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3月1日,老四出生在了甘肅平涼一個名為高家岔的小山村裡。
哇~哇~
李家的小破院兒裡傳來了陣陣的嬰兒啼哭聲,是小老四出生了 。
李國樂看見孩子樂的不行,但看見他媳婦疼得滿頭汗珠的模樣又心疼的厲害。
“哎呀,婆娘,你看這孩子,長的真白啊,像你啊婆娘。”
李國樂說著說著眼淚出來了,他對老婆孩子很好,方圓幾里的人都知道,在70年代,疼媳婦的男人很少見,村裡的女人們經常都誇李國樂媳婦命好。
李國樂的媳婦疼得沒什麼力氣,看著孩子笑了笑。
屋子裡站滿了人,大家一看到白淨的小老四就開始鬧哄哄的嚷了起來。
“這孩子真好看,以後肯定有出息。”
“就是麼,這孩子額頭這麼高一看就聰明。”
“給我家做個女婿,說好了啊老李。”
哈哈哈哈……大家聽到都開始開玩笑。
……
大家都圍在小老四周圍說說笑笑,整個院子熱鬧非凡,斷斷續續的笑聲惹得過路人都好奇這家發生了什麼喜事。
此時角落裡站了一個人,抽著旱菸看著這熱鬧的場景,他孤寂的背影與眼前的熱鬧景象格格不入。他抽著旱菸趁著呼氣的間隙發出了長長的嘆息聲,好像在擔心著什麼,不一會兒就停下了抽旱菸的動作,徑直朝著屋裡的李國樂快步走去,他輕輕的拍了拍李國樂的肩膀。
李國樂還沉浸在有了老三的快樂中沒反應過來,突然被人拍肩膀嚇了他一跳,轉過頭來看到了村長。
李國樂馬上拾起笑容說道:“哎呀,王村長啊,你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剛剛都沒看到你。”
村長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也沒搭話,拉著李國樂就往門口走,李國樂邊走邊和屋裡的村民招呼了一聲兒就被拉走了。
村長拉著李國樂走到了沒人的路邊才停下腳步緩緩開口說道:“國樂啊,你......有了孩子是很值得開心,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三個孩子你該怎麼養。”
李國樂神色一怔突然反應過來了笑著說道:“我說呢,你急急忙忙的拉我出來幹嘛,原來是擔心這個啊。”
“不用擔心,農村人嘛,有一口飯就能養活,再說了,我這麼一個大老爺們兒,養三個孩子和女人不成問題。”他說著還拍了拍他乾巴巴的胸脯。
村長看著他的模樣臉色開始變得沉重,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張口。
“我......國樂啊,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努力......照顧好這個家吧。”村長說完轉過頭看了看李國樂家的院子,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李國樂看著村長的背影撓了撓頭轉身就回屋去了。
李國樂家的院子很小很破,屋簷下掛著碎布,院子周圍的雜草還沒來得及拔掉,屋頂碎瓦成堆。不過李國樂已經很滿足了,就這個小院兒,還是他媳婦家的,只要好好打掃住起來肯定不賴,再說了,就這院子別家想住都沒得住,實在不行,就搬回他的窯洞裡,總會有辦法。
李國樂總是對生活充滿著熱情,尤其是在有了小老三之後,肩上的責任又多了一份。
送走了村民們,他們夫妻兩人坐在炕上開始討論起了小老三應該叫什麼名字。
李國樂拿了紙和筆寫了好多他能想到的字,國,平,安,龍……
寫了這麼多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取那個字,抬頭看著他媳婦問道:“媳婦兒,你說取那個字好呢,我們家這邊在我這輩兒多取的是國字,但到了兒子這輩兒,我還真想不出啊。”李國樂說完急躁的撓了撓頭,看著桌上的大字又開始嘆氣。
李國樂媳婦看著他抓耳撓腮的樣子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看你啊,急什麼,怎麼不知道取什麼,咱們老大叫平安,你那邊弟弟生的老二叫保平,老三叫亞雷,兩個大的都帶了“平”字咱們小老四就叫“平子”帶了這一輩的字,加一個“子”簡單好記,寓意也好。”說完她拍了拍李國樂的肩膀,等著他的反應。
李國樂聽她媳婦這麼一分析感覺很有理,慢慢的沒了剛剛急躁的模樣,想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道:“你說的對啊媳婦兒,一個“平”字,可以啊媳婦,那咱們的小老三就叫“平子”。”
起好了名字李國樂瞬間輕鬆,了確了一樁心事,做了一會兒他突然又眉頭緊蹙,想起了什麼似的。
他伸手拍了拍快睡著的孩子媽,輕聲說:“媳婦啊,你說小名兒是叫老三還是老四呢,這孩子在咱們家是老三,但在我們兄弟那邊是老四。”他說著說著又犯起難來。
他媳婦睡的正迷糊,聽他說這話有點惱了,“叫老四就行,畢竟以後要回你們家那邊生活的,到時候再改口不方便,這點事兒明天再說不行啊,我瞌睡的不行。”說完她就轉過頭窩在牆角睡著了。
李國樂躺在炕上笑著看屋裡的頂棚,這屋子好久不住人,頂棚是用布做的,不知道怎麼弄的,都成絲絲兒了,看著好像一團蜘蛛網,亂碼碼的。但李國樂倒覺得這樣還挺溫馨,有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每天都沉浸在這種幸福中。
咯咯咯~~喔,一天的生活在公雞的打鳴聲中開始了。
早上5點多,天還麻麻亮,村裡好多戶人家的煙囪已經開始冒煙了,做好一天的乾糧,在生產隊幹完活中午回來吃。
“媳婦,媳婦。”李國樂早早的做好了乾糧,準備好了水,這會兒準備去地裡幹活兒了。
他媳婦睡眼惺忪的看著準備出發去地裡的李國樂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這麼早啊,再睡一會兒吧,村裡的人都還沒出門呢。”話音剛落又是一個大大的哈欠。
李國樂看到他媳婦這個樣子小聲的笑了笑,摸著她的頭說道:“我早出去一會兒就能多幹一點兒,你先睡著,給你做的飯都放在這小方桌上了。”說著隨手怕了拍放在炕上的小方桌。
“嗯......嗯,好啊好......”她實在困得不行,孩子晚上一直鬧,她哄了好久。
李國樂看完媳婦又去親了小老四一口,美滋滋的摸著黑就去地裡幹活了。
去地裡的一路上村裡的野狗汪汪汪的叫個不停,還有點瘮得慌啊。
李國樂家只有一塊自留地,他們家就他一個勞動力,但到了地裡的李國樂乾的很起勁兒,這塊土地帶給了他無限的希望,他一點一點的挖地,腳腕的褲腿在來的路上被草上的露水打溼了沾到了好多的泥。春天的早晨還是涼颼颼的,但李國樂的脖子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