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繞道去了舞蹈學院,在一樓大廳坐著等著開班會的鬱霧下來吃飯。
她開啟許久沒用過的微博,慢吞吞翻著,目光落在蔣氏旗下的一家小型娛樂公司釋出的宣告,近期新推出的女明星。
謝望舒看著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名字,顧榆?
她唇角泛起一道冷笑,生人勿近的氣場令周邊想同她說上兩句話的同學都不敢靠近。
鬱霧的聲音從臺階處飄過來,“舒舒,走啦,去吃飯。”
她雀躍地跑下來,畢業舞會的時間定在了下半年,上半年空出許多時間,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
謝望舒收起眼底的冷意,換上一副和煦的笑容,看向鬱霧,“忙完啦?”
鬱霧歪頭打量她幾眼,“嗯?舒舒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有啊。”謝望舒不解地摸自己的臉頰,她裝的很自然,鬱霧哦了聲,將那份怪異壓在心底。
“不開心一定不要憋著。”
“我能有什麼不開心啊,走啦,餓暈了。”
謝望舒拉著鬱霧去了後門小吃街,她想念那家棚車上的麻辣燙許久了,平日裡有蔣鬱卿管著,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點外賣。
將悲憤化作食慾的謝望舒成功吃撐了,她靠在白色的塑膠椅背上,手掌貼在自己鼓起的肚子,鬱霧平日裡為了保持體型,吃的很少,吃過一半就停下來,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等著謝望舒吃完。
"今天怎麼吃這麼多?"
平日裡謝望舒都堅持著飯吃七分飽,體型勻稱又不易胖,今日一反常態地將自己撐成這個樣子,她心底的怪異又浮了上來。
“好久沒吃過了,一時控制不住。”
謝望舒站起身,將隨意丟在腳邊的昂貴名牌包拍拍土撿起來,飯後將鬱霧送回寢室,她開車直奔蔣氏娛樂。
剛開完午間會議的蔣鬱卿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飯,就被怒氣衝衝的小公主嚇了一跳。
關的嚴實的辦公室門被一腳踹開,他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下,正想說哪個不長眼的這麼莽撞,冷冷地抬眸望過去,就看到謝望舒瞪著他。
同樣被嚇了一跳的秘書辦急急忙忙衝出來檢視怎麼回事,誰啊,這麼大膽子,膽敢踹董事長的辦公室,他們要去看看這位勇士。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道倩麗的身影,原來是謝家千金,那沒事了。
一群人四處散去,順便關上了秘書辦的門,內心為自己的老闆點上三根蠟燭。
蔣鬱卿將茶杯放下,“舒舒?怎麼這麼生氣。”
謝望舒走到他面前,將手機拍在桌子上,“我為什麼生氣,蔣董能不知道嗎?”
蔣鬱卿目光掃過顧榆那個名字,瞳孔縮了下,微抿的唇張了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舒舒,我能解釋的。”
“解釋什麼,解釋其實我每日被送祭奠死人的花其實是她在挑釁?”
“舒舒。”
“蔣鬱卿,你真令我失望。”
“舒舒!”
蔣鬱卿快步追上她的步伐,扯住她倔強的身影,手掌握著她的手腕,死死攥著,她今日若是從這裡走了,明日兩家退婚的訊息就能傳遍清城。
“舒舒,不是這樣的,她是桑明的妹妹。”
“呵,她是他妹妹,她就可以無數次又是咒我死又是詛咒我不能幸福嗎?她憑什麼?我又為什麼?你們三個人之間的矛盾,最後受傷害的卻是我!”
“她喜歡你是嗎?蔣鬱卿你敢說不是嗎?”
不夠隔音的玻璃,將兩人的聲音從走廊傳進秘書辦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他們此刻恨極了這個不隔音的玻璃,萬一董事長遷怒他們怎麼辦!
謝望舒眼眶充血,緋紅瞬間染滿眼眶,一滴淚砸在他的手背上,她倔著掙開另一隻手,用手背擦拭過臉頰,“你既然當初知道她是誰,你為什麼不說?你有那麼多機會開口,你為什麼不說?你是不是怕我會去找你救命恩人的妹妹的麻煩?”
“蔣鬱卿你真的令人討厭極了。”
她一腳踩在他腳背上,鋥亮的黑色皮鞋印上一道灰色腳印,吃痛的瞬間,蔣鬱卿手勁松了,謝望舒摁開電梯,門縫關閉時,蔣鬱卿只能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心中的慌亂讓他不受控地摁著電梯開門鍵,但是跳動的樓層在告訴他,小公主離他越來越遠了。
等他走到地下車庫,哪裡還有謝望舒的車,監控室發來監控影片,白色的賓士汽車早已疾馳而去。
謝望舒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心底的情緒早已在聲嘶力竭之後變得疲倦,她將車熄在清河河岸處,甩上主駕駛門,走到河岸邊靜靜地眺望著遠處平靜的河面。
她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戒指拋進了河水裡,砸進去時泛起一道水花,最終沉沒在河底。
她坐在一個大的石頭上,微風吹過,面頰感到一陣涼意,她手指觸過去才察覺到涼意,哦,原來她又落淚了。
死渣男,有什麼值得她哭的。
“喂!你不要想不開啊。”一道清澈的男聲從上面的橋上傳來,謝望舒迷茫地看過去,那個男生有些焦急,“哎,小姐姐,再大的事也沒有生命重啊。”
謝望舒擦了擦淚,不想搭理這個人,她沒想死,大好人生,死什麼死。
小鮮肉她還沒感受過呢,有什麼可死的。
不就是一棵長殘的樹嗎,她換個吊不就行了。
那個男生見她不理人,急匆匆地跑下橋繞路過來,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喂,你這麼漂亮,有什麼事也別跳河啊。”
謝望舒被他碎碎念吵得腦子疼,本就心情不暢,她聲音偏冷,“你再說話,我就跳下去。”
“那我不說了,你別跳啊,我不會游泳。”
謝望舒:“......”
她坐了會,九月的傍晚已經有了涼意,她搓了搓手臂,站起身,“我走了。”
“哦。”
那個男生看著她開車離開,對自己今天下午的愚蠢行為笑了笑,他這算不算救人半命?佛祖能給他造三級浮屠嗎?
謝望舒開車回到御景府時,蔣鬱卿正站在門口等著她,不知等了多久,見電梯傳來聲音,他直起身,“舒舒,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