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人主動送上門,而且聲稱手中有寒株,這讓李莫言等人看到了希望,畢竟是真是假得先見了才知。
狗子把客人帶到跟前,來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看起來小四十歲。頭上戴個小帽,低著頭,穿著樸素,身上看起來很髒,褲子上和鞋上粘了很多碎雜草。別說有沒有寒株,完全沒有商人的樣子。
李莫言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大叔,你抬下頭,咱們認識嗎?”
“小言先生,咱們當然見過。”
中年男人摘下帽子,緩緩抬起腦袋,仔細一瞧,眼前這位正是之前幫段天銘倒賣寒株的商人——賈仁!
“是你,那個那個,奸商賈仁!”
李莫言嘴比腦子快。
“哎呦,無商不奸嘛!嘿嘿嘿。”
賈仁尷尬一笑。
“不是,你上次自已偷偷跑掉,把我們坑的那麼慘,怎麼還敢出現。”
賈仁立馬擺擺手:“小言先生話重了,賈某隻是一介商人,幫他做買賣行,可賣命的事咱可不幹。”
不過賈仁也是個膽大的,不僅幫段天銘搗鼓起了買賣寒株的渠道,還敢在林祁的眼皮子底下製作火藥,論膽量是足夠了,可是信任度還是差點。
“之前你倒賣寒株,那都是段天銘給的,現在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能弄來?”
“小言先生這個不必擔心,我倒賣寒株多年,自然認識些其他商人,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
李莫言思索了一下,因為火藥的事,護國衛還在通緝他,之前他躲到柳縣,已經是走投無路。再看他現在敢偷偷回到煙雨,想必不敢說大話。
“行,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能幫我找到寒株,錢絕對少不了你的。”
“小言先生原來就這麼看我?”
賈仁還有言外之意,這次四處躲竄的日子讓他改變不少,為了讓李莫言信任自已,他把在柳縣聽到的秘密托盤而出。
當時他和以往一樣,到香赫樓討生計,尋找像馬老鬼那樣的冤大頭!
卻無意看到趙虎和柳縣令,進到了二樓雅間,擔心趙虎是來查火藥案,於是自已就跟過去偷聽……
“趙大人好久不見,快請上座。”
“柳縣令抬舉了。”
見面先客套了兩句,隨後趙虎就說。
“稅收將至,你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趙大人放心,我們這個小地方的百姓都好管,放心絕對如數上繳。”
“今年不一樣,按原有的比例再漲兩成。”
當時柳縣令有些為難:“喝茶先喝茶,趙大人往年不一直這樣挺好的嘛,怎麼今年要漲這麼多?”
“這個不用你多問,我也只是傳達林大人的意思。”
直接把林祁搬出來,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柳縣令很為難,可又沒辦法只能接受。
“還有一件事得你去調查。”
“趙大人請講。”
“朝廷派來下查的人確定了,就是戶部尚書的公子,蔡書冕。”
柳縣令點點頭:“這沒事,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少爺,我有辦法應對。”
“他倒不難應付,最主要的是。(趙虎壓低聲音)宮中傳來訊息,這次查稅陛下還專門約見過蔡書冕,給了他一份密詔……”
“哎,客官,你在這幹嗎?是要找人嗎?”
這會屋外剛好一個小二經過,這一喊賈仁起身就跑,同時也驚動了裡面的趙虎。而在拐角下樓時,剛好又碰見了上茅房的馬老鬼,於是賈仁心生奸計,讓馬老鬼替自已擋了一刀。
現在想來,柳縣令也是個心計深沉的人,為了不留痕跡的殺死馬老鬼,還專門設計,想讓老翁酒家背鍋,可惜事事不如人意啊。
說到這李莫言想到在柳縣偶遇商瀾,當時還救過她,現在看來暗夜使是衝著這份密詔來的,但賈仁能言巧變,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所以你說這麼多,跟幫我找寒株有什麼關係?”
“小言先生還不信我?”
