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彥希走走停停,不斷打探著鹿鳴軒的訊息,還幫許多人看了病。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她功德無量,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彷彿是一座行走的金身。
這天,林彥希走到了一處山崗,樹高林密,奇峰怪石,陰風陣陣,很是嚇人。
“站住!”一聲大喝從林裡傳來。
林彥希回頭一看,只見一群人從密林裡走了出來,手裡的傢伙事五花八門,甚至有拿鋤頭,鐵鍬的,領頭的是個黑大個。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黑大個大聲喊道。
“呦呵,劫道啊?”
林彥希不僅沒有緊張,臉上還露出了笑容。
“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放你一條生路!”黑大個開口說道。
“你們只劫財嗎?”
“什麼意思?”黑大個被問的愣住了。
“我不好看嗎?”林彥希問道。
“好看啊!”
“那你們怎麼光劫財,不劫色呢?”
“哼!我們只為財,不害人!”黑大個很是傲氣。
“哎呦,這強盜還做出優越感來了!”林彥希瞪著大眼睛,很是驚訝。
“呵呵,我這是碰到義賊了嗎?”
“趕緊的,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對對對,快點拿出來。”其餘賊人跟著一齊叫喊。
“我雖然是個大夫,可我也是修士啊,這是看不起誰呢?”林彥希心裡冷笑道。
“蒼啷啷……”
林彥希拔劍出鞘,冷眼看著一眾賊人。
“刷刷刷……”
林彥希手持寶劍,連續刺出幾劍,瞬間,劍光閃爍,令人目不暇接。
片刻之後,一眾賊人全部趴在了地上。
“技不如人,是殺是剮,悉聽尊便!”黑大個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林彥希看著這些賊人,衣衫襤褸,有的拿著鋤頭,鐵鍬,心裡一軟,“哎,都是苦命人啊!”
“滾!都給我滾!”林彥希大聲喝道。
一眾賊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黑大個走到林彥希面前,終於低下了頭。
“姑娘,我們也不想做賊,我們只是想活下去!”黑大個嘆息道。
林彥希一言不發,越過黑大個,繼續向前走。
“哎,回去吧!”
黑大個嘆了口氣,帶著手下賊人返回了密林。
一路跋山涉水,這天,林彥希終於來到了國都,洛京。
“好高的牆啊,好寬的門啊!”
林彥希驚叫連連,看什麼都很新奇,不知不覺逛到了未時,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於是找了家酒樓,準備祭下五臟廟。
“天上驚鴻客”
“月下靜荷香”
“人間女聖手”
“萬病避鋒芒”
一群孩童,唱著兒歌,蹦蹦跳跳走了過去。
林彥希一邊吃著酒菜,一邊心裡琢磨。
“哎喲,這是誰啊?這麼大口氣!”
“小二?”
“姑娘,有什麼吩咐?”店小二急忙上前。
“剛才,那個兒歌,是什麼意思啊?”
“哦,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出門辦事,路過洛京。”
“我就說嘛,本地人都知道這首兒歌。”
“還請解惑!”
“這首兒歌啊,說的是濟民醫館馬大夫的女兒馬曉靜馬姑娘,她醫術高超,菩薩心腸,不但經常義診,而且時常會捐助那些沒錢看病的窮人,被譽為‘洛京第一女聖手’,在洛京百姓中,差不多算萬家生佛了!”
“受教了!了不得啊,了不得!”
“誰說不是呢,就拿我二舅來說,他腰疼了好多年,看了好多名醫,花了不少銀錢,還是沒用。最後,在濟民醫館,讓馬姑娘診斷了一下,最後只花了不到十文錢,病就痊癒了!”
“嗯,確實厲害!好了,你去忙吧!”
小二點點頭,退了下去。
這時,有兩個漢子進來吃飯,坐在了林彥希旁桌。二人點完菜,一邊等菜,一邊聊天。
“明天是馬姑娘的義診日吧?”
“是啊,我老孃最近一直頭疼,心裡早就惦記著這天呢!”
“馬姑娘心腸好,醫術高,尤其是對咱們普通百姓,那是沒得說,希望她長命百歲啊!”
“聽說馬姑娘從小身子骨就弱,所以才研習醫術,救人也救己,久而久之,醫術已經不差馬大夫了,‘萬病避鋒芒’,那醫術得多高啊!”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林彥希雙眼冒光,臉上充滿了驚喜。
第二日,林彥希溜溜噠噠來到濟民醫館,看到門口排著好長的一條長龍。
林彥希走進醫館,看到堂中有一位女子在問診。
此女子身材纖弱,目似秋水,身穿黃色衣裙,面帶微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馬曉靜了。”林彥希心裡暗自說道。
她裝作病人的親屬,躲在一邊,暗自觀察馬曉靜如何問診開方。
“老爺子,您的面色有點紅啊,頭也有點熱,口渴嗎?”
