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陷阱,方才若是結界沒有被二人打破,他們兩人會一直被困此處;而打破結界,二人便會掉入冥澤鑑,法力失了大半,在冥澤鑑中自然也活不久長。
而北溟四聖此番卻是為了金烏一族守護的聖物混沌鍾,可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混沌鍾呢?
神冥之役後,冥界便封了冥河,據說前不久才解了禁,他們竟惦記上了混沌鍾,還在凡界給卿珩下了套。
辛夷適才施了斬魔咒,受了反噬,若不及時救治,可能會有性命之虞。
他此時臉上已然血色全無,氣若游絲。
而卿珩也發現自己身上的術法像是被封住,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才道這冥澤鑑果然厲害,竟能將她身上的術法完全剋制住。
冥澤鑑中靜的出奇,加之北溟四聖的修為深厚,他說的話,卿珩聽得十分清楚,但她沒有回話。
外面的人見卿珩許久沒有回應,又開了口,語調較之前多了幾分不耐煩:“如今你們二人待在冥澤鑑中,法力會越來越弱,我方才說的事情,你若是想好了,儘早答覆我一聲,我便放你二人出來。”
話音剛落,從冥澤鑑中傳出卿珩的回答,語氣不卑不亢,聲音雖不大,卻也足夠讓一眾人聽得清楚:“縱是我法力修為不高,卻也知道混沌鍾於神界來說,意味著什麼,今日即便我元神散盡,你們也休想從我手中拿到任何東西。你們冥界的冥澤鑑不是號稱天下無敵麼,今日我倒要看看,冥界的破法器,到底能有什麼用。”
外面的人冷哼一聲:“你若是執意頑抗,我兄弟四人也不與你做這口舌之爭,冥澤鑑自會整治你們這些目中無人的神仙,好自為之吧。”
一陣嘈雜之後,外面沒了聲音。
卿珩倒是鬆了一口氣,北溟四聖離開,她與辛夷的處境,雖比之前好不了多少,但如今少了幾個強敵,她如今也不用擔心外面的形勢怎樣,只專心的思量怎樣離開冥澤鑑便好了。
眼見辛夷身子漸漸變冷,卿珩想著,或許能用自己的絕技炎火咒救一救命。
她盤腿坐了起來,即刻凝神聚氣,動用自己所有的靈力,召喚了一團火出來。
那火球在卿珩的手上十分歡快的跳躍著,漸漸分離出許多的火星,向四周延伸開來,朝著辛夷的周圍聚攏,火光在冰冷的冥澤鑑中顯得格外溫暖,辛夷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但美國多久,火球像是受了冥澤鑑的剋制,逐漸變小,之後便盡數熄滅了。
炎火咒果然還有些用,辛夷的體溫漸漸回升,一瞬之後,靈力越來越弱的卿珩緩緩倒了下去。
卿珩只覺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墮入了無邊無盡的寒冷之中,她掙扎著想逃開,卻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她好像聽到有人在一聲聲的叫喚她的名字,她拼命將眼睛睜開,眼前卻是凍青了臉的辛夷,正滿眼欣喜的望著她。
辛夷穿的很少,她低頭時,才見辛夷將自己的外袍衣衫全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卿珩此時想對辛夷說一句,自己並不冷,只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覺得很困而已。
但她卻沒頭沒尾的說了句:“好睏。”
辛夷搖了搖卿珩,說道:“你稍微堅持一會,千萬別睡。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可好?”
