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室整理了大半小時的記憶，洛織織才拍了拍屁股，推開了手術室的大門。

盛雲舟還等在外面。

看見洛織織出來，一臉擔憂地迎了上去:“織織，你還好嗎？孔肆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吧？”

盛雲舟是醫院的老人了，是某個S級世界的“男配”，原出身的世界出了問題沒得到解決，一直留在醫院裡看著那個世界的女主，都當上主任了。

洛織織甩了甩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本小姐沒事，孔肆也沒事，我想想……首都來人了是吧？又是那幾個大叔？對了，本小姐應該去開會了……”

她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差點摔倒，好在被盛雲舟扶了一把。

對方皺眉:“你這個狀態，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那邊現在不用你。”

洛織織歪頭:“不用我？本小姐在這兒，孔肆在裡面躺著，那誰去開的會？”

“莫副院回來了。”

…………

最終洛織織還是去了，喝了好幾口加糖的咖啡，這才和盛雲舟一起過去了。

倒不是她有多重視和人類政府的合作，只是單純好奇莫沉聞這人。

從她三年前醒來後一面也沒見過的副院長，據說一直忙著給她收拾爛攤子導致一次也沒回來過的傳奇人物。

根據不完整的記憶，她心下有些猜測，但總歸要看見人才是。

走到門口，洛織織就聽見了裡面的談笑風生，似乎兩方人都對這次會晤很愉快。

盛雲舟幫洛織織推開了門，然後側身讓她先進去了。

一個沒見過容貌的男人聽見聲音微微側頭看了過來。

那人身形欣長挺拔，五官生得極為好看，戴著一副銀色的眼鏡，黑色的眸子像寶石似的，看見她就微微彎了彎，溫柔又迷人。

他站起身來，氣質斯文優雅，帶著一股如玉般的矜貴感，衝著有些沒緩過神的洛織織招了招手:“怎麼傻了？織織這是太久沒見我了認不出來了嗎？”

洛織織腦子有些空白，一開始在腦子裡的臺詞也消失不見，只是眨了眨眼，然後像是認生的小動物一樣，一點一點挪了過去。

對方也很有耐心，只是看著她笑，也不催促她。

看見那雙眼睛的那一刻，洛織織就無比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莫沉聞是駱硯的靈魂碎片。

或者說，莫沉聞就是駱硯。

那麼，駱硯哥哥就是長這個樣子嗎？

洛織織這樣想著。終於來到了莫沉聞面前。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莫沉聞，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織織的話，想抱多久都沒問題。”對方回答。

洛織織伸出手，在腦子裡沒有劇本的條件下，做了這個她不太熟悉的動作。

沒有徵兆的，眼眶一熱，無聲地落下淚來。

莫沉聞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回來太晚了，惹織織傷心了，對不起。”

洛織織垂眸，她自已也不太理解:“……我也不知道，我不太理解為什麼我會像人類一樣哭，只是感覺有些不太好，就像是看見孔肆受傷一樣糟糕。”

莫沉聞摸著小姑娘的腦袋，神情歉疚:“我早該回來看看你的，不過織織不用擔心，你只是在恢復丟失記憶和情感，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

小姑娘重重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我們當著那幾個人類的面這樣抱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

莫沉聞聞言鬆開了洛織織，眼裡帶著笑意:“小魔女什麼時候也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在人類社會生活，是要考慮一些的。”洛織織腦子轉了回來，劇本也重新浮現，坐在了莫沉聞身旁的位置，和幾位面面相覷的政府公務員打了個招呼。

“各位，好久不見，這次來找本小姐有何貴幹呢？”

其中一位大叔無奈地看著她:“每年都要來一次，不是什麼大事就不能來嗎？”

洛織織想了想，露出往常一般客氣的笑容:“那下次能帶點禮物來嗎？”

“……”

“畢竟本小姐也很窮不是嗎？還養著醫院兩百多號人呢！”

何宗嘴角抽了抽:“不是每個月都有按時給醫院銀行賬戶匯款發津貼嗎？”

看著年紀不大的少女眼睛裡一片澄澈，好像真不知道一般:“哦，那肯定被孔肆藏起來了，本小姐回去找找。”

反正孔肆也不在，這麼說他也不知道。

何宗嘆了口氣，把話題拉了回來:“洛院長，莫院長，這次來的確有事要拜託你們，這也是我們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

好吧，又是和上班有關的事。

洛織織有些蔫巴了，卻還是道:“好吧，你先說吧，本小姐聽著。”

“是這樣的，上次來拜訪時，洛院長和我們提到過這個世界的特殊性，說如果有不尋常的東西或者人出現了讓我們來通知你。”

