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往另一個包廂走去,肖星然早已坐在那裡等著。
“哥,他走了嗎?”肖星然問道。
“走了。”肖星安平靜的答道。
“走了剛好,反正咱們這裡也沒人想看見他。”肖星然說著似乎有些生氣委屈。
“不是你把人趕走的?你怎麼還有些不高興。”肖星安給幾人倒了杯醉夢裡。
肖星然拿起醉夢裡一飲而盡,“他之前就不是這樣的。”
宋盡覺得現在這個‘宋盡’在慢慢敗壞他辛辛苦苦樹立的形象,慢慢得罪他的朋友。
肖星然定然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人總是會有變化,時間會改變一切,肖二公子不如將記憶裡的朋友永遠留在記憶裡。”宋盡說道。
肖星然又喝了杯酒,“十年前他就在我的記憶裡了。”
“你有沒有想過,他根本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宋盡呢?”公孫流如一句話驚到在座幾人。
肖星然愣了幾秒,然後是沮喪,“不會的,宗門裡的幾位師叔和師尊已經驗證過了,他就是宋盡。”
宋盡聞言沒有說話,十年前他們就沒發現那個殼子裡換了人,現在就更不會發現。
指不定那是惡毒男配本人,他才是書裡真正的宋盡。而自己不過是個搶奪別人身體的異世幽魂。
不過,系統到底哪裡去了,查個資料這麼久都沒回來,什麼資料這麼難找?
“反正我覺得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宋盡。”公孫流如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隨意的說道。
肖星安看著公孫流如,又看向她身旁的宋盡,“錢公子是如何與公孫姑娘認識的呢?”
“這就要從一件事情說起了。”公孫流如思索片刻,放下酒杯,看著就要開始講故事了。
肖星安聞言,神色變得認真,看起來是真的要認真聽故事。
他這反應深得公孫流如心意,公孫流如侃侃而談,神情並茂。
於是宋盡便在那靜靜地聽著公孫流如編了個慷慨激昂,讓人聞之流淚的故事。
故事講完,就連肖星然看著宋盡的眼裡都帶著些同情。
肖星安對他也友好了些,“錢公子,你既然是公孫姑娘的朋友,那便也是我們的朋友,日後若有需要,可向肖家求助。”
“多謝肖公子。”宋盡忽視公孫流如向他投來的得意眼神。
忽然間,他想到,這十年裡,公孫流如給顧昭凌講的故事是怎樣的呢?顧昭凌聽完故事,也如他們一般嗎?
可回過神來,又搖搖頭將顧昭凌從腦子裡趕出去,顧昭凌現在怎樣都與他無關。
公孫流如講完故事有些口渴,連喝幾杯醉夢裡,此時看著有些微醺。
宋盡面前的酒杯卻一口都沒動。
“錢公子,不喜歡喝酒嗎?”肖星安說著要招呼小二進來,“我讓人上些茶來吧。”
宋盡趕緊阻止,“不用麻煩,我並非是不喜歡喝酒,只是很久未喝,此時喝不下去了。”
“錢公子是身體有恙嗎?看著比正常人還要瘦一些。”肖星安又問道。
公孫流如皺著眉,“對,他確實有病,酒都不喝了。”
“我沒病。”宋盡看著公孫流如,心想,她是真有些醉了。
公孫流如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像是抓住了笑點,大笑了起來。
“我沒說你有病,我是說你生病了。”公孫流如看向宋盡,語氣突然有些悲傷,“你的病若是一直治不好,我是不是又見不到你了?”
宋盡見狀,只好輕聲安慰,“沒有,我會一直在的。”
公孫流如看著他眨了眨眼,“你保證了哦,你之前可是一直都不做這麼肯定的保證的。”
宋盡心道,保證又怎樣?誓言都有碎掉的那一天,更何況是保證?
“流如好像有些醉了。”宋盡看向肖星安,意思很明確,要向他們告辭了。
肖星安看看不怎麼清醒的公孫流如,又看看一口酒都沒喝的宋盡,心裡鳴起警鐘。
“剛剛聽公孫姑娘說,錢公子你生病了,剛好我也認識兩個郎中,他們就在灰灰城,離這裡不遠,不如現在去看看?”
宋盡心道,大半夜的看什麼郎中,轉而注意到肖星安的視線一直在公孫流如身上,哪裡還不明白。
這是害怕他對公孫流如做些什麼。
“好啊好啊。”公孫流如看起來很樂意去看郎中。
她伸手去抓宋盡胳膊,宋盡下意識猛然站起,避開公孫流如的觸碰。
等心裡的恐懼感散去後,宋盡抬眼看向包廂內幾人,知道自己失態了。
“抱歉,我不太習慣別人的觸碰。”宋盡解釋著。
至於他們會怎麼想,宋盡無暇去在意,也不想去在意。
公孫流如似乎清醒了些,“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去看看這個郎中。”
“好,我們現在出發吧。”宋盡點頭。
雲熙知道他這個身體上帶了很多毒,私下也為他請來了許雲憶。只是毒深入骨髓,解起毒來實在麻煩。
他不缺醫生看病,公孫流如也知道。
只是公孫流如還知道,他整晚整晚的被噩夢驚醒,盯著月亮發呆。
灰灰城的街上,依舊很熱鬧,天燈一盞盞飛上天,飄向遠處。
“醫館半夜不關門嗎?”宋盡問道。
“往日會,但今日估計不會,畢竟今日街上盛況要延續整夜了。”肖星安說道。
“尋常醫館不管什麼時候,半夜都會關門,這家醫館還挺有特色。”
公孫流如說著又將醜面具戴在了臉上,遮住了她微醺的面容。
宋盡見此,也將面具戴在臉上。
肖星然見他倆都戴上了,自己便也戴上。
肖星安為了與他們走在一起顯得融洽些,便也戴上了面具。
人群裡的某個地方,有人惡狠狠的盯著他們,眼中的嫉妒仇恨將面部都扭曲。
肖星安感受到視線,回頭看去,除了人群什麼也沒看見。
“是很有特色,醫館給有緣人看病不收錢。”肖星安回著公孫流如的話。
“怎麼才算有緣人?”宋盡問道。
“不知,雖然我與他們打過交道,但是對他們的有緣人定性不是很清楚。”肖星安說道。
“說不定我就是這個有緣人。”肖星然說道。
“你?你又不看病。”公孫流如看著肖星然搖搖頭,一臉是誰都不可能是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