……
“沒事,老爺子,您這是熱邪熾盛,體內津液會受損,可能會有些氣血瘀滯,但是問題不大。知母,石膏,梔子……方子給你開好了。”
“大哥,你除了胸悶,氣短,還有什麼其他症狀嗎?有沒有心悸的感覺?”
……
“大哥,你這不是什麼大病,只要活血化瘀,行氣止痛就好。記得用桃仁,紅花,丹參……”
“兩位姐姐,哪裡不舒服嗎?”
……
“姐姐,你們兩位都是噁心嘔吐,食慾不振,雖然症狀相同,但是病因不同啊。”
……
“這位姐姐,你是脾虛溼困,需要健脾和胃,祛溼解表,最好用藿香正氣散和六神丸。”
“而這位姐姐呢,你是肝膽溼熱,需要清肝膽祛溼熱,給你開一副龍膽瀉肝湯就行。”
林彥希看著馬曉靜的行止做派,以及問診開方,心裡暗自驚呼。
“親善平和,醫術高超,名不虛傳啊!”
“這次遇上對手了,不會再無聊了,玄醫對聖手,好興奮啊!”
“曉靜!我來了!”
一個小胖子,一邊喊,一邊大步走了進來。
“元寶來了啊!”
“曉靜,餓了沒有?”
“有一些。”
“那咱們先去吃飯,歇息一下,下午再繼續。”
“無邪和無葉呢?”
“他們被陸姨抓壯丁了,估計正做苦力呢!”
“各位!午正了,醫館暫時閉館,下午再繼續!大家先回去吃飯吧!”謝元寶對著門外大聲喊道。
“小姐!”醫館的學徒走了過來。
“小何,有事嗎?”
“嗯,有事稟告!”
“什麼事?”
“小姐,在您問診開方的時候,有位姑娘一直在觀察您,不知是何用意?”
“哪位姑娘?”馬曉靜抬頭掃了一下醫館。
“回小姐,就是角落裡那位身穿素衣,腰懸寶劍的姑娘。”
“她不是病人親屬?”
“從她進到醫館,就在那裡,不看病,不抓藥。”
“嗯,我知道了。小何,你去忙吧!”馬曉靜微微笑道。
“姑娘,要不要報官?”小何面有憂色。
“人傢什麼都沒做,報什麼官!”
“可是……”
“無妨!你去忙吧!”
“是!”小何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曉靜,收拾下,咱們去天人居吃飯。”謝元寶開口說道。
“等一下!”馬曉靜回道。
“怎麼了?”
馬曉靜沒有理會謝元寶,蓮步輕搖,走到林彥希面前。
“姑娘,可是有事?”
林彥希看著馬曉靜走向自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但沒有任何緊張和尷尬。
“路過洛京,聽說馬姑娘醫者仁心,萬家生佛,因此過來看一下。”
“大家謬讚了!”
“馬姑娘確實醫術高超,我很佩服!不過,我也粗懂些醫理,想向馬姑娘討教一下!”
馬曉靜皺起了眉頭,這話聽起來,怎麼都覺得像是在踢館。
“你是誰啊?想幹什麼?”
謝元寶不高興了,這明擺著上門欺負人嘛!
“我叫林彥希,並無惡意,只是見獵心喜,想和馬姑娘在醫術上討教一番。”
“我們憑什麼答應你啊?”謝元寶有點生氣了。
“呵呵……”林彥希輕蔑的一笑。
“你什麼意思啊?嘲笑我?我……”
謝元寶話沒說完,右手突然就紅腫了起來,劇痛無比。
“啊!”謝元寶難忍疼痛,大叫了出來。
“林姑娘,沒必要這樣吧?”
馬曉靜在謝元寶的右手上,輕輕點了幾下,然後紅腫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
“誰讓他口無遮攔!”林彥希氣呼呼的說道。
“我替他向你道歉。”馬曉靜躬身行禮。
“馬姑娘,這個死胖子是你什麼人啊?”
“未婚夫。”
“不是吧,就這豬樣,能配得上你?”
“他人很好,我知足。”馬曉靜微微笑道。
“……”林彥希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就閉上了。
“林姑娘,從哪兒來?”
“萬花谷。”
“萬花谷?醫仙林幸是你……”
“我家老頭子。”
“早就聽說醫仙醫術,超脫世間,已入仙境。”
“濟民醫館的馬大夫,一手鬼仙十三針,是能從閻王殿撈人的,我家老頭子可是羨慕不已啊!”
兩個女子相互注視著,既充滿欣賞,又暗藏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