何宗看向那雙藍色的眼眸:“我們找到了一個這樣不尋常的人，她攜帶著危險又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但是由於她身份特殊我們沒辦法直接逮捕，所以希望洛院長派人解決。”

“名字給我，直接殺了是嗎？”

“……如果可以，我們不希望傷害她，根據法律，沒有證據說她違法犯罪，所以儘可能抓捕即可。”

洛織織不解:“直接殺了不是更方便嗎？不過既然是你們的要求，本小姐儘量吧，我會派個合適的人選。”

“感謝洛院長，稍後，那人的資訊我們會傳送到你的手機上。”

“所以那人到底叫什麼？”

“沈清棠。”

………………

首都來的人一直待到下午四五點才慢悠悠走了。

臨走前，何宗還笑呵呵地邀請洛織織去他家裡做客，說是有個差不多大的女兒可以和她一起玩。

洛織織皺眉:“九十多歲的女兒？不會吧，你明明只是個人類啊，你女兒不可能是非人。”

何宗:“……你不是說你16，17嗎？”

洛織織一臉驚訝:“你不會真認為本小姐16吧？都說了那是停止生長發育後外表看起來的年齡。”

何宗閉嘴了，跟著另外幾位大叔一起離開了。

洛織織終於舒了一口氣，然後拉了拉莫沉聞的袖子:“去我辦公室怎麼樣？聊聊天？”

莫沉聞摸了摸她的頭:“可以，走吧。”

到了辦公室，只有洛織織和莫沉聞兩個人的時候，小魔女這才像打量什麼新奇物種似的繞著莫沉聞看了起來。

莫沉聞是個實打實的帥哥，垂下眼睛看人時溫柔得能把人溺死。

就算是洛織織這樣眼光極高的人，也很吃莫沉聞這一套。

她忽而踮著腳湊近了，兩人捱得極近，只要莫沉聞微微低頭俯身就能親到對方的程度。

莫沉聞盯著女孩殷紅潤澤的嘴唇，眼神暗了暗，顯然還不是很懂情愛的魔女並不知道這個距離有多危險。

她只是看著對方黑色的眼眸若有所思:“那我應該叫你駱硯還是莫沉聞呢？”

莫沉聞垂眸看著她，平時溫潤的聲音此時卻有些暗啞:“織織開心就好。”

洛織織保持這個姿勢沒動，伸出一隻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明明是一副嚴刑拷問的做派，卻偏偏有曖昧的氣氛瀰漫著。

“你是駱硯哥哥的靈魂碎片，等同於你就是駱硯，但為什麼你會在我的世界裡，而我的夢境中又有一個靈魂狀態的駱硯呢？”

駱硯只是笑，有意逗她:“織織覺得呢？”

洛織織思考了一會兒:“孔肆說你是去給我收拾以前的爛攤子了，所以你為了幫我解決問題又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各個世界工作，將一塊大型的靈魂碎片留在了這裡成為‘莫沉聞’，用來處理工作，而另外的則寄居在我的夢境世界裡，隨我穿梭世界，吸收散落的靈魂。”

莫沉聞勾了勾嘴角:“我們家織織就是聰明。”

洛織織聽著也忍不住笑，卻被壓了下來，只是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這哄小孩子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莫沉聞伸手將女孩攬進懷裡，用下巴輕輕蹭著對方柔軟的發頂:“織織在我眼裡，一直都是一個可愛的小朋友。”

洛織織甕聲甕氣道:“可是人類社會未成年的才是小朋友，而且是不能談戀愛和結婚的。”

莫沉聞愣了一下，隨後笑:“看來你醒來以後學的東西還不少，你不想做小朋友想做什麼？”

洛織織有些鬱悶:“反正不是小朋友就對了。”

莫沉聞很好說話:“好好，聽你的便是。”

想了想他又道:“但在別人面前，你還是叫我莫沉聞好。”

“為什麼？因為駱硯這個名字不能被別人知道嗎？”

“不是，雖然我和駱硯的確是類似於分身一樣的存在，但我最瞭解我自已，將我分離出來這個決定的是你夢境裡的‘我’，雖然我們記憶感官共享，但他對於能在你面前出現的我可沒什麼好臉色。”

洛織織疑惑地“啊”了一聲:“為什麼？”

“改天去你的夢境世界裡我們彼此見個面就是了。”莫沉聞彎著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他只是對於小姑娘溫柔罷了，對於其他人，甚至是他自已的靈魂碎片，駱硯一向不願將洛織織分享給其他人。