其實如果說賈仁幫他是為了錢,那麼的確有可能,可說是為了百姓正義,想要推翻護國衛,那實屬難以接受。
“也難怪,你並不瞭解我。其實我恨康國,恨這不公的律法……”
其實賈仁出生在雲國境內的一個小鎮子上,那個地方名叫荒巖,就如名字一樣,到處都是荒蕪的沙漠和堅硬的巨巖。
因為常年乾旱導致土地無法種植,水更是稀缺的資源,許多人都因為受不了,紛紛離開了家。
後來雲國和康國達成了協議,要以煙雨和燕京為起始點,建造一條商路,而這條商路恰巧也經過荒巖,所以賈仁從小學習經商,日子這才好過了些。
可直到最後兩國交戰,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商路也不再有商隊來往,荒巖再次陷入沒有吃喝的日子,很快賈仁家中的親人也因此相繼離世,他也開始了到處流浪拾荒的日子。
所以他恨戰爭,也恨如今康國稱霸,欺壓百姓的暴行,更恨林祁不顧王法,肆意妄為的做法。
聽了賈仁的故事,李莫言心有感觸。
“好,賈大哥,我信你。”
“那賈大哥從哪才能弄來寒株?黑市上我已經查遍了,最近一點寒株的訊息都沒有。”
“葉小姐在煙雨找,當然無濟於事,即便是有寒株的出現,也早被林祁收入囊中。”
“那賈大哥有何高見?”
“現在想要寒株,恐怕得去趟北安。”
的確,寒株這東西最早也是在北安地界發現,那邊可能會有,但煙雨距離北安也不近,時間太久林祁肯定也會起疑。
“那麼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試試,不過並不確定能找到,但那裡絕對最最近的地方了。”
“什麼地方?”李葉二人同時問道。
“位於北方的——古陽城。”
如今只能搏一搏,煙雨離古陽不算太遠,駕馬車趕往一個來回,得需一日半的行程,只要能順利買到寒株,兩天時間應該夠了。
這邊葉寧兒讓人準備好馬車,得帶著現銀過去,銀票還不行,畢竟寒株多在黑市交易。
馬車也不能過於顯眼,越普通越好,以防遭遇土匪。再找幾個信得過的下人,跟著一起出發。全部準備完畢,賈仁起身去往古陽。
“你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真不怕他一去不返?”
葉寧兒還是有些擔心。
“我信他。”
李莫言語氣肯定,態度堅定。因為沒有辦法啊!剛剛出城我就後悔了,那可是錢啊,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呀!
“好吧,那這幾天咱倆最好少見面,以免林祁起疑。”
而此時的幻音坊,也在商量著下一步刺殺計劃。
“錢媽媽,我看了,他身邊那個護衛沒什麼本事。今天李莫言差點就被砍腦袋了,可那個護衛還是在牆角無動於衷,商姐姐怕是看走眼了吧!”
徵柔是姐妹幾個輕功最好的,擅長使用暗器,所以這次行動才由她出馬。
“你莫要輕敵,那晚和他交手,他甚至連一成功力都未使出。”
“就算他武功高強,輕功肯定不咋地,不然也不會躲在護國衛的牆角守著,今天若不是因為人多眼雜,我一記飛鏢肯定能殺掉李莫言。”
“行了,你倆也別吵了。李莫言多活一日我們的身份就多一分危險,黑鴿那邊已經知道訊息,命我們即刻動手。”
“錢媽媽,這次讓我去。”
角婉還是一如既往的勇,不過她也有這實力,畢竟五姐妹中就數她武功最強。
夜晚林祁府邸……
“大人,這個李莫言油嘴滑舌,小人還是覺得不太可靠。”
“怕什麼,只要他能拿出寒株,無論什麼身份,都可以成為朋友。”
“如果他是衝著名單來的呢?”
趙虎還是心思緊密,一語驚醒夢中人。
“咱就給他兩天時間,做生意嘛,不一定非要攬入麾下。”
因為李莫言的身份特殊,林祁不可能輕易相信,也不是非得加入名單才能交易啊。
“大人~~~”
一個妖媚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趙虎很識相的退下。
嶽紅玲濃妝豔抹的,渾身散發著狐媚的氣息,林祁也就是為了她,滿世界尋找寒株。只因聽說寒株可以美容養顏,永保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