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歪頭笑了笑，不經意間挽了挽袖子，伸手拍了拍小花弟弟的肩膀。
“哎，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很明顯，我姐在你家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說我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瞬間把老四惹笑了，“你姐在我家不明不白的死了？你還挺會說？”
“嘿嘿，我會說怎麼了，會說也是我的本事，不管，給錢吧，我姐在你家活了大半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我姐，哪裡來的那三個孩子，他們三個倒是洋氣了跑到城裡活的人模狗樣，我姐沒的時候怎麼沒人管呢？我要贍養費。”
老四看著幾個人笑的停不住，“贍養費？你要贍養費？哪門子的贍養費？”
“就憑她姓張，就憑她是張家人，這三個孩子就得給贍養費。”
老四伸手把帶頭的人叫到了面前。
“哎，你來，往我跟前湊一湊，說你要多少錢。”
小花弟弟不以為然，慢慢湊了過去，“我要50萬，我知道你有錢。”
老四點了點頭，“50萬啊，我確實有，你還要什麼嗎？有什麼要求一起提出來。”
小花弟弟聽見這話瞬間開心，“這感情好啊，你是一個實在人，我還想要一輛代步車。”說完滿臉期待的看著老四。
老四又伸手讓他湊近點，“你過來點，你離我太遠，那我給你的錢不是得平分嗎？你過來我多給你。”
小花弟弟半信半疑的靠近老四，剛準備轉頭聽老四說什麼的時候，下一秒左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老四拼盡全身力氣一個巴掌甩在了那張貪得無厭的臉上。“去你媽的，你還想要錢，你怎麼不要臉呢？”
“李平子，你他媽敢打我，你個雜種！”老四沒反應過來就被三個人壓倒在地上，瞬間全身上下傳來了不同程度的踢打，老四隻能抱著頭儘量減少捱打的面積，三個中年男人夾著一個女人，幾個人沒輕沒重的衝著老四拳打腳踢。
“我呸，你算個什麼東西，找你要錢是給你面子 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真以為你是他們三個的爹了？你看看你跑前跑後的，怎麼人家發全家福的時候沒有你的一張照片呢？我姐姐那個窩囊廢啥都不幹，人家還不是照樣享清福，天天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你呢，啥好處沒撈著，怕是人情都蹭不上哦。”
那女人也在一旁拱火，“就是，看你一把老骨頭，整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誰想起你了，太可笑了你，要我說啊，你這種人就是活該。”說完又往老四身上踢了兩腳。
老四被打的蜷縮在一起，瞪著眼睛看著幾人，站著的四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四，“可憐蟲。”
看老四沒了反抗的能力幾個人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門，臨走前把老四家翻了一遍，幸好家裡的銀行卡謝栓林拿著，不在家裡。
等到幾個人走了之後，老四撐著地慢慢站了起來，拖著一口氣拉了把凳子，一邊扶著腰一邊哀嚎，這邊剛坐到凳子上，謝栓林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你幹啥呢，馬上到時間了，等你等也等不來。”謝栓林那邊等不到老四，以為老四睡過頭了。
老四清了清嗓子，“我啊，我今天可能過不去了，家裡面有些事情，你先幫著忙，我忙完了就過去了。”
聽到這話謝栓林瞬間炸毛，“什麼事情，你到底一天忙啥呢，我媽下葬的時候你忙著不來？”
老四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啊，我家裡的舅舅來了，我給你說過，我二舅舅，從小對我好的很，來一趟不容易，下次怕是見不上了，你幫著那邊先忙。”
“好好好，你舅舅來了，你舅舅就差這半天，那你就招待你舅舅去，這邊也不要來了。”
謝栓林哭的不像樣子，兩個六十歲的老人泣不成聲。
老四被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盯著謝栓林的電話號碼許久，之後笑了笑，把手機小心翼翼的收進兜裡開始翻找家裡的醫藥箱。
醫藥箱裡有消毒的工具，老四顫顫巍巍的拿了瓶碘伏，慢慢擦拭了流血的地方，差不多之後給自己找了件乾淨的衣服，把家裡收拾好之後鎖了門，準備去謝栓林孃家。
老四沒進門，到了門外看著謝栓林老媽的被抬著越走越遠，老四想起來老太太前幾年到家裡來的場景，其他人都說老太太在旁人家坐不住，可那次老太太來在家裡足足坐了半個月呢，老四每次想起都覺得這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老四看著謝栓林一家人跟在送葬的隊伍後越走越遠，老太太也越走越遠，以後，再也沒機會見面了。
門外有些人認識老四，看見老四哭的不成樣子，都叫嚷著讓老四進屋，老四不想讓謝栓林家裡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逃荒似的跑回了家裡，沿路的人看見老四這一副模樣，以為老四得了失心瘋。
老四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家，到了家躺在炕上，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怎麼自己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又是被打又是被討債，他越來想不通人到底該怎麼活了。
老四回來之後好幾天謝栓林沒打電話過來，老四每天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餓了就吃兩口饃饃，等到了謝栓林回來的時候老四已經不成個樣子。
謝栓林不知道老四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哭，一直到晚上，謝栓林把飯做熟，老四狼吞虎嚥的吃了兩碗之後才恢復了血色，人也有了精神。
“那天誰來家裡了？你實話實說。”謝栓林語氣很輕，哄著老四。
“張家人，說是要要賬呢。”老四慢吞吞的說著。
啪！謝栓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要什麼賬？要什麼賬？欠他們什麼了，我看這家人才像吸血鬼一樣，一天到晚找人吸血，年輕的時候吸女子的血，老了人沒了還讓兒子吸姐姐的血，憑什麼？再說了要吸他姐姐的血，跑來找你又是為什麼，看著孩子們不在就欺負人嗎？”
謝栓林說著就掏出手機，準備打一個群電話。老四急忙伸出手阻止，“不要給孩子們打電話，別給孩子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