卿珩沒有什麼力氣回答,微微的眨了下眼睛,算是應了。
辛夷扶起卿珩的身子,將她溫柔的抱在懷裡,望著遠方緩緩說道:“許多年前,神族之中有一個男子,他是一個神族的族長。他遇上了一個女子,被她深深的吸引,便想將她娶回家來。卻不料,這件事情遭到了族人的反對,只因那個女子是妖魅一族,妖魅自古因擅長魅惑之術,雖有高深的道行,卻仍舊被視為妖魔,為神仙們所不恥。而且,他碰到這個女子時,女子已懷有身孕。但身為族長的他,卻不顧族中眾人反對,在外面堅持與那女子成了親。族中人聽說此事後,各個心懷不滿,他們逼著族長殺了女子,族長卻斬釘截鐵的告訴他的族人,即便是要他放棄一族族長的位子,放棄神的身份與修為,他也一定要與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一處。”
辛夷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可這族長卻不知道,其實那個女子最初接近他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他手中執掌的神物。這女子後來終於被族長打動,他們成了婚,婚後兩人很幸福,原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但在一個夜裡,女子終於還是盜了神物,獨自逃走了。只是那女子還沒來得及將神物帶回本族去,就聽說族長替自己擔下了所有罪責,為了向他的族人有個交代,他選擇了以死謝罪,在神物丟失的地方,族長當著全族人的面前,自己將元神散了。女子這才追悔莫及,她拿著神物,找了一處地方,生下了孩子,之後便自盡而死,跟著那族長去了。”
卿珩十分艱難的開口,用虛弱的聲音問道:“那,後來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她努力不讓自己睡過去,卻還是敵不過一波一波襲來的倦意,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辛夷答道:“他成年之後,想辦法查到了自己的身世,發現自己的親生父親還尚在人世,也知道父親對母親從未動過感情,而自己的存在,卻像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辛夷苦笑,繼續說道:“好在,他現在的生活很好,師尊對他很好,他也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辛夷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卻發現她雙眼緊閉著,已然暈了過去。
“你怎麼了,睜開眼睛,不要嚇我。”辛夷將她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大喊,想要把她從深淵裡拉回來。
就在此時,冥澤鑑上方撕開一個口子,辛夷聽到異動,抬頭看了看,卻沒發現異常。
低頭時,眼前卻多出了一個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蒙著面紗,看不清楚臉,眸子卻似曾相識,她低垂著臉,臉上像是沒有什麼表情,但看的出來,此時她正盯著辛夷與卿珩兩人。
眼前的女子身形詭異,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冥澤鑑中華,辛夷心中緊張,登時警覺起來:“你是何人?要幹什麼?”他警惕的看著這個無聲無息出現的蒙面女子,眼中充滿了戒備。
女子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朝著他們抬了抬手,卿珩便從辛夷懷中升起來,向著那女子的方向飛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放開她。”辛夷臉色陰沉,因是受傷無力,聲音雖是吼出來的,聽著卻不具任何的威脅。
女子並未理會辛夷,她只朝著辛夷使了個術法,又將頭轉了過去。
而後,辛夷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只能用一雙滿含憤怒的眸子瞪著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並沒有對卿珩不利,她將自己身上的靈力緩緩的注入到卿珩的身體裡。
雖然相距甚遠,辛夷卻也看到卿珩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眼前不明身份的蒙面女子竟是在為卿珩療傷,辛夷見紫衣女子沒有傷害卿珩,才鬆了一口氣。
半晌之後,紫衣女子將卿珩輕輕放下,走到辛夷身邊,解了辛夷身上的術法,又從自己袖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了辛夷。
辛夷猶豫了一陣,伸手接過瓶子,開啟瓷瓶的塞子,從裡面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來。
辛夷又瞥了一眼紫衣女子,將藥丸放進了自己嘴中。
說來奇怪,吃下那藥才一會的功夫,辛夷就感覺到適才的疼痛感減少了,呼吸也變得順暢了,身體舒服了許多。
適才女子為卿珩療傷的時候,辛夷看到女子身上的氣息與他們不同,卻絕不是妖道與魔界中人。
她修為高深,周身縈繞著紫色的氣息,像是上古的神族。
但她在冥澤鑑中,術法竟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冥澤鑑乃是冥界聖物,專為對付神界中人所制,對修煉冥界術法的人,卻是絲毫起不了作用的。
辛夷走上前一步,鄭重的拱手施禮道:“前輩今日出手搭救,小神銘感五內,今後若有機會,小神定會報答前輩的救命之恩。”
紫衣女子稍微愣了愣,頷首輕輕說道:“你不用叫我前輩,我適才出手,救你二人的性命,倒是不需要你報答我什麼,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辛夷望著紫衣女子,思慮片刻之後,點頭答應道:“前輩請說。”
紫衣女子指了指卿珩,問道:“她可是金烏一族的?”
辛夷看一眼卿珩,眼神中有些遲疑,並沒有作答。
紫衣女子見狀,卻忽然笑了起來:“你不用擔心,若是我要對你們下手,適才也不會浪費靈力去救你們二人,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辛夷望著女子,點頭答道。
女子身子一震,她低頭看著卿珩,沉默了半晌。
辛夷目光緊緊盯著紫衣女子,這位紫衣女子自從進來,眼神便一直落在卿珩的身上,而且,她看卿珩的眼神很複雜。遂對眼前女子的身份添了一絲懷疑,他試探的問道:“前輩像是認識卿珩?敢問前輩仙府何處,改日我必攜她前來拜會,答謝今日救命之恩。”
女子抬頭望著辛夷道:“她叫卿珩?她今年多大?”
