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一批穿著怪異的人飛馳在南溪的大街之上,他們停到了梁家門口,翻身下馬。
領頭的就是巴州的土司大王,此人身高八尺,滿臉絡腮鬍,不怒自威,他身後就是他的獨女,十八九的年紀,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而亮,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不過明顯生著氣,撅著嘴。
眾人下馬站定,所有人都站在土司大王身後,只有她一人,旁若無人的走上去要敲門。
這個時候土司大王突然停了下來,他的鼻子異於常人的敏感,他似乎聞到這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他叫停了自己的女兒,自己走到門前,剛要敲門,但是總感覺自己的鞋有一些粘,他低頭一看,居然是血,土司大王頓時感覺可能出了大事,輕輕的推了一下門,門居然就被推開了,迎面而來的是滿院子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死狀之慘,連久經沙場的土司大王都有一些驚訝。
這女孩趕緊說道,父親,我們趕緊報官吧。
土司大王沒有說話,他在想。
這是名門望族,誰敢痛下殺手,滅了滿門?
為什麼選在我女兒結婚的這一天?
他們的目標是梁家,還是我手裡的兵權?
突然他的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轉過身來,對著所有人說道,全體上馬,火速回家, 倉求馳,你去報官,之後趕緊跟上來。
他的女兒挺開心,把自己嫁給一個從沒有謀面的公子哥,還親自壓自己過來,心中本來十萬個不滿意,沒想到居然來了這樣一個結局,雖然這樣說可能對梁家不太好,但是在這,女孩而言,可能卻是最好的結果。
還沒等他父親話音落地,自己已經翻身,快馬加鞭跑了起來。
看著自己這個掌上明珠,土司大王無奈的搖搖頭
“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說完用鞭子抽了一下馬,追了上去。。。
中午,梁家就被官兵裡一層外一層的圍了一個嚴嚴實實,周圍的老百姓站在外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在一群官吏的簇擁下,南溪太守,王湘走進了梁家大院,看著院子裡屍橫遍野,慘狀各異王湘一邊看,一邊擦著額頭的汗,臉色蒼白。
這是豪門望族,一夜之間被滅門,還是土司大王前去報官,這事大了。本來在元春樓和幾個富商喝酒,結果剛喝一半,幾個手下就趕緊過來通報,王湘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跑了過來。旁邊的一個官吏走了過來,這個人長的高高瘦瘦,長的尖嘴猴腮,一身官服穿出地痞的感覺出來,這個人就是王湘的小舅子,藉著王湘的勢力,安排進了府衙。看到王湘過來,趕緊走了上前“啟稟大人,梁家大院,目前一共發現了七十四具屍體,他們家一共77個人,除了大少爺在龍城當官之外,梁家二少爺和一個書童,不知所蹤。”
王湘沉吟半刻“上報州牧府,梁家二公子,帶山賊殺了自己全家,目前已落草為寇,南溪太守府正抓緊清繳。”
刁順才,嘟囔道, “這有點太草率了。”
正要走的王湘聽到了,一巴掌扇了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小聲說道。“豪門望族之家,全家一夜之間都死光了,誰敢做這驚天的案子?人家的大公子可是在龍城為官的。
必然是我們這種小小的太守管不了的人,這事十個太守都不夠抵命的,我死了,你們還能活?現在死這麼多人,就梁世傑失蹤了,這不是疑點?無論是不是,就他了,發什麼呆,趕緊去安排,耽誤我的事,我第一個弄死你!”
刁順才捂著自己的臉,無奈的說道“青林教作亂,官道已經斷了一個多月了。這可如何是好!”
王湘自己都氣笑了,一腳踢了過去“要不是我娶了你姐,我現在就弄死你。趕緊寫文書,蓋上大印,能不能傳出去,是驛站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趕緊調府衙,封鎖整個郡縣,挨個排查。”
刁順才應聲,趕緊去準備去了,王湘看了一眼曾經輝煌的梁府,搖了搖頭“可惜了。”
回到太守府,王湘在太守府自己的房間裡,來回踱步,總感覺有些不安,於是慌忙把那天去梁家的小吏叫了過來。
小吏剛進來,王湘就迫不急待的問道,
“那天你去梁家拿錢的時候,出來的時候可曾遇到什麼人?”
小吏一臉茫然
“沒有啊。”
“他就給了八萬兩的銀子沒有說其他事情?”
這人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從容應對
“是的,只給了八萬,確實好像人家手裡也不寬裕,誰想到今天就被滅門了呢。”
王湘點了點頭,
“你記住,我拿銀子的事情,誰也不能說,你要說出半個字。。。”
這小吏也是圓滑的很,點頭哈腰,連忙說道
“大人放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必定守口如瓶。”
王湘點了點頭,小吏就走了下去。
望著他的背影,王湘揮了揮手,叫來了一直藏在屋子的刁順才,
“今天晚上,你去處理掉,多一個人,就多一份風險,死人永遠比活人要可靠的多。”
刁順才,點點頭,看來類似的事情也沒少做。
“巴州土司大王使者回去了嗎?”
“今天中午前就走了。”
“沒有說什麼嗎?”
“他就說,大王家裡事多,不能多停留,希望太守能早日查清這命案。”
王湘冷笑道,也是一個滑頭的老東西。
“去吧,處理的乾淨點。”
刁順才走了之後。
王湘拿過桌上擺放的熱毛巾敷在自己頭上,看著桌子上的銀票,一邊嘟囔道
“梁世傑啊,梁世傑 你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