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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五章解君愁之死

解君愁有一秘法內功,名為“嫁衣”。因為他這一派一生都在為他人煉製神兵寶甲,自己卻無緣用之,就像是給人縫製嫁衣一般,因此而名。

此功集體內七脈散氣於一體,能增強自身數倍內力,可事後會元氣大傷,真元大耗,大大減損壽命,所以這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

而此刻解君愁眼見自己被擒,敵人已掌握局勢。而鍾義任等人因顧忌自己的安危而束手束腳,天色將曉,唐將軍隨時會殺到。深知如此下去,大家都得陪他一個老頭子送死,他解君愁豈能害得眾人與他陪葬呢?索性拼死一搏換來大家的安全。

解君愁滿面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一聲大喝,穴道已開,右手趁其不備一擰奪回穿雲弓,左手一翻,匕首在手反刺向顧清風的小腹。顧清風沒料到解君愁能突破禁制,一時不備,一把匕首直刺他小腹而來。

鍾義任看準時機,雙腳蹬地朝顧清風撲去。媚景一直防備會有人突然發招,此時見生變故,手中多出一柄鐵扇,扇面一收成劍,朝鐘義任後心戳去。衣角飄飄,長袖迎風,宛如畫中仙子。

這剎那間,顧清風心回百路。料想這老頭被自己幾掌重傷,已是強弩之末,一把小刀不足為懼。此刻他只要略一伸手,當開小刀,再與鍾義任對拼幾招便自可重新奪回寶弓。正準備出手之際,卻心下一緊,解君愁那看似平平無奇的小刀讓他小腹發寒,心中一突,這招絕不可小覷。

顧清風右掌猛的下按解君愁左肩,以此借力躍起,躲過這一刺。雙腿如旋風般連環踢出十餘腳,盡皆踢到解君愁的後心上。事發倉促,饒是他顧清風的輕功卓絕,可左腿還是被解君愁劃出一道長有三寸的血口子,雖入肉不深,,卻悶哼一聲,踉蹌後退,鮮血從左腿小肚子順下流著。

解君愁被顧清風這連番幾腿踢中後心要害,口中亦是狂噴鮮血,手中仍是緊緊抓著穿雲不鬆手,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飄然向鍾義任懷中撞去。鍾義任左手一把攬住倒飛而來的解君愁。媚景鐵扇這一戳已襲到他後背一尺處,勁風撲來,如針刺骨。

鍾義任冷哼一聲,右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扣住鐵扇,先送再收,左肩一沉,一枚小小的飛鏢從解君愁腰間射出。

媚景不料鍾義任內力轉換如此之快,心頭駭然,可面上卻不露聲色,揚起鐵扇,肩沉碗挑,扇面鋪開,一招“半面遮花”磕飛暗器。手腕再翻,一招“畫龍點睛”戳向鍾義任的右目。心想他雖是青牙的高徒,招式銳利,變化繁複,可畢竟年輕,內力修為上定不如自己。

鍾義任偏頭讓開這招“畫龍點睛”,右手五指如鼓琴按弦般在鐵扇上一陣急挑,兩道細不可查的黑光從右腕間飛出,一道擊向媚景的右肘曲池穴上,另一道劃出一道弧線,朝著媚景太陽穴襲擊而去。

媚景素來沒與青牙打過交道,所以沒料到這武功如此詭異。眼下這種情況,自己右手手腕被連點幾次有些發軟,武器也被奪走,兩人距離如此之近,且暗器分兩處襲來,當下只能後退一途。

媚景後飛十餘步,鍾義任一手扶著解君愁。這幾下交手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剩餘雙方的人全沒來得及反應,只覺眼花繚亂,便結束了 。

解君愁軟倒在鍾義任懷中,顫巍巍的把穿雲遞給他,嘴唇微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鮮血不斷從其口中溢位。吳任心連忙上前運功替其療傷,可顧清風那十餘腿早已震碎瞭解君愁的心脈。

解君愁命在旦夕,臉上並沒有什麼因為就快死去的驚慌與恐懼。一雙渙散的雙眼呆呆的望著自己最後一次鍛造的穿雲。

楊月眠哽咽著上前抓著解君愁的手,而遠處的媚景與顧清風冷眼看著,知道可能穿雲奪不走了,心中隱隱打起退堂鼓。

解君愁再眼視許今心,手指向自己胸前,可還沒等到許今心上前,便雙手耷拉下來,竟就此去了!

