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今天必須喝醉，不醉不歸，我要把這些年沒有喝到的酒全部喝了。”

說罷，他提起一壺又灌了起來。

幾輪下來，吳子言醉倒在榻上。

雲帝將他的鞋襪脫去，給他蓋上了被子。

便牽著喬嫣語、喬嫣然離開了。

……

“子言的事，你們知道多少？”

剛到御膳房，雲帝就不顧昏沉沉的腦袋，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他想知道子言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喬嫣語和喬嫣然相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什麼都不知道？”雲帝腦袋清醒了幾分。

此刻他多麼想女兒們在心底說些什麼。

然後兩人都是沉默的。

過了半晌，喬嫣語猶豫著開口，“爹爹，他背後的人是誰我們真的不知道。”

“但是唯一確信的一點就是，吳叔叔他有難言之隱，他做的事，大體上是對我們沒有危害的。”

【我覺得吳叔叔可能是重生的，他心底都是爹爹和這個國家，一定不會做出傷害爹爹和這個國家的事情。】

【*你為什麼會覺得吳叔叔是重生的？*】

【因為吳叔叔說了他真的死了，以靈魂的形態出現在爹爹和孃親的大婚上，所以我斗膽猜測，他還知道爹爹之後發生的事情，還有西啟以後發生的事。】

【正是因為他身上的事情偏離軌道了，我們才無法得知他身上的事情。】

【*那我們就如實告訴爹爹好了。*】

【你是不是傻？說出去誰信啊？就算是爹爹真的信了，我們也不能說，否則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喬嫣然似懂非懂，嘀嘀咕咕道，“這不是已經亂套了嗎？”

喬嫣語一記眼刀，她便立刻閉了嘴。

雲帝聽了兩人的心聲，緩了一會才理解。

子言說他真的死了，原來是真的死了，這一次，不過是他重生的而已。

而他重生，竟是為了自己而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子言重生回來救他呀？重生回來的代價又是什麼？

胸口開始隱隱作痛了。

雲帝捂著胸口，“那他派人掘墳挖骨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主子信奉妖神，據說一個人死後，靈智會殘留些許在頭骨裡，他需要這些頭骨用來研磨成粉泡水喝，用來補充腦力。”

“至於腿骨，他純粹是用來收藏，因為他覺得吃骨灰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將人的腿骨蒐集起來，讓後人知道他吃了多少人的骨灰。”

喬嫣然聽後咧著嘴，打了個冷顫。

【*咦～好變態，把骨灰當奶粉來喝，怪不得要補腦！*】

【*不過，這真的有用嗎？*】

【沒用，有用的話，那些生了傻子的都去掘墳喝頭骨灰了。】

雲帝：……

還好沒用，不然那人腦子真的長出來了。

要是那人的最終目的是他的話，他這沒吃骨灰的腦子怕是不夠用。

雲帝緩緩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

接連幾日，雲帝都帶著青梅酒去找吳子言喝酒，絲毫不提骨頭的事。

這讓吳子言沉不住氣了。

“你就不好奇我要骨頭去做什麼？”

雲帝笑著搖搖頭，將筷子上的肉塞進嘴裡。

“你沒出去怕是不知道，這案子前幾日就結了。”

“什麼？結了？”吳子言拍案而起，不敢置信的看著雲帝。

雲帝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肉，喝著小酒。

“小生，你變了！這真正要骨頭的人是誰你知道嗎？目的是什麼你知道嗎？骨頭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你就這樣草草結案，太不負責任了，你簡直……簡直是不配當皇帝。”

小生是年輕時吳子言給雲帝起的外號。

那是他們一同外出歷練，雲帝被青樓女子看中下了藥。

吳子言趕去救他時，那女人正趴在雲帝的身上喊著，“好俊朗的小生，從了姐姐吧，姐姐接客養你。”

救下雲帝后，他便戲謔雲帝為小生，這一叫，就叫到了如今。

雲帝聳聳肩，“這不是抓個正著嗎？挖骨頭的人是十三刀，要骨頭的人是你，至於目的是什麼，骨頭去哪裡了確實重要。”

“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決定放過你，你一走，這個案件就可以成為懸案，大家也不會總盯著不放了。”

吳子言啞然，坐下來默默喝著酒。

許久，他才繼續開口，“所以，你知道今天會有人來救我？”

雲帝並沒有否認， 拿起酒壺給吳子言斟酒。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沒那麼緊張了。”吳子言笑了。

也是，這天牢可是在皇宮裡。

要是能這麼輕易的在雲帝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

這皇帝的位置怕早就不是雲帝的了。

“誒，酒帶夠了吧，等會留下兩瓶，我帶走，在外面都喝不到這麼正宗的青梅酒了。”

“行，那剩下的都留給你了，朕還有公務要處理，就先回去了。”

雲帝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離開了。

“慢走不送。”吳子言喝著酒，目送著雲帝離開。

這一分別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又或者會再也不見。

良久，他收回視線，長嘆一口氣，“希望下次見面，你不要把我當成敵人。”

說著，抱起酒壺一飲而盡。

“哐當”一聲，獄房的門被一個少年劈開。

少年見吳子言安然無恙的坐著吃肉喝酒，吊兒郎當的上前跨坐在位置上。

“左叔，這待遇好呀，又是好酒又是好肉的，給我也來一口。”

吳子言抬手揮了揮，“去，沒你的份，我都不夠喝。”

“小氣。”小少年不滿的嘟囔著。

“走吧，還想在這等著那些人醒了一起吃飯呢？”

吳子言提著酒，拽著小少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