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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舍人府

舍人府在太守府衙內的西側,別過李星月,小書童幾乎一路小跑,連問帶猜,找了過去,到了門前,他看到一個老頭在門前的石階上坐著,手裡拿著一枚枚銅錢,一個個認真的擦著,彷彿手上拿的不是銅錢而是一錠錠的金子。小書童不敢怠慢,小聲問道,“請問老師傅,這是舍人府嗎?”

這老頭頭也不抬,還是認真擦著手裡的銅錢,“老師傅,我是前來報到的。”那老頭不耐煩的說道,“煩我作甚?你自己推門進去便是。”

小書童一臉尷尬,只好施禮,之後自己輕輕的推門。

這舍人府真的是金碧輝煌,兩排柱子,厚重的紅木高聳莊重,柱礎都是大理石打造,上面繡著鳳凰,栩栩如生。地上鋪設的是黑色的大理石,莊重大氣,二排二十多個個書桌,每個人都在埋頭寫著什麼,或者在不斷的整理書桌上成堆的書籍,人很多,但是整個大殿安靜的很,在大殿的盡頭,有一個碩大的書桌,後面的太師椅上做著一個老頭,清瘦的很,一臉生人勿近的感覺,他一隻手撐著書案,一隻手在翻書,看的很認真。

不用說,這位必然是劉舍人,想到這,小書童趕緊走了過去,鞠了一躬,把令牌交了上去。”在下南溪郡孝廉梁世傑,奉太守府功曹之命前來報到。”

這老頭抬頭看了看,嘟囔道,“又是一個紈絝公子哥,你聽真了,這是舍人府,我不管你是什麼人,花了多少錢,也不管你是什麼背景,進來就要給我老老實實的聽話,如果你做的不行,那就給我滾蛋。”

小書童哪敢說什麼,只能不斷的稱是。

劉琦裝作看書,但是私下也在打量這個小書童,你叫什麼名字?小書童趕緊回覆道,“我是南溪郡孝廉,梁世傑。”“南溪梁家。哦,名門之後,怎麼穿的這麼寒酸。”小書童還要說什麼,劉琦放下手裡的書,不耐煩的說道,算了算了我也懶得聽你那些破事,你就在我這負責杞縣郡的文書吧,日後杞縣郡主要由你負責,所有杞縣郡的相關往來信件都由你負責整理。

“韓玉,韓玉。”

“在,卑職在。”

只聽見書桌不斷碰撞的聲音,只見一個胖胖的憨憨的青年從那一堆書桌後面走了出來,只見他滿臉笑容,身材肥碩,一路走來,撞到了不少桌子,腳下還沾著一頁公文,劉琦用力敲了敲桌子,“韓玉 說你多少遍了別毛毛躁躁的,你看看腳下的公文,這都是朝廷的重要文件,你就這樣做,早晚要吃板子的。”

韓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卑職知道了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韓玉,這個新來的,梁世傑,以後負責杞縣的公文,你幫著帶帶。”說完就自顧自的看書,不再搭理二人,小書童趕緊施禮說道,“辛苦您了。”

韓玉笑嘻嘻拍了拍小書童,“不用那麼客氣,您隨我來吧。”說完兩人跟劉琦施禮,韓玉就給他引到一個空位。

“這舍人府,說忙也忙,說閒也閒。”只見這韓玉從衣袖裡偷偷拿出一袋肉脯邊吃邊低聲說,“劉琦那老頭你別看一天板著臉,其實對人挺熱心腸,只要你用心做事,你就放心,不會為難你的,門口端坐的那位,那是松二爺,據說本名叫松錢,但是沒人敢叫他全名,整個太守府,不,整個錦城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傳說他有通天的本領,黑白兩道,都給他面子,不過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太守府當一個小小的司典。

簡單說你早起遲到,違法亂紀什麼的,他都管著,呆在太守府好多年,上到太守,下到衙役,都被罰過,不過也不多,幾個銅錢,也就沒人太在乎,司典也就一閒職。這人愛錢如命 大家都叫他貔貅,摳門的很,離他遠點,不然碰上就掉層皮, 其他的同事,你早晚也都會認識,我會慢慢給你引薦。

這大殿上一共二十四張桌子,一張是咱劉琦大人,剩下的二十三張桌子 就是咱雲州二十三個郡,你負責的杞縣是雲州的大郡,公文繁多,有忙不過來的你可隨時過來找我。”

小書童連忙施禮拜謝,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這是一把紅木椅子,在南溪,他只有再旁邊站著的份,看著眼前雜亂的文書,摸著紅木的椅子,看著滿屋忙碌的同僚,小書童莫名嘴角上揚起笑容。

一個書童,一個連自己名字都沒有的下人,居然在衙門裡有了自己的座位,如果媽媽知道他居然也成了一個官吏,那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可惜這是公子的身份,如果自己,連名字都沒有,怎麼可能進官府呢。在這裡解釋一下,為什麼一直用小書童來說這個人,因為在這個故事裡,他的身份連最普通的平民都算不上,是梁家的家奴,那之後他是否能有自己的名字,這一切讓我們往下接著看吧。

小書童還沒坐穩,只見太守拎著一個包裹進來了,舍人府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小書童也跟著站了起來,太守擺了擺手滿面笑容的說道,“都忙吧,都忙吧。”然後環顧四周,恭敬的問道“那位是梁世傑,梁公子?”小書童茫然的舉了一下手。

只見太守,立刻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梁公子來本郡,怎麼不通報一聲,我好親自迎接啊,這舍人府可否待的慣,手下的人不懂事,胡亂安排,我是不知道的,當我得知您來了,立馬就趕了過來。這是您的包裹,抱歉。抱歉,小廝不懂事,我已經責罰了。”說完就把包裹遞了過去。

一個堂堂的太守,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刻意的去討好一個孝廉,所有人都看呆了。劉琦更是看的愣住了,手裡的書掉落到地上都沒有注意到。

就連門外的松二爺都放下了手裡的銅錢湊到了窗外。

小書童更是滿臉問號,看著太守,半天才緩過神,一邊拜謝,“太守客氣了,我是一新人,舍人府,劉大人願意給我一個學習的機會,我十分感恩,沒有其他要求。”小書童迷惑的看著太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到這樣說,王太守也不再堅持什麼,滿臉堆笑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先不打擾了,錦城不算是什麼大地方,不過也算物華天寶,人傑地靈。”

看到,一臉懵的劉琦湊了過來,王太守只在劉琦耳旁耳語了幾句,只見劉琦滿臉驚恐,轉而又驚訝不已。王太守理了理官服,“既然梁公子這樣說了,那就暫且委屈您在舍人府吧,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隨時讓劉琦來找我。”說完就退出了舍人府。

看到太守出去了,劉琦愣了半天,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看著一大屋子面面相覷的人,劉琦這才回過神,中氣十足的喊道“趕緊幹活去,磨什麼洋工。”

說完自己就回到太師椅繼續看起書來。

這時候韓玉湊了過來,“晚上放衙,別走,幾個同仁要給你辦個歡迎宴。”

“這個我剛到錦城,沒有住的地方,我想放衙之後先找住的地方。”

韓玉直接擺手,大包大攬道

“不妨事,你可以先住我這,房子以後慢慢找嘛。”

小書童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都是同事,指不定自己在這需要待多久,認識一下也好,所以也就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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