莫沉聞就是駱硯，自然和夢境世界裡寄居的另一個自已抱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對於能在現實世界和洛織織見面，總有一種自已和自已博弈贏了的感覺。

小姑娘的記憶和情感還是缺失的，自然不理解為什麼莫沉聞這麼說。

但女孩只是聽話地點頭:“那好吧，我就叫你沉聞哥哥吧，或者叫阿沉怎麼樣？”

“織織如何叫我我自然都是開心的。”

問完莫沉聞與駱硯之間的關係後，洛織織像是告狀一樣，連忙和莫沉聞打了孔肆的小報告，把他在那個S世界裡的愚蠢行為給狠狠痛斥了一頓。

然後抱著手冷哼道:“要不是他是本小姐的副院長，我才懶得管他的死活，明明可以使用魔力贏得勝利，非要作死，下次本小姐才不搭理了！”

莫沉聞看著她嘴硬心軟，一陣好笑，不過思索了一番又詢問:“孔肆恢復起自已以前的經歷了，證明你應該也想起了以前和他的回憶，感覺如何？”

洛織織愣了一下，面色有些迷茫:“其實想起以前的事後，我大概也能理解孔肆的行為，想起和孔肆一起的經歷，只覺得心緒複雜，像是……糖罐子裡藏了一顆苦苦的果子。”

她恢復的記憶比自已想象中的還多，情感的復甦讓她也更能理解看過的那些人類話本里的悲歡離合。

有關孔肆的記憶，找個時間她還是需要好好再回憶一番，不過現在終於閒下來了，她又想起來自已還有些收尾工作沒做了。

洛織織和莫沉聞又聊了會兒，然後讓莫沉聞去了自已的房間先睡一覺休息一番。

畢竟莫沉聞太久沒回來，他以前在頂層的房間也很久沒打掃了。

而洛織織拍了拍臉精神了一會兒，開啟了傳送的通道，時隔八小時，再次返回任務世界。

畢竟只要蘇落微所在世界的聞時活著，駱硯的靈魂就無法返回夢境世界，那更談不上和莫沉聞會面了。

幾乎一眨眼功夫，洛織織就回到了末世世界裡。

這裡是當初卡德納給她在這個世界安排的的臨時住所，也就是那棟別墅。

洛織織看了看手環，因為世界流速不一樣，現在已經是她上次離開後的第三年了。

她特意換了離開時穿的那一身紅色的衣裙，在別墅裡睡了個懶覺。

腦子裡東西太多導致她睡意增多了，醒來時看著落地窗外快落山的夕陽，她還發了幾分鐘呆。

幾分鐘後，腦子裡的遐想被敲門聲打斷了。

熟悉的少年的聲音響起:“洛織織，我可以進來嗎？”

洛織織伸了個懶腰，道:“進來吧。”

外面是一身黑袍的卡德納，看見她，少年眼裡帶了幾分久別重逢的笑意:“院長大人睡醒了？我可等了你快三個小時呢。”

洛織織撐著下巴看著他:“那你還挺變態，本小姐在睡覺居然鬼鬼祟祟就摸進本小姐別墅裡來了。”

卡德納無語:“魔女大人，要不要我給你提醒一下，這是我給你安排的，並不是你的房地財產。”

“還和本小姐討價還價呢。”洛織織撇了撇嘴。

既然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世界線也穩定了，那卡德納的丟失的記憶應該已經找回來了。

洛織織雖然還沒恢復全部有關於他的記憶，但還是隱約記起來以前是來過這裡的。

卡德納是人類定義裡的“朋友”，不會傷害她的。

洛織織很肯定。

卡德納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臥室的懶人沙發上:“你是來找聞時的吧？怎麼還待在這兒？”

“一會兒就去了，對了卡德納，你所有的記憶都恢復了嗎？按道理來說我殺了海拉，你被海拉影響的記憶應該恢復了才對。”

卡德納點頭又搖頭:“沒有完全恢復，而且我恢復記憶不是因為剔除了海拉，而是因為你，是你恢復了記憶，我才想起了一部分。”

洛織織瞭然，看來只有她找回了所有的記憶，才能使所有受她影響的丟失記憶的世界意識恢復正常。

現在卡德納的這個世界穩定了，也是因為她找回了大多數的記憶。

“本小姐明白了，那我先去找聞時了，原來的命運之中，他應該會在距現在半年時間後死亡吧？”

“嗯，沒錯，我在這裡等你，”卡德納看向這位皺著眉的魔女，“如果你還是需要他活下去，我會幫你修改他的命運線。”

洛織織眨了眨眼:“本小姐知道了。”