鍾義任強忍悲傷,從解君愁懷中取出一物遞給許今心,許今心看到是一本泛黃的小冊子。上面書錄著“鑄兵錄”。

“解老頭子應該是想讓你學他門中的鑄兵術,繼承衣缽,日後再煉出與穿雲相匹配的箭矢。”

許今心含淚接過,對著解君愁的遺體行跪拜大禮。

“解君愁放心,我定不負所願。”

鍾義任一雙虎目定定看著解君愁有好一會兒,手拿穿雲,忽大喝一聲。:“顧清風!”

這聲大喝如半空中響起一道落雷,震的人心直跳。顧清風看著鍾義任一副怒目圓睜,臉如寒霜的樣子,心猛的一突。

媚景看這情形知道兩人已結下死仇,知道現在再與之拼下去,多半討不了好,此刻應默默觀察形勢,先行溜走,等唐將軍來,想到這,媚景默默退到陰影,帶著六個弟子退走。

顧清風看到就剩自己一個人,知道再不走,一會可就走不了了。也一躍而起,跳上一棵樹上,復而右腳輕點枝頭,掠向林間。

半晌,鍾義任也不追擊,而是靜立原地,眼中滿是殺氣。

顧清風幾個起落間,就拉開了十餘丈,往身後一望,見鍾義任毫無動靜,心中稍定,暗想就算左腿受傷,可現在已經拉開這麼遠的距離,應該追不上了。

鍾義任深吸一口氣,左掌執穿雲弓柄上,右掌拉開弓弦,如張如撕,目若有電,懷若抱月,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從許今心手中拿過長劍,竟是以劍為矢,朝顧清風射去。

顧清風剛剛從林梢間躍起,忽聽後背傳來破空聲,心知不妙,於半空中擰腰發力,欲翻身躲過來箭。誰知這箭來勢迅疾,顧清風剛一翻身,長劍已至面門,被貫顱直入,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釘在一棵老樹的枝幹上,長劍顫動不止,月光下撒出漫天血點。

鍾義任這一箭的時機拿捏極準,正是顧清風身形方從林梢彈起,舊力才消,新力未生之際,可以看出他令人驚歎不已的手法與這一箭穿金裂石的勁力。

穿雲弓!果然不同凡響!

鍾義任保持著射姿,胸膛起伏不定,目中含有淚光...

眾人就在望仙山莊埋葬瞭解君愁,想到解君愁平生心願就是煉製一柄神兵,現在已得償所願,含笑而終,想來亦是有一點安慰。

許今心抬頭望著將曉的天色,沉聲開口:“唐將軍的人馬怕是快要進山莊了,我們這就動身撤退吧。”

笑忘憂沉吟道:“這裡瘴氣漸起,想來可以阻擋追兵,但後面數十里的峽谷恐有伏兵,若是一旦被纏上可就難以脫身了。”

許今心輕聲開口:“我觀望仙山莊的密道極為隱秘,唐將軍的人應該發現不了,若是日後重收山莊,可做奇兵來用。”

鍾義任開口問道:“莊主,那地道的出口在什麼地方?”

“這地道本是依仗諸神峰的地下暗流而建,裡面四通八達,極其開闊,但是大多數的洞口極為狹窄,難容人行。所以只有兩個出口,一個通往荒漠,另一個卻是在諸神峰的入口處。”

“唉,我們還是走地道吧。”

東方天空中露出一抹魚肚白,幾人在笑忘憂的帶領下來到一棵大樹前,觸動機關,聽得一陣響動。一推樹身,竟是中空,可容一人,裡面黑沉沉一片。

“這大樹若是不觸動機關,與其他樹木無異,就算連根拔起也發現不了密道。”

一陣人喊馬嘶聲響起,看來唐將軍已經入莊了,眾人不再遲疑,從密道出魚貫而入,鑽了下去。

笑忘憂在地道內點起火炬,火焰照亮四周,驅散黑暗。後將機關鎖上,又與幾人細細將開啟方法告知。

這會兒功夫,頭頂上傳來一陣響動,雖聽得不太真切,但想來唐將軍的人馬已入莊搜尋了。

許今心有些擔憂:“這機關雖是巧妙,可那諸葛子期亦是擅長此道,此處還是不能久留為妙。”

