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的天黑起來快,長輕剛把火生起來就天就變得霧濛濛的。
喬玉舟從外頭回來,將手上用布包著的燒餅扔給幾人。
“這村子裡太窮了,我找了好多家,才買了些白麵做的野菜餅。”
喬嫣然接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是不挑的,啥都能吃的香。
“二哥,你去村子裡打聽過這破廟嗎?”喬嫣語啃了一口餅子,抬頭問道。
“問過了,就說半年前這破廟是乞丐們待得地方,後來有一個乞丐莫名其妙就在這破廟裡死了,之後不久,這破廟裡的乞丐莫名其妙全死了。”
“也就是在那晚之後,這破廟就開始鬧鬼,但凡是不信邪在裡面借宿的過路人,都見到了鬼。”
“唔~”
喬嫣然站了起來,嘴巴鼓鼓囊囊的,想要說話卻被餅糊住了嘴。
喬嫣語遞了水壺過去,“噎不死你,吃這麼著急,又沒人和你搶!”
喬嫣然喝了兩口水後,總算是將嘴裡的餅嚥下去了。
“這乞丐不容小覷呀,自古大神都出自丐幫!”
喬玉舟:???
“這話誰說的?”
“你管誰說的,反正你只要知道是這個理就對了。”
喬嫣語點頭,“確實是這個理,我們要弄清楚這件事情,不然這弄的整個村子人心惶惶的。”
眾人點點頭。
火燒的旺,餅子也頂飽,吃完東西,喬嫣語就開始昏昏欲睡。
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躺下,“我好睏,先睡了,要是發生啥事了叫醒我。”
睡的模模糊糊的,卻忽然驚醒。
她眸子猛的睜開,看向屋樑處,眸光冷沉。
有人在那裡。
顯然,其他人也察覺到了,紛紛警惕地坐起身來。
起風了,火堆上燃燒的火舌在到處亂躥。
“咚~”
“吱呀~”
本就殘破不堪的門忽的被開啟,冷氣從外面流進來,在地面上方形成一層層白霧。
喬玉舟緊盯著那團白霧,慢慢擋在了喬嫣語兩姐妹面前。
“妹妹們,別怕,有我在!”
喬嫣然十分嫌棄地將他撥開,“你還是呆一邊去吧,這腿都抖成了篩子。”
喬玉舟低頭看了一下,雙手扶住膝蓋。
這腿真不爭氣。
喬嫣語走到長輕身旁,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指了指身後。
長輕很快就領悟了喬嫣語的意思,緩緩後退,從破廟後面離開了。
“死~~哈哈哈~”
“都給我死~~~哈哈哈~”
帶有怨恨和嗚咽地慘笑聲響起,一陣蓋過一陣,帶著冷風猶如長江浪似的撲面而來。
喬嫣語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從某種方面來說,這鬼鬧的還挺真的。】
喬嫣然看了她一眼,見她冷,便握住了她的手。
“妹妹,我怕。”喬玉舟腿都不利索了。
握住劍的手都在顫抖。
飛蘭攔在前面,十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這好歹也是皇子,連小公主們都比不得,真是丟臉。
慘笑聲越來越近,彷彿厲鬼就在大家身邊。
飛蘭緊張地環顧四周,生怕有什麼東西從四周飛過來。
門外泛起幽幽藍光,一個白色的影子快速從廟門劃過,帶著一聲悽慘地笑聲。
飛蘭追上前,想看看那白色影子究竟為何物。
喬玉舟大叫,“誒!你別走哇,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我保護你。”喬嫣然拉住了他的手。
喬玉舟:嗚嗚(ToT)/~~~
妹妹真好,妹妹會保護哥哥。
嗯?
不對呀?
他是哥哥呀?怎麼能讓妹妹來保護。
喬玉舟握著劍,攔在二人面前,“哥哥不怕,他走了,哥哥保護你們。”
門外的鬼叫聲停止,隨即傳來打鬥的聲音。
喬嫣語與喬嫣然對視一眼。
她們猜的沒錯,這鬼是人鬧出來的。
“砰!”
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從屋頂滾落,摔在地上。
長輕提著劍跳下,抵住了這人的脖子。
飛蘭提著一個穿著白色麻布的稻草人丟到這人面前,厲聲道,“說,為什麼要弄鬼嚇唬人!”
這人撐起身子,吐出一口血,擦了擦嘴角,“不為什麼,竟然被你們發現了,要殺要剮隨便,反正我師父也沒了。”
喬嫣語緩步走上前,示意長輕收回劍,從袖子中取出一枚帕子遞給前面這人。
“擦擦吧,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趕路需要在這破廟住一晚,我叫嫣語,你呢?”
面前的人抬頭,對上的是一雙清澈的眼睛。
他愣住了,接過帕子說了一句謝謝。
喬嫣語將人邀請到火堆旁邊,遞給他一張餅子。
“這麼冷的天,看你樣子,像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吧。”
那人接過餅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咳咳”
喬嫣語連忙將手遞過去,拍了拍他的背,“你慢點吃,不夠這還有呢。”
“我叫文秀。”
吃了兩個餅子後,他才開口。
“文秀?你是女的?”喬嫣然驚撥出聲。
這看著怎麼也不像是個小姑娘呀,頭髮剪的短短的,聲音也嘶啞,更像是變聲中男子的聲音。
“對呀,誰說女孩子不能剪短髮了。”文秀摸著頭上的短髮,笑了。
她的頭髮還是師父給她剪的呢。
她不過是一個棄嬰,是師父心善,將她撿起來一口一口養活的。
女子是沒辦法當乞丐的,師父為了保護她,將她的頭髮剪掉,教她如何能養活自己。
可是就在半年前,師父因為幫來貴人,得到了二十兩銀子。
原本說好帶她去吃頓好的,結果不知道怎麼讓那些人知道了。
等她回去的時候,師父就被那些人打死了,身上的銀子也沒有了。
想到那些人吃的滿嘴油光,在她面前講訴師父是如何死的,文秀心中就騰起一股恨意。
她攥緊雙手,眼中佈滿紅血絲。
喬嫣然懵了。
她說錯啥了?
怎麼文秀怒氣這麼大?
喬嫣語安撫地看了一眼她,上前拉住文秀的手,“誰說女子不能留短髮了,我們只是第一次見,覺得好奇而已,沒有惡意。”
文秀收斂了一下情緒,擦了擦眼角的淚,“剛剛失態了,我生氣不是因為你。”
“好了,你吃也吃飽了,可以跟我們講講,你為啥要這樣做?”喬玉舟十分不滿。
他都被嚇成這樣了,結果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這個小猴子做的惡作劇。
真是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