法下。當然由宗教鬥爭引發的恐怖，決不再東方君王的恐怖之下。
而小的國家，則因為君主缺乏對恐懼的需要，而使用寬仁的政策。全體的民眾，均能充分的表達自己的意見，當然，君主聽不聽是另一回事。
這就好比一個一萬人的國家和一個一百萬人的國家，如果兩個國家都採用全體投票以決定事務。那麼小國家的每個民眾能夠代表萬分之一的國家意志；而大國家的民眾則只能代表百萬分之一的國家意志。
既然小國家這麼好，為啥大部分歷史上輝煌的都是大國家呢。
這是顯而易見，如果沒有那座雪山，即便大寧此時朝廷昏暗，但想要踏平自己的大夏朝還是易如反掌的。
在古典時代，人口、資源、鐵器和軍隊，是一個國家強盛與否的唯一標準。當然，在聞堅現在這個世界，修士也成了重要的甚至是決定性的因素。
小國家的人固然自由快樂，但如果隔壁有一個大國，可能明天就會國破家亡，成為會說話的工具——奴隸。
……
“你這個，哈哈，書香子弟，怕也不會想再回到那片是非之地吧。”聞堅打了個哈哈：“這是正常的了，你也曾讀過聖賢書，怎能不知之後大寧必定腥風血雨，流血漂櫓。若是此時你回去，哈哈，那確實不太適宜。”
明公子低著頭，眼角噙著淚水。
他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少年，自然感知到聞堅那股若有若無的輕視之意，然而這股輕視，偏偏又那麼理所當然。
“看你這細皮嫩肉，好一個秀氣的少年郎。莫非是長於婦人之手，倒也無怪。”郭嘉在一旁插嘴道。
若是在現代，郭嘉此番言論，大機率會被自由n性大加批判。不過，郭嘉是個東漢末年的人物，被召喚過來也是在封建皇朝。
明公子的臉龐漲紅了起來。
聞堅微微吟道：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聞堅搖搖頭。
“其德昭昭，其行烈烈。只是，這等人，大概不是我輩所能洞見。”
郭嘉心中閃過一道熟悉的感覺，為啥感覺皇上說得那人，自己有些模糊的印象呢。
明公子深吸一口氣。
“遊揚九族之親，盡喪於人手。自此孑然一身，固然懦弱，沒什麼追求。但若論做事情，沒有什麼顧忌的了。”
聞堅似乎早就料到明公子會這般說一般，微微淺斟一口酒。
“哦，是麼。”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這雪山，最頂峰處，足兩千八百丈之巨，山頂積雪，常年不化。人跡罕至，生靈不彰。朕不會拿手下的兵士性命開玩笑，也不會派朕麾下任何一個手下幫你。既然你現在自謂百無禁忌，哼……”
這樣的年輕人，讓他種田，倒不如讓他去尋個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