鍾義任沉聲開口:“此言有理,人心叵測,我們還是儘快離去最好。”

眾人心中沉甸甸的,唐將軍的勢力龐大,雖已煉成穿雲,可若是四面皆敵,落入大軍中,武功再高也要飲恨當場。

地道中別有洞天,笑忘憂早早預先此藏有食物,幾人一邊吃些乾糧,一邊跟隨著笑忘憂。

洞內雖狹窄,卻不覺氣悶。轉折間破不方便,可也勉強能兩人並行。洞壁中不時有泉滴懸掛,飲之甘甜,青苔密佈,不知名的藤蔓纏繞在上,偶有幾隻地鼠爬過。幾人愈行地勢越低,漸漸覺得地面潮溼起來,稍不留心就會陷足在內。

許今心見鍾義任一路不發一語,若有所思的模樣,輕聲詢問:“鍾兄在想些什麼?難道是在想如何用穿雲對付唐將軍麼?”

“哦!”

聽到許今心出聲詢問,鍾義任這才從沉思中驚醒。

“此弓弦力驚人,出箭迅速,確實是把神兵,可若是說憑此能殺唐將軍,這...我有些不明白。”

眾人聽此均是大失所望,他們本以為解君愁不惜身死也要保住穿雲弓,這肯定對唐將軍是有威懾力的神兵,可聽鍾義任如此說來,穿雲雖是神弓,可對唐將軍好像不能造成威脅。

鍾義任見他們這副沮喪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的想法了。

“我雖沒有與唐將軍交過手,可聽人說起過唐將軍的九轉琉璃。此功流轉於全身生生不息,渾圓一體,任何外力都會被化開,如一個雞蛋。所以不能傷其分毫,但穿雲弓集力於箭尖一點,倒是有可能破開,以點破面。”

楊月眠追問道:“那鍾叔叔你有幾分把握能擊敗唐將軍呢?”

鍾義任肅容答道:“觀那日唐將軍的身法,動如脫兔,揮灑自如,我恐怕射中他的把握不大。若是不計生死,與他拼死一搏,倒是有六七成讓其負傷。”

那日夜晚唐將軍雖未出手展露武功,可憑顯露出的冰山一角,高明的眼力,鬼魅的身法,舉手投足間就給他們極大的壓力。要知道從唐將軍出道以來就從未負傷,天下間少有人能敵。而他能拼死讓其負傷也是極為了得的。

楊月眠一怔,又道:“鍾叔叔若是勤能補拙,就是現在敵不過唐將軍,苦練數年後肯定可以的。”

鍾義任一嘆不語,武學一道,初學時自是能勤能補拙,可到達一定高度後可就難以在寸進一步了。更何況唐將軍也不會一直止步不前。

話說著洞口出現了一個岔路口,笑忘憂指著左邊說道:“左邊這個洞口通往的是荒漠,橫穿整個諸神峰。右邊這個就是通往諸神峰的入口了。”

許今心道:“現在只怕是整個諸神峰都是唐將軍的人馬了,我們保險一些走左邊這個洞口吧。”

鍾義任搖了搖頭:“若是如此,有可能荒漠那邊也會有唐將軍的兵馬,我殺了顧清風,雖然不是他這一系的人,可唐將軍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楊月眠道:“那要不然我們乾脆就長住地道算了,反正這裡的糧食也足夠我們吃很久。”

吳任心再次否定道:“非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怕時間久了也瞞不過那諸葛子期。”

許今心沉聲開口:“當今之計呆在原地肯定是不行的,無異於坐以待斃,我們要麼走左邊,橫穿諸神峰,往北逃,跑到唐將軍勢力不及之處,要麼我們走去右邊,到諸神峰的山腳。”

“可這樣也是甕中捉鱉。”

鍾義任看向吳任心:“吳老爺子,若是他諸葛子期發現了我們,卻沒在地道看見我們,他會怎麼想?”

“若我是諸葛子期發現了地道,在地道中見不到我們,我肯定會覺得這地道另有玄機,可能還有隱藏的路口。”

鍾義任一拍手:“那我們就讓他疑神疑鬼,塞外地勢複雜,他唐將軍的大軍絕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與我們周旋。待幾日找不到我們便會想我們已經遠遁,只有撤兵。”

“那我們能躲到哪裡去?總不可能真的隱身吧?”

許今心也想到了此中關節:“啊!我明白了!英雄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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