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來的格外遲，都11月份了還沒飄雪的跡象，只是滿天飛的黃沙，多個城市的天氣預報一起預告最近的大風天氣，整個北方籠罩在一片陰冷迷濛之中。

李彥龍最近發的影片越來越多，李栓定在老四家門口修了個羊圈，這幾天門前倒是沒之前那麼髒了，但沒過幾天他把自己養的雞鴨鵝什麼的都帶了下來，也不住在存樂家的房子裡也不住老四的房子，他就在老四家門口搭了幾根木棍，上面蓋幾片塑膠布，一直住在裡面，這陰冷的冬天，住在房子裡點著火也熬不住，更別說在四面漏風的大門口了。

老四實在是頂不住壓力，只能商量著儘早回老家。

“我看不行的話，我這幾天就買票回來，你先別告訴栓定子，等我回來看看到底想幹啥。”

“能成，你這兩天收拾收拾回來看看，我幾個沒法趕，前一段時間我和亞平準備把栓定子提著扔回上莊裡呢，那個小平不知道吃錯啥藥了，護著栓定子不讓我兩個碰。”李彥龍也是盼望著老四趕緊回來收拾收拾李栓定，天天鬧，也不是個事情。

“小平護著栓定子？”老四聽見這話愣了一會兒，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是啊，那個壞慫不知道咋了，護著栓定子，誰去就罵誰，我看怕是家裡的女人在後面慫恿著呢，現在是越活越混了，腦子都不清楚了。”

老四越聽越氣，立馬買了回家的票，回家路上想了一路，但怎麼也想不明白李小平怎麼會護著李栓定，他哪裡來的臉面，老四準備回家之後好好教育一頓小平。

老四回家先去找了李彥龍，仔細詢問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才知道李小平和李栓定兩個人有多荒唐，老四越想越氣，急急忙忙的準備回家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老四到了家門口一看，自家的門外就像是一個大的垃圾站，什麼東西都有，大門口被各種衣服袋子擋著，隱約能看到裡面有個人影一直動，收拾著東西。

謝栓林看到這場景氣不打一處來，剛準備開口，話茬卻讓另一個男人搶了去。

小平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老四身後，雙手插著兜，頭上歪戴著一個屎黃色的毛絨帽，臉比去年見面的時候又黑了許多。

“四哥你兩個啥時候回來了，這還沒到過年呢，今年還回來的早啊。”

老四看到李小平，心裡一陣無名火又升了起來，“人都說你一天圍著栓定子轉，我剛開始還不信，今天才見識到了，我剛回來腳都沒落地呢，你就跑過來護著了，還真的上心。”

李小平滿臉無所謂的看著老四笑了笑，“我牽心你，你剛回來我就來看你了，你還不滿意啊？”

門口的人聽見動靜連忙探出頭看，一看是老四來了，瞬間激動的不行，三五步就跑到了老四身旁。

“哎呀平子回來啦，你看你我等了這麼長時間你才來。”李栓定頭髮亂炸，臉上厚厚一層的汙垢，手上的指甲前端塞滿了黑色的泥，一靠近人身上的一股羊騷味散的到處都是。

老四看著李栓定眉頭緊皺，“你一直這麼坐在我家門前是想幹啥？現在這個房前面像啥樣子？你是自己過的不舒心了，跑著來折磨我嗎？”

沒想到的是李栓定竟然笑了出來，“哎呀，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我是想和你拜把子，當兄弟。”

這話一出，老四越發看著李栓定噁心，他知道李栓定的怎麼想的，無非就是攪和的自己不得安寧而已。

“你少說這種話，現在這個樣子是你自己找的結果，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趕緊把這的東西收拾了，我就不追究了，我這個人小氣的很，你要是磨蹭，我就叫派出所裡的人解決。”

“哎哎哎，四哥你慢些，還派出所，你呢，我還是很瞭解的，為了小事兒報警這種事情你做不出來，你害怕丟臉。”小平坐在一旁做出一副很瞭解老四的模樣。

“還有啊，哥你不要罵栓定子了，那幾個娃娃都是人家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你又沒管一天，你還好意思罵人家呢。”小平站在一旁陰陽怪氣的。

老四心裡的火蹭一下被點著了，“你說什麼？你把你那死爹擁護啥呢？他是你的爺爺還是你的爸爸，你就是個沒腦子。”

“我確實是沒腦子，我有腦子我就不免費拉你，天天挨你的罵，天天看你的臉色。”

“你就是沒腦子，前兩年小爹把他的車要回去，你沒車開，人家李存樂二話不說，為了給你出氣，立馬掏錢給你買了一輛車開上，有了小車你還不滿足，今年又要買個大車，你天天跑著銀川，坐在存存家裡不走，逼著給你貸了20完的款，你有本事的很你怎麼不找別人，你就是看著存存是個女人好欺負，你不看存存有多不容易，你就知道為了你自己。”

小平不知道存存把他貸款的事情告訴了老四，聽到這話心裡瞬間有些虛，眼神開始閃躲。

“我還知道你在外面到處宣傳那個車是你妻兄弟買的，還有你家的那個沒腦子的女人也是一樣，教著你幹活就要要錢，但你知道嗎，咱們農村是個大家庭，你總有時候要別人幫忙呢，你幹啥都要錢，那就不是幫忙，真到了你需要別人的時候，沒人願意管你，我是在救你。”

“你倒好，整天圍在栓定子旁邊，你明知道那三個娃娃和這人關係怎麼樣，你明知道栓定子是怎麼對待那三個的，到了今天竟然還跑來教育我？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有啊，你家的混女人發的朋友圈我知道是啥意思，但是人吶，一旦看不清楚，就只會越陷越深。”

老四說完還是沒消氣，看著一片狼藉的家，心裡很不是滋味，李栓定聽著兩個人說的話沒什麼反應，還是一個勁兒的叫嚷著要和老四拜把子當兄弟。

“哎平子啊，你有酒嗎？咱兩個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