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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章 尋找弓玄

南弦月考慮了一下,打算把古箏放到琴房。

古箏不算重,兩個人抬起來還是可以的,加上住的樓層有電梯,下樓也輕鬆。

宿舍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顯示著她們的離開。

宿舍裡就只剩下陳希一個人。

等門關上後,陳希拉開了床簾,地上的古箏也不見了。

難受的哭。

眼淚不知不覺地就掉了下來。

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喜歡她?為什麼所有人都討厭她?

既然沒人喜歡她,那她也不要喜歡別人了。

——

學校的琴房很大很空,練琴的人一般都是晚上才來。

南弦月和老師打了聲招呼,就把古箏放在一個平時不常用的教室裡了,還拿了教室的鑰匙。

“這個教室的鑰匙給你了,要好好保管,別弄丟了。”

管理鑰匙的老師認真叮囑道。

南弦月在學校裡不張揚,但不代表學校的老師校長以及領導們知道南弦月的身份。

江北大學當年修建,是南家提出的,也是南家出錢出力最多的。

可以說,江北大學能建起來,南家功不可沒。

但凡南家人入學江北,學校必定登記在冊,並且以最高的待遇儘量滿足南家人的一切需求。

如今南弦月只不過是要一間單獨的琴房,算不得過分。

管理老師看見是南弦月,也痛快地把鑰匙單獨給她了。

一共兩條鑰匙,除了她自己留一條備用以防萬一,另一條就給了南弦月。

“好,謝謝老師。”

南弦月極有禮貌地道謝。

拿了鑰匙後,就回去找謝丹丹了。

謝丹丹在琴房門口幫她看著古箏,等她,而她去找老師拿鑰匙開門。

南弦月拿了鑰匙回來後,兩個人把古箏抬進教室。

教室裡會有人定時清理,倒也很乾淨。

周圍的桌椅也很齊全,給人提供休息的地方。

“月月,給我彈一下聽聽?”

謝丹丹眨著眼睛,眉眼彎彎,一雙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充滿希冀。

“好。”

南弦月笑著點頭。

她自然不會拒絕好友的小小的請求。

“不過我很久沒彈了,可能會有些生疏。”

南弦月微嘆。

她稍稍給手做了一下彈古箏前的拉伸,活動開之後再戴上古箏指甲,才坐在古箏前,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一首首曲子。

她猛然睜開眼後,纖長白皙的手落在琴絃上。

音符如同流水一樣流暢地傾瀉而出。

似乎每一個音符都在空中起舞,流暢地圍繞在南弦月身邊。

偌大的琴房裡坐著一個穿藍白格子裙的少女,彈著古箏。

剛好南弦月身後一幅掛起來的水墨畫,掛滿整面牆,給南弦月做了背景襯托。

身後是高山流水,周圍綠樹成蔭,眼前竹林密佈。

畫中的仕女似乎也活了起來,在聽見優美的音樂後翩翩起舞。

這琴聲的感染力極強,她彈奏的一首悲傷的曲子。

名為《只道尋常》。

這是弓玄的第一首自己創作出來的原創古箏曲。

也是她被譽為國風文壇古箏天才的一首曲子。

她曾肆意張揚地站在那裡,接受所有人的讚美。

也曾躲在黑暗的房間裡偷偷為死去的母親哭泣。

但過往成煙,只道當時是尋常。

琴房的門關著,但聲音是關不住的。

悠揚的古箏琴聲隨著空氣飄到外面,路過的秦沉白忍不住駐足。

他漆黑的眼眸變得深邃。

這琴聲……他莫名覺得熟悉。

像誰?在哪裡聽過?

對了,他想起來了,是國風文壇!

是弓玄!

他慢慢地抬頭看向了樓上,毫不猶豫地往上走去。

他走的又快又急,心好像要劇烈地跳出來一樣。

他想知道彈古箏的人到底是誰,會是弓玄嗎?

但是當他才走上二樓的時候,琴聲停了。

戛然而止。

他找不到了。

秦沉白懊惱地深呼吸一口氣。

不死心地走遍了二樓。

但二樓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剛剛的古箏琴音好像是從三樓傳下來的?

沒有思考太久,秦沉白往三樓走去。

在他剛上去沒多久後,離他最遠的那個琴房裡依舊安靜如常。

明明已經彈完了,但是謝丹丹也還沒從琴音裡面回過神來。

聽著南弦月彈古箏的時候,謝丹丹回想起了以前很多很多事情。

那些讓人難過的事。

比如……因為不愛說話在學校被欺凌。

為了保護自己,她一次次地面無表情地對著鏡子練習罵人。

一次次地從跆拳道館走著進去躺著出來。

她的眼眶紅紅的,像染了色一樣。

“丹丹,丹丹……”

不知道什麼時候南弦月已經走到她面前,拿出了一張乾淨的紙巾,輕輕地擦掉了她眼角里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別哭了,哭就變醜了。”

南弦月沒想到謝丹丹的反應會這麼大。

《只道尋常》其實只帶著一點點的傷感和回憶,更多的是表達要向前看的意境,但她剛剛彈古箏的時候想起了從前,心情回到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就沒忍住彈得催淚了些。

完完全全地把原本僅剩不多的一絲輕快給抹掉了。

即使是這樣,但謝丹丹的反應明顯有些過了,輕易讓人看出不太正常。

“嗚哇,月月,你怎麼彈得這麼好啊……”

謝丹丹回神過來後,又哭又笑的,還用了一種極誇張的語氣,以及極誇張的動作來表達她的心情。

南弦月莞爾一笑,沒拆穿剛剛謝丹丹的不對勁。

如果現在的謝丹丹不想說,她也不勉強,但以後,她相信總有知道的一天。

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例外,不是嗎?

“你彈得這麼好,到時候再穿個漢服,上去表演的時候絕對驚豔所有人!”

謝丹丹很快就緩過來了,如果不是眼尾還微微泛紅,根本看不出來她剛剛哭過。

“嗯,我再練練。”

另一邊的秦沉白走遍了三樓,也沒找到彈琴的人,最後在三樓站了幾分鐘後,他沉默地走了。

原本激動的心情也像被潑了一大桶冷水一樣。

從頭冷到腳。

一如弓玄突然離開的那一天。

秦沉白完全不知道,在他慢慢走遠之後,琴音又在身後緩緩響起來。

但他沒有聽見。

他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