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常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在我看來這件事和他說他在年底給我找師孃一樣不靠譜。
少年眼神清冷手執三尺青鋒望著眼前躺著的一群赫赫有名的大能前輩如是想道。
玄天曆3758年，雪山論劍。少年殺上山巔，數百位洞虛尊者無人可接他一劍……
飛雪漫天打溼少年的肩，長劍凜冽他心冷似雪。原來這人間並沒有師父講的那般好。
踩在雪中的吱呀聲，隨他身影漸行漸遠。
“好冷……”
沒有感情的眸子看向天空，這世間和這蒼穹一般……渾濁不堪。
回去就向師尊說突破渡劫。然後準備飛昇。
……
“混賬！”
青山綠水間，
老者怒不可遏的訓斥著青年:“孽徒！你個孽徒，我不是警告過你此去只許和小輩切磋一二，不可傷人嗎！”
“徒兒只是斬了那人雙臂一腿，廢去那人丹田，並未傷及性命。”
依舊是平淡的聲音，廢人修為這件事對少年來說好似吃飯喝水一般。
“夜塵！你是想氣死為師嗎？！”
憤怒的聲音驚動林中鳥兒，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罷了，這件事我還是能擺平的。”
揉了揉眉心，老者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徒兒也是無可奈何。
過了一會，老人再次開口道:“你想要突破渡劫還是為時過早，雖說你的修為早已足夠，但你的心性面對心魔劫恐怕不行。”
說到這裡，老人的眼中有著深深的憂愁。
自己這弟子天賦極好可以說是古今無雙，可就是這性格太過怪異。
對於此間一切都漠不關心，無慾無求……
“徒兒啊……”
老者語重心長道:“你求道所為？”
夜塵聞言，看向天空。他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求道就是求道，沒有為什麼。
“若是師尊，現在讓你放棄這條路，讓你下山做一賣炊餅的俗人可否？”
“皆可。”
“那若是，你去做一樵夫呢？”
“也行。”
一聲重重嘆息，渡劫的心魔不似元嬰，出竅。
它誕生於人心中的渴望，有人求道為真理終極，有人為做天下至強。
可夜塵呢？無慾無求。
戲本子上常說無慾無求為求道最高境界，可他不這麼認為。
若無求，那又為何求道。這種人一般會死於元嬰心魔，但夜塵天賦強的可怕。他劍斬心魔，成功踏至洞虛之巔。距離成仙不過一步之遙！
“明日，我會與掌門師弟說，今年的天琊皇朝年會，我和你同去。”
留下這句話，老人化為一縷清風消散於山間。
“心性？”
夜塵嘟囔了幾聲，便沒再多想。對於他來說求道與賣炊餅沒什麼區別。
只不過是因為碰見了師尊他做了這求道者。若是沒有師尊，做那雪中死人也是極好的歸宿。
不過師尊這次竟然會願意去天琊王朝，是他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嗎？
清泉叮咚，少年伴著悅耳水聲輕和，一步一步走向山的深處。
時光總是無情，青蔥綠葉在它指尖流過就已成滿山風雪。
這天，老者白衣白鬚手持長劍，來到青年所住的地方。
老者看著面前的茅草屋不由苦笑，作為青竹峰的首徒，也是唯一一個弟子。他理應有更好的居所，但他因為搬家麻煩，就拒絕了。
輕叩三聲門扉，這是掌門來了都要有的禮儀。
吱呀一聲，夜塵頂著剛睡醒的雞窩頭，揉著惺忪的睡眼道:“啊，師傅，現在才午時你就叫我啊，我再睡一會。”
說著就要關門，但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關門這門都是紋絲不動。
“你幹嘛啊，師尊。”
老者用手撐著門怒道:“今天是二七，我們該出發去天琊皇朝了！”
“奧。”
少年無奈應了聲，隨手喚來靈劍就欲出門。
看到徒弟這個樣子，剛剛壓下的火氣再度出現:“你給我回去換好衣服再出來！”
靈力大手猛然探出，絲毫沒有給夜塵反應機會，就將他丟進自己的茅草屋中。
不多時，換好衣衫的青年自房間中走出。
身上一襲黑色長衫點綴著暗紅色的花紋。如墨般的長髮被隨意束在身後，他無奈道:“師尊，這樣行了吧。”
老者看到夜塵這幅打扮不由心生嫉妒。他年輕要是有這麼帥，那師妹師姐們不趕著趟的投懷送抱，那至於單身了幾千年。
這麼想著，一股濃濃的怨氣沒由來的出現:“走。”
還是雪，夜塵早以習慣。他在雪中被師尊撿到。在雪夜中殺進皇宮，手刃仇人。
歸來時，他依舊一襲白衣如雪。可他不喜歡雪，沒由來的不喜歡。
琉璃劍宗離天琊皇朝很近，求道者來去不過一天時間。但琉璃仙宗離天琊王朝遠，遠到他母親帶著他走了七年都沒有走到。
最後那個可憐的婦人凍死在漆黑的雪夜中。
太陽燃盡最後一絲餘暉，大雪也不再下。師徒二人終於來到了天琊皇朝的皇都。
“很久沒來了啊。”
老者感慨了聲，繁華的人間他最喜歡了。
“是挺好的。”
夜塵附和道，但眼神倒映的皇城卻在破碎。
這是他第二次來天琊皇朝，第一次來時這皇城內外千里無人煙。
“原本這裡可繁華的多，都是因為你。”
老者按著夜塵的頭惡狠狠道:“你毀了琉璃劍宗內最繁華的城池！我最喜歡的那座青樓也沒有了。”
“嗯。”
“走吧。”
老者冷冷哼了聲，帶著夜塵向皇宮走去。
“你要切記，這次不能在這裡揮劍，不，你不許在這裡使用靈力。你在這裡只是凡人，你記住了嗎？”
路上，老者不停叮囑。若是他再一劍毀了這裡，那這皇朝不要也罷。
“嗯。”
老人哀嘆一聲，不再說話。這弟子真是讓人頭疼啊。
兩人就這麼在路上走著，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忽然在路的盡頭響起！
隨後就是清脆的女聲:“救命啊！救命啊！”
當那一人一匹馬出現在兩人視野之中時，夜塵一眼就認出了那女孩胯下的那匹駿馬是最為美味的騰雲烈駒！
他剛欲動手，就想起了師尊的話。心裡一聲嘆息，要是可以的話他就直接震死那馬。今晚也不用去皇宮了，一頓馬肉燒烤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