說完，她開啟門，一陣白光閃過，門外的人忽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曙光基地最高處的瞭望臺上傳來的警報聲。

“警報！警報！有陌生人闖入基地！”

瞬間，整個基地的警鈴被拉響，洛織織一臉無措。

她才剛來啊！還什麼都沒做呢！怎麼就把警報器給弄響了？！

遲疑了一會兒，她伸出手將瞭望臺上離她最近的報警器一拳砸爛。

然後其他的報警器響得更大聲了。

於是她選擇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抱著掃帚就準備離開瞭望臺。

這時她聽見了很多人的腳步聲，正朝瞭望臺靠近。

於是她也往腳步聲傳來的地方靠近，然後就和某位熟人撞在了一起。

對方看見她下意識就舉起槍:“雙手舉起不準動！原地蹲下！”

洛織織無辜地看著他:“可以不蹲嗎？”

梁曉看著一身紅裙的女孩，過了幾秒才緩過來，瞪大了眼睛:“蘇副官？！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時一位去檢視瞭望臺情況的隊員回來了，大聲報告著:“報告梁隊！瞭望臺的一號報警器被砸爛了！目前懷疑是闖入者所為！”

洛織織心虛地移開視線，然後假裝悠閒地吹著口哨。

梁曉無奈地揮了揮手，然後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對著洛織織道:“蘇副官，雖然你曾經是聞上將的副官，但畢竟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我們不能確定你的來意，所以你需要和我們去審訊室走一趟，可以嗎？”

洛織織誇張地瞪大眼睛:“你們要對本小姐用刑？！”

梁曉扶額:“簡單問一些問題，不過具體情況還要到了才知道，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們絕不會私自用刑，尤其你曾經還是我們的副官。”

洛織織抱著掃帚點了點頭:“好吧~_~，不過誰來審本小姐啊？”

“應該是你曾經的直系上司，聞時上將。”

洛織織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沒多說什麼就和梁曉一起走了。

不過這群傢伙還給她戴了什麼“異能抑制裝置”，這玩意兒雖說對她完全沒用，但實在醜，洛織織也有些不樂意。

半小時後，少女正坐在審訊室撥弄著手上手環一樣的“異能抑制器”，審訊室玻璃對面的門忽然開啟了。

一個穿著白色軍裝，帶著軍帽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銀色的眼鏡後，深黑色的眸子看見少女略微浮現出一絲不一樣的情緒來。

隨後他坐下，看了一會兒手裡的資料後，抬眼向洛織織:“蘇織織？”

“嗯？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少女撐著下巴看著他笑。

聞時神色自若，彷彿沒有任何波動:“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曙光基地的瞭望臺上，還專挑晚飯換班的時間，告知你的來意。”

洛織織拿出霸總式寵溺笑容:“當然是因為想念聞先生了嘛～本小姐可是很中意你哦～”

聞時看著少女漂亮的眼眸，微微錯開了視線，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地平靜:“蘇織織，不要開玩笑，你再胡說八道，即便是我也沒辦法保你。”

洛織織恍然大悟:“原來是擔心我哦。”

聞時:“……認真回答，這裡有監控。”

洛織織撅了噘嘴:“我說實話你也沒信啊。”

“聞先生，聞時，本小姐就是因為你才過來一趟的，不然你覺得我是來做什麼的？”

“你找我做什麼？三年前你無故失蹤，副官的軍籍已經被開除了，”

洛織織道:“太久沒見你了，見見也不行嗎？聞先生真是冷漠，本小姐有點難過呢。”

聞時平靜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洛織織忽然站起身，仔細湊到玻璃前觀察聞時的神色，歪了歪頭:“你好像是生氣了，對吧？”

聞時卻沒正面回答，只是道:“要造訪曙光基地下次記得走正門填寫造訪記錄，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洛織織眨巴著眼睛:“離開？去哪兒？”

“蘇落微接到通知已經過來了，估計還有十幾分鍾就會趕到，她是你的姐姐，自然應該對你負責。”

洛織織失望:“所以你是在趕我走嗎？”

聞時本來站起身準備離開，聽見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聲音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她。

眼裡的冷意沒有刻意隱藏:“蘇織織，是你自已先離開的，現在的你對於曙光基地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聞時最後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少女，她一臉懵逼的樣子彷彿真的什麼也不懂，他冷笑了一聲，開啟門離開了。

洛織織“嘶”了一聲，雖然能感覺到聞時在生氣，但她一時間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氣什麼。

現在她可以理解影片裡的戀愛男女女生問男生“那你說我在氣什麼”時，男生的無力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