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病就不能去看病？”肖星然反駁。
“沒病看什麼病？”公孫流如說道。
“各位不要在我們店鋪前吵鬧，若要看病，請進店。”一道聲音傳入宋盡的耳朵。
宋盡看去，又是熟悉的人，只是眼前人身上的氣質明顯有了變化。
“不好意思，光公子，我們是來看病的。”肖星安摘下自己的面具。
光行看著他們一行人，目光停留在宋盡身上，“各位將面具摘下吧，免得嚇到了來看病的人。”
宋盡在他的注視下，將面具摘下，明顯看見了他眼裡的失望。
宋盡心想，他在看誰？他為什麼會失望？
光行藏起眼裡的失望，“各位隨我進來吧。”
宋盡跟上光行的步伐，側頭看向他。
對宋盡來說，他不過是幾個月沒見到光行，但光行看著比之前自信隨意多了，腿也不瘸了，看著很溫和，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好接近。
“光公子，你是這裡的大夫嗎？”宋盡問道。
“是，你是病人？”光行又看向他。
“對，我是來看病的。”宋盡點頭。
抬眼看向店內佈局時，又見一熟悉身影從藥材架後緩步走出。
漂亮的雌雄莫辨的五官，渾身都透露著清冷的氣質，這次穿了一眼可以辨別出來的男裝，是宋盡記憶裡的樣子。
“伍焱，有病人來了。”光行看向伍焱。
宋盡愣了會兒，一時想不明白為什麼遠在大陸北邊的伍焱會在這裡，還和光行相識。
公孫流如也有些驚訝，“伍焱？好久不見，你怎麼來灰灰城了？”
“原來是公孫姑娘，此事說來話長。”伍焱看著不怎麼想提起此事。
“公孫姑娘和伍公子認識？這真是太巧了。”肖星安笑了笑。
“其實還好，只是見過一面，當時看見伍焱和遊……”
“咳咳。”宋盡趕緊打斷公孫流如即將出口的話，“伍大夫，流如她喝多了，你先給她開點醒酒藥。”
“好。”伍焱聽到公孫流如提起遊騁，臉色變得更冷，但也沒計較，去藥架上抓藥。
“嗯？怎麼打斷我說話，我剛剛說到哪了？”公孫流如皺眉思索著，“對，光大夫，你給他看看，他生病了。”
宋盡真擔心公孫流如又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還好她已經忘了。
光行聞言看向宋盡，“這邊坐。”
宋盡依言坐下，雖然他知道自己沒病，體內的毒也在慢慢調理，根本不需要光行幫他看病，但是他還是想看看光行的醫術目前是什麼水平。
他是一直都會醫術，還是這十年學的呢？宋儘想。
“怎麼稱呼？”光行問道。
“錢弦。”
“好的，錢弦，請將手伸出來，我為你把脈。”
宋盡一時有些為難，許雲憶他們之前為他看病，都是以靈力入體查探。
但是光行的經脈好像盡毀，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恢復。
“光大夫，可以不肢體接觸的嗎？能不能懸絲診脈？”公孫流如靠近他們，一臉擔憂的問道。
宋盡覺得她又開始說胡話了。
“懸絲診脈？”光行疑惑。
宋盡將手放在桌子上，“光大夫，她喝醉了，不用管她，我們開始診脈吧。”
光行看了宋盡一眼，扶著袖子向他的手臂脈搏摸去。
宋盡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手，腦子的畫面猛然浮現。
強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死死按在地上，然後慢慢十指相扣。
喘息，呻吟，哭泣。
宋盡呼吸變得急促，光行的臉似乎變成了顧昭凌的樣子。
宋盡努力抑制自己想逃離的衝動，手臂顫抖得厲害，眼裡是痛苦與恐懼。
不能總這樣，宋儘想，他總是要回歸正常生活的，那段時間只是他漫長人生裡的一小幕。
溫暖舒適的靈力入體，安撫著他緊繃的身軀和精神。
宋盡抬眼看向光行，光行最終還是沒將手落在宋盡脈搏上，而是換成了溫暖靈力。
他經脈恢復了。
宋盡意識到這時，是有些開心的。
光行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公孫流如趴在桌邊，看著二人，伍焱為她端來了醒酒藥。
“謝謝。”公孫流如端起藥一飲而盡，“噫，真苦。”
伍焱默不作聲，將喝完的藥碗端走。
肖星然看著她，幸災樂禍，“誰讓你酒量不好，還喝這麼多酒。”
“我酒量明明就很好。”公孫流如反駁。
肖星安見狀笑了笑，“星然，醉夢裡本就比其他酒要醉人，公孫姑娘喝的比咱們都多。”
“哼。”肖星然見他哥不幫他說話，知自己說不贏，便不再和公孫流如爭論。
“錢公子是要來看什麼病？”光行收回了靈力。
宋盡聞言有些疑惑，心道自己渾身毒，光行看不出來嗎？
“我能看出來你身上有很多毒，毒性雖然深入骨髓，但是並不相斥。而且你也在吃相關的藥劑，應該並不需要我來為你治療。”光行又說道。
“大夫，他還有其他的病嗎？”公孫流如問道。
“我能力有限，並未看出其他病狀。”光行搖搖頭，對宋盡說，“你可還有其他不適？”
宋盡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沒有。”
“所以他這算沒病來看病吧？”肖星然看向公孫流如。
“不是，他生病了。”公孫流如執意說道。
“哪裡病了？”光行問道。
“心裡。”公孫流如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都看向宋盡。
“抱歉。”宋盡看向光行，“她喝醉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我只能治療身體疾病。”光行說道。
“光公子覺得他算你們的有緣人嗎？”店鋪外走來一個人。
宋盡回頭看去，是顏奕。
顏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帶著笑，“呀，好巧，錢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若說這些相熟的人裡，宋盡最不想遇見誰，那顏奕定然排第一。
顏奕太麻煩了，也是最難應付的。
宋盡心想，顏奕怎麼十年後和十年前一樣閒，哪裡都有他。
“顏少主。”宋盡說道。
“肖家公子也在呢。”顏奕看向肖星安，轉而目光又落在公孫流如身上，“這位應該是公孫家大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