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聽此,內心如刀割一般。
原來他真的是養了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在身邊。
雞湯他沒喝過一口,身邊也僅有一個年紀小未能上戰場的小子照顧他。
看大將軍的眼神,老高不可置信地反問,“大將軍對這一切都不知?”
大將軍苦澀地搖了搖頭。
“那雞湯你喝了嗎?”
“沒。”
老高氣的真想將軍師活剝了。
大將軍對軍師好的無話可說,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沒想到軍師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忘了大將軍的救命之恩、收養之情。
“狼心狗肺!”老高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大將軍拉住他,“這件事情不要露餡,我想好好查查他。”
老高輕“嗯”了一聲,“那我現在去給你找一床新被子來,以後每天晚上這個時候,我給你送點滋補的東西來。”
“受重傷了,要吃點好的才能好起來快些。”
大將軍本想拒絕,他不願意老高冒這麼大的風險。
老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擔心什麼?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你不用擔心。”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
老高的行為稍稍修復了大將軍在軍師那裡受得傷。
還是有人情深意重的,至少老高在他出事會想著來看他,會為了他甘願冒險。
已經深冬了,邊境更是寒冷,想要找一床乾淨的被子並不容易。
但是老高還是很快地找到了一床新被子給大將軍送了過來。
“大將軍,上次說要來看你的一個兄弟,叫於子強,我一和他說起,二話沒說就借給了我。”
“這是他娘給他寄的,費了好長的時間縫的,他自己都不捨得蓋,到時候你不需要了就跟我說,我洗洗給他還回去。”
老高扶著大將軍翻身,給他講被褥裡裡外外全換了。
還掏出一個小瓦罐,“想必你很長時間沒有吃葷食了,我在火把那溫了個肉湯罐頭。”
這麼晚了,若是生火肯定惹人起疑,他索性就拿個小瓦罐,裝了肉餅,打了個雞蛋進去,放在照明火把上燉著。
大家不會去看火把,就沒人發現。
大將軍笑了,“可以呀,不愧是火頭軍的老兵了,什麼情況什麼地方你都能發揮出你的廚藝哈。”
“那是,我可是老兵了,我可不止會做菜燉湯,現在讓我上戰場,拿著菜刀我能砍幾個敵人。”
老高階著凳子坐到床邊,一邊喂湯,一邊逗大將軍開心。
“別,你還是幹後勤。”
“咋?瞧不起我?”老高不樂意了。
大將軍趕緊解釋,“不是瞧不起你,以你的能力,幹前線差不到哪去,但是前線危險呀,你要是出了點事,我以後上哪喝這麼好喝的肉餅湯?”
聽到此話,老高才笑了,“配方會留給你的。”
等處理好大將軍的事情,老高才躡手躡腳地回道帳房裡睡覺。
有了白世垣的醫治,又有人每天過來照顧。
僅僅過去一個月,大將軍就能夠下床了。
他扶著牆適應下地走路,少年在他身後緊緊跟著。
“你叫什麼名字?”
“小子無名,是個乞兒,是將軍心善,讓隊伍收留了我,將軍貴人多忘事,怕是都不記得我了。”少年低垂著頭。
大將軍這才想起,之前來邊境時遇上個被乞丐欺負的孩子,就派人救了,帶上路了。
“原來是你呀。”
少年跪下了,“小子照顧將軍不周,還望將軍懲罰。”
大將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這場景,不禁讓他想到了當年與軍師初相識發生的事。
他與軍師打賭下軍棋,若軍師贏了,他便收留軍師。
軍師也是有謀略,贏他贏得輕輕鬆鬆。
當時軍師就如這般跪在地上,“謝將軍收留。”
兩個場景相疊,不同的是,這個少年的眼睛更加清明。
“無妨,你一個孩子能做到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他可以想象到,他躺下的這些日子裡,少年是這麼過來的。
但少年至此都沒有想過拋棄他不管,而是盡他所能的給他找來糧食,怕他冷替他掖被角。
“我姓趙,看你跟我兒子一般大,那你就做我義子吧,叫趙文昌,你覺得如何?”
這還能如何?
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驚喜砸在少年頭上。
他連磕三個響頭,“文昌多謝義父。”
“起來吧,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將軍淡淡開口。
“是。”趙文昌乖順地站起身來,“今日是除夕,大家都在外面包餃子。”
原來是除夕了呀?
大將軍眼睛微眯,散發出威嚴的氣息。
“包餃子怎麼能缺了我們呢?”
趙文昌縮了縮,整個人被威嚴的氣息往下壓了幾分。
大將軍收起威壓,杵著大刀往外走去。
今天隊伍裡都熱鬧起來了,在外征戰的男兒一年也無所求。
只期待著能吃上一碗年末的熱氣騰騰的餃子。
這說明了他們又活了一年。
副將軍站在高高的草垛上,揮著大手,“今天大家能包多少,就能吃多少,食材管夠!”
“將軍威武!”
此話引得一圈人揮拳高呼起來。
“這是副將軍呀,叫將軍有些逾越了吧?”有人提出質疑。
“逾越什麼呀?反正將軍也好不了了,之後還不是副將頂替那個位置,遲早都是將軍。”
“但是將軍還沒有死呀,你們這樣喊,還是不妥。”
“早喊晚喊有什麼區別?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哦,你這樣計較,小心之後被針對。”
這些話落入老高耳中,他不滿道,“將軍就是將軍,副將就是副將,只要將軍一天沒死,那個位置就輪不到副將!”
於子強拉住他,“老高,這樣的話可不能讓副將聽到。”
可是晚了,副將早就聽到了,正板著臉看著他。
老高也不憷,與他對視,“我說的就是事實,只要將軍一天不死,那個位置就輪不到副將。”
副將冷笑一聲,從草垛上跳下,走到老高面前。
於子強將老高護在身後,吞了一口唾沫,緊緊盯著副將。
“你緊張什麼?我只找老高的麻煩,你給我讓開。”副將戲謔地看著於子強。
於子強搖頭,“副將軍,老高說的也是我所想的,你找我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