辛夷答道:“還望前輩恕罪,這,小神不能告知。”
女子見他不肯再多透露什麼,嘆了口氣,說道:“也罷,你要是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了。今日我只是恰巧路過此地,感應到有人被困於此,這才出手救了你們,不過是巧合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況且,你我既非同族,今後也怕是沒什麼機會再見。今日之事,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她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過一會便能醒過來,你不必太擔心,此地不宜久留,你們還是早些離開吧。”
女子說完,化作紫色的霧,消失在了辛夷的眼前。
而辛夷再看周圍時,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凡界,像是有人收回了冥澤鑑。
辛夷不敢在此多做停留,連忙召出獨角獸,抱著卿珩,翻身騎到了它的背上,朝著頵羝山去了。
回去之後,辛夷倒是沒有將他們在凡界遇到的事情告訴聖尊,他只是去後山找了秦艽來,讓他按時給卿珩送些有利於術法恢復的湯藥。
自打他們在凡界吃了虧,卿珩回去之後,總算是消停了幾日,整日安靜的在枕霞居中躺著,身體好了之後,也沒有再溜出去惹事生非。
辛夷則是一頭紮在了後山,他整日與管絃絲竹打交道,繼續當起了他的逍遙神仙。
卿珩身子見好之後,便去依雲闕看了一眼從未見過的玉裳。
她與玉裳聊了幾句,發現玉裳的性子極好,很是嫻靜,與記憶裡馥黎活潑的樣子不同,她們兩人,除了一模一樣的相貌,卻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
卿珩自小是跟著頵羝山上的一眾男神仙長大的,有些大大咧咧,調皮活潑的不像神界中其他的女神仙。
玉裳是個溫婉的性子,與她待在一處,卻也感覺不到悶。
玉裳身子很笨重,如今正躺在榻上待產。
她見躲了她好幾年的卿珩突然來依雲闕看她,雖不清楚是何緣故,但還是十分欣喜,拉著卿珩說了許多話,兩人聊得很是開心。
卿珩起身為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她接過來喝了一口,卻突然扔了杯子。
杯中的水濺到卿珩的衣裳上,撒的到處都是,玉裳表情很是痛苦,一隻手一直捂著小腹,立時站了起來。
“你怎麼樣?”卿珩見她額頭盡是汗珠,嚇得呆在原地。
玉裳握著卿珩的手,十分費力的答道:“我肚子疼。”
卿珩聞言大驚,連忙衝著外面喊了一聲:“快來人。”
殿外隨侍的兩個仙娥聽到卿珩的喊聲,連忙跑了進來。
兩個仙娥見著這副情景,嚇得愣在了原地。
卿珩起身望著兩個仙娥交代道:“你們兩個在這好好看著她,我去藥塢找秦艽。”
說完,她跑出依雲闕,急急忙忙的去了後山。
卿珩在後山藥塢前找到正在為玉裳熬湯藥的秦艽,拽著他,二話不說就往依雲闕趕,撒丫子跑了一路,累的秦艽差點斷了氣。
仙娥們早將聖尊找了過來,見醫仙到了,榻前的眾人都自覺避開。
秦艽上前瞧了一眼榻上的玉裳,轉身說道:“你們都出去,拿些熱水來。”
眾人按照醫仙的吩咐紛紛退了出去,一眾仙娥聽了秦艽的話,連忙出去準備熱水。
卿珩與聖尊站在依雲闕外等候。
玉裳的情況似乎有些嚴重,卿珩望著神色凝重的聖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祖母,適才,玉裳喝了些水,便叫喚肚子疼,我想,那水不會有問題吧?”
聖尊看了眼卿珩,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傻孩子,你嫂子要生了。”
“啊?”
