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流如看著那面具，“我覺得可以，這下老闆這裡的醜面具全被咱們買下了。”
肖星安也看著那面具，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家弟弟收到面具後，跳腳的樣子了，不由得有些想笑。
他鄭重點了點頭，“好，星然應該會喜歡的。”
三人付過錢後，便跟著肖星安往前走去。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首領帶著兩個醜陋嚇人的部下。
“星然。”肖星安喚著。
肖星然轉過頭來，看見了他哥以及他哥身後，兩個戴著醜陋面具的人。
肖星然皺了皺眉，“哥？你怎麼戴上面具了？他們是誰？”
公孫流如上前一步，率先出聲，將自己的嗓音壓低，“你猜猜看，猜猜看我是誰啊。”
肖星然見她神神叨叨的，又看他哥的神色，一下子就知道她是誰了，“你是公孫流如。”
公孫流如摘下面具，“嘁，這就猜出來了，沒意思。”
宋盡沉默著，看著肖星然有種恍惚的感覺，就像是他還待在留靈宗，一切都很安定，每天的樂趣就是去翠秀峰種靈草。
肖星然也看向他，“你不會是宋盡吧？”
宋盡聞言心裡更難受了，將手中面具遞給他，摘下自己的面具。
“我叫錢弦，抱歉，他們都叫你星然，我還以為是個小孩子，這個面具是為你挑選的。”
肖星然看著他的臉，接過面具，心裡也有些失落，“謝謝你。”
他怎麼會是宋盡呢？宋盡變了，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樣了。肖星然想。
竟然從肖星然口中聽到了謝謝，宋盡也很驚訝。
“快將面具戴上，和我們一樣。”公孫流如催促著肖星然。
肖星然從失落的情緒裡出來，這才看見面具長什麼樣，“怎麼這麼醜？”
“胡說，你的面具哪裡有我們倆的醜。”公孫流如爭論著。
“為什麼我哥的這麼好看？”肖星然不服氣。
“那是他自己挑的，你不在只能我們給你挑嘍。”公孫流如說道。
“真沒眼光，不知道給我挑個好看的。”肖星然嘴上這麼說著，卻把面具戴在了臉上。
如此一來，肖星安身後便跟著三個跟班了。
一家三口路過，小孩看見宋盡幾人，嚇得躲在母親身後。
“孃親，他們戴的面具好嚇人啊。”
“不怕不怕，你爹爹會保護你的。”
“孃親不保護我嗎？”
“嗯？男子漢大丈夫，你難道不應該和爹爹一起保護孃親嗎？”
年輕的母親說得理直氣壯，旁邊的男人笑的咧開了嘴。
小孩皺著眉，似乎在反思，“對不起，孃親，我該保護你的。”
母親也笑了，三人歡聲笑語的走遠。
宋盡回頭，又看了他們一眼，其實他是有些羨慕這種家庭氛圍的。
他從小和母親一起生活，沒有父親。所有需要父親參與的活動，都是由母親代替。
所以，那些“你爸不要你了”的這種話，他幼年時也沒少聽。
更有甚者，會辱罵他母親，他每次聽見都要和那人打一架，有時贏了，有時沒贏。
贏了身上傷口少一些，輸了便被打的鼻青臉腫。最嚴重的一次，被打的骨折，送進了醫院。
母親那次很生氣，他從來沒見過母親發那麼大的火。
她說，“宋盡，你再和人打架，我就給你送到外婆家去！”
他那時很害怕去外婆家，現在是討厭去外婆家。
外婆人不好，母親每次回外婆家，都要被外婆大罵著趕出去。
記憶裡，外婆隨手撿起落在院子裡東西，有時是掃帚，有時是鐵鍬，有時是木棍……
然後手中拿著那東西，追著母親打，直到把母親趕出村子。
有次鐵鍬不小心落在他頭上，敲得他頭破血流。
他看見了母親驚慌失措的神情，母親抱起他，往村內的醫院跑去。
自那以後，母親就再也沒回外婆家。
他當時聽到這話，心裡很害怕，眼淚使勁憋著，才沒有流出。
周圍的護士姐姐勸說著母親，讓她不要那麼生氣。
後來，護士走後，母親坐在他的床邊，眼中含著淚水。
“阿盡，不要再和人打架了好不好？被人罵兩句沒什麼的，不要在意，我們一樣生活的很快樂，我也永遠都在，對不對？”
他那時其實不明白母親這話意思，但是母親因為他打架而傷心，那他就不打架了。
只是那時的他，還是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父親。
“看吧，都給人小孩嚇到了。”肖星然說著，猛然回頭看那小孩，又給小孩嚇了一跳。
“公孫姑娘認為這種家庭氛圍如何？”肖星安問道。
“這不是正常的家庭氛圍嗎？那對夫妻看著就很恩愛。”公孫流如答道。
“其實不然。”肖星安緩緩說道，“我上次代替肖家去接了個委託，那戶人家和這對夫妻表現得一樣，但是實際上妻子已經死了，是父親和兒子一同殺死的……”
“咳咳，哥，不然我們去醉夢裡坐會兒，我累了。”
肖星然打斷了他哥的話，又悄悄看了眼公孫流如，只見公孫流如看著肖星安，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宋盡也發覺了什麼，視線在肖星安身上停留了會兒，努力憋著笑。
心道，原來肖星安喜歡公孫流如，但是沒想到他處理事情遊刃有餘，追姑娘卻一竅不通。
肖星安聞言看了眼肖星然，也終於注意到了公孫流如的表情，心下恨不得將剛才那些話收回肚裡。
“呃……既然如此，二位可願意去醉夢裡一坐？”肖星安這次邀請終於帶上了宋盡。
大概是怕公孫流如會拒絕？宋儘想。
“宋盡也在醉夢裡，公孫姑娘不是與他關係挺好？可以去見見。”肖星安又說道。
此話一出，宋盡和公孫流如相視一眼。
公孫流如懂了宋盡的意思，“好，去醉夢裡，消費肖公子買單嗎？”
“這是自然。”肖星安眼裡帶笑。
“多謝肖公子。不過宋盡既然和你們一起出宗了，為什麼不出來逛逛，放個天燈呢？”公孫流如問道。
肖星然聞言，躥到了公孫流如身邊，“那還不是他裝，說什麼這是凡人的節日，修仙者當摒棄凡俗。之前也不知道是誰一出宗就玩得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