頵羝山上第四代孫子輩,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終於降生,是個大胖小子,聖尊為孩子取名殊鈺,滿月宴定在下月的初八。
隨著殊鈺的降生,自以為自己還嫩的可以的神女卿珩,一時間也長了輩。
上一次頵羝山辦喜事,才是三年前,此番聽到頵羝山傳來的喜訊,神界的神仙們好不容易有個由頭能在一起聚一聚,自然個個樂得捧場。
滿月宴還沒開始,眾神仙送來的滿月禮就堆了滿滿一屋子。
自玉裳生下孩子後,卿珩倒是常常去依雲闕,一來是替秦艽送些湯藥,二來,是可以逗一逗自己的侄子。
她這幾日閒來無事,也會幫殿中的仙娥清點神仙們送來的滿月禮。
仙草補藥倒是收了不少,還有好些個貴重的法器,不過都是些俗物。
她又多瞧了幾眼,卻在這些俗物中,發現了一個很不俗的物件。
她伸手拿起一個錦盒,盒子的外形很精緻,開啟時,裡面放著一杆晶瑩的玉簫。
聖尊之徒喜愛絲竹,這玉簫倒像是為了迎合辛夷的喜好,放在滿月禮中的。
殊鈺的滿月宴,辛夷卻能收到禮物,這倒也稀奇,不過錦盒甚是精緻,倒像是哪個女神仙送的。
卿珩開啟盒子,將裡面的玉簫拿了出來,簫身玉潤晶瑩,上面繫了個好看的穗子,末端還鑲了一圈翡翠,看著很不錯。
卿珩想著將錦盒挑出來,送去給辛夷,便知會了整理東西的仙娥,將錦盒拿著回了枕霞居。
她將錦盒放到案上後,跑到庭前將植楮草搬了進來。
自打卿珩上次從凡界受傷回來,秦艽連著給她送了好久的湯藥,但湯藥味道實在太苦,難以下嚥,卿珩只喝過一次,後來每每趁送藥來的仙娥不注意時,她都會將湯藥悄悄倒入榻前栽著植楮的盆裡。
沒想到,連著倒了幾日後,植楮的枝葉盡數蜷縮在一起,看著像是要枯萎一般,卿珩見狀,連忙將它搬到院中透氣。
還好秦艽的湯藥今日還未送到,卿珩想著去趟後山,將今後可能會有的麻煩一次性解決掉。
她到藥塢時,秦艽與辛夷兩人笑的很是開心,見卿珩來了,秦艽立刻起身,跑去看他煎在爐子上的湯藥,卿珩跟在秦艽後面唸叨:“秦艽,你以後別往枕霞居送湯藥了,成嗎?”
秦艽淡淡的答道:“是聖尊吩咐過的,叫你多喝些湯藥,治好傷之後,再叫你長長記性。你若實在不想喝了,我回了聖尊,以後不送過來便是。”
卿珩聞言,上前拍了秦艽一掌,豪邁的說道:“那便多謝了。”
秦艽咳嗽一聲,連忙退開一步,啐道:“你下手可輕些,元神都要被你拍散了。”
卿珩吐了吐舌頭,轉身坐到了秦艽的位置上,卻見桌上放著兩隻酒杯,她在周圍找了一圈,卻沒有看見酒,仰著頭問道:“你們這是要喝酒麼?怎麼不叫上我?我那兒還有一大壇酒呢,要不我去枕霞居將酒搬過來?”
藥爐前的秦艽卻先開了口:“算了吧,我可不敢再同你喝酒了。”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個的腦殼,望著卿珩,一副欲言又止的形狀。
卿珩抬頭看著她,她對秦艽的神情與突如其來滿含寓意的言語,感到些許的不安。
一旁的辛夷見卿珩一頭的霧水,好心提醒道:“上次你跟我們喝酒,喝多了,便說要練習新學的法術,將酒罈子提起來砸破了秦艽的腦袋,你不是不記得了吧?”
怪不得自從上次三人在一起飲酒之後,秦艽故意躲了她許久,這幾次送到枕霞居的湯藥,也是一次比一次苦,卿珩還以為是別的什麼原因,卻原來是秦艽報復她砸破了自己的腦袋。
既然這樣,那她也要想個法子,好好地整一整他了。
卿珩笑了笑,十分大方的說道:“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上次喝完酒,你就消失了好幾天,原來是故意躲著我。”
聽完卿珩這幾句沒心沒肺的話,辛夷忍不住笑出了聲,回首望著秦艽說道:“算了,她這人一貫如此,你也不要與她計較了,你把要送的湯藥給我,我正好也要過去。”
他說完之後,不著痕跡的接過了秦艽想要潑在卿珩身上的湯藥,轉身對卿珩說道:“怎麼,你還要待在這嗎?跟我一同去吧,我還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跟你講。”
辛夷說完,兀自轉身走了。
卿珩反應過來,急忙跟上,走之前還得意的衝著秦艽做了個鬼臉。
離開後山後,辛夷開口問道:“上次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卿珩抬頭,瞅了一眼身側的辛夷,他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剛剛的話語,像是在有意無意的提醒卿珩,上次在冥澤鑑中的事情。
卿珩瞅了眼辛夷,並不知道他突然之間提起的,到底是哪回事。
辛夷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望著卿珩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上次是怎麼逃出冥澤鑑的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