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入雲愣住，蕭孝趁機又吻住了他，這次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深入糾纏，風入雲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自己可就這麼兩個徒弟，總不能把這個也打廢吧。

可是，現在這是……風入雲迷茫了，這次也是在做夢嗎，自己為什麼又做這種夢，為什麼……在夢中的這種接觸似乎有那麼一丟丟舒服，讓人想要沉溺？

風入雲又一轉念，覺得蕭孝火熱唇舌入侵的感覺也太過真實了，想試探下這到底是不是幻覺，便動了動舌頭，結果立馬就被對方捕捉了去。

“唔……”嘶，好疼，臭小子這是要吃人嗎，風入雲條件反射地咬了一口，沒控制輕重，蕭孝立刻就吃痛地松嘴，隨即被風入雲一膝蓋給頂開了。

此時一人捂著被嘬痛到發麻的舌，一人捂著破口流血的嘴，耳中都響著陣陣尖銳的耳鳴，直扎大腦，過了一會才消下去，那耳鳴聲漸漸變成了一段縹緲的樂聲。

這個音樂沒有歌詞，只是一段旋律，幽遠空靈，聽不出是什麼樂器演奏出來的，又或者是某種動物的鳴叫。

風入雲率先反應過來，一下點住蕭孝的眉心，靈力倏地灌入讓頭腦瞬間清明，比疼痛的刺激效果好多了。“這是鮫人的歌聲，集中精神，不要被迷惑了。”

兩人清醒過來才發現，此時船隻失去了動力，靜靜停在海面上，而海面不是單純地平靜無波，而是靜止如死水一般。

天上沒有云朵，也看不見星星，孤零零的月亮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復刻在黑色鏡面一樣的大海上。

再仔細看，才發現海面悄無聲息地冒出一個個披散著海草般長髮的頭頂，就像夏季的星空望得越久星星越多一樣，多看一會，風入雲和蕭孝就看清了這些鑽出水面的腦袋數量多得驚人，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們包圍住了。

他們的眼中發出幽暗的光，全部目不轉睛地盯著這艘船，細看之下他們的頭髮其實五顏六色各不相同，但在晦暗的月光下都變得暗沉。

水線就沒在他們嘴唇的位置，沒有張嘴，卻能聽出那種奇特的聲音就是從他們那發出來的。兩人才察覺那旋律並不單薄，而是層層疊疊混合在一起。

風入雲終於想起之前被打斷的思路，他幾步就跨到山海圖旁邊，點開了這片被圈起來的海域的標記，其上赫然寫著“鮫人聚居區”。

“糟了，這麼多我們打不贏吧。”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蕭孝覺得就算風入雲再厲害，面對的鮫人數量如此龐大，也會難以應付，自己這種等級的更別指望了。

“打不過，打不過那就跑啊。”剛才放上去的那塊靈石猛然爆發出強烈的輝光，離弦的箭一樣飛速前進，從鮫人群中破開一條道路。

那群鮫人也反應迅速齊刷刷地都轉向了船隻的方向，密密麻麻地追了過來，看得蕭孝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鮫人有大有小，一部分強壯的鮫人一點不比他們船隻的速度慢，眼看著就要追上，風入雲操縱著船隻一個轉向，各種擺動躲避。

但鮫人太多，覆蓋面太廣，除了後面跟上來的，所過之處還不斷有新的鮫人加入追趕的行列，終究還是避之不開。

在第一次被一條鮫人從水下撞上後，船速一時減緩，之後便有源源不斷的撞擊從四面八方襲來。要是不用靈力釘住下盤，根本不可能在劇烈晃動的船中站穩。

風入雲和蕭孝在兩側視窗各守一邊，將要追上的鮫人擊退，但還有不少隱藏在水面之下，就算有被及時發現的，劍氣入水後速度和精度都受到影響，在海中生存的鮫人輕而易舉地就能躲開。

儘管船隻還在艱難前進，但風入雲和蕭孝顯然處於下風，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師尊，有鮫人爬上來了！”“當心！”

顧著兩側的鮫人就有點顧不上前後的，好幾條鮫人都趁機爬上了甲板，動作快的，都要闖進船艙了。風入雲和蕭孝各自擊退了對方身後偷襲的鮫人後，不得不背靠著背防禦。

蕭孝不再張嘴閉嘴就嚷嚷著師尊怎麼辦了，因為他沒空，風入雲感受著後背之人呼吸之間身體明顯的起伏，知道蕭孝已經有些吃力了，再這麼對抗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張開了一個足夠大的結界，將已經爬上和靠近的鮫人彈開，然後把整艘船都包裹其中。

鮫人們還在鍥而不捨地猛烈撞擊著，但對上堅硬的結界就比較無力了，結界的護持令船速變得十分緩慢，但好在給兩人爭取了喘息的時間。

風入雲和蕭孝維持著靠在一起的姿勢滑坐在地，喘著粗氣，看著還在不斷遭受衝擊的結界，蕭孝感到十分慚愧：“師尊，你之前就不該強行幫我突破，只是到了區區築基期的我什麼大忙都幫不上，還損耗了你不少靈力，累你應付幾條鮫人都變得如此辛苦。”

“這是幾條嗎，別說廢話了，對面以多欺少，是個人都不會輕鬆。”風入雲撐著地面站起身來，走到山海圖旁邊，估量著船隻行進的速度和脫離鮫人地盤所需的時間。

風入雲指著圖上亮點和鮫人聚居區邊界跟蕭孝說：“只要堅持到離開這個範圍，應該就能擺脫他們，不用多久了。”

這句話說完後，船艙中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形勢稍得緩解，剛才那深吻一幕就不受控制地浮現腦海，麵皮逐漸發熱，風入雲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鮫人的歌聲具有蠱惑性，能激起人的慾念……”

風入雲的聲音漸說漸止，他覺得比剛才更尷尬了。

“鮫人什麼愛好啊，喜歡看人親熱？”蕭孝倒是沒風入雲那麼害臊，回味著那個吻，滋味還挺不錯。

風入雲匆匆扭過頭，臉上已經通紅：“應該是想趁我們……那、那什麼的時候無暇他顧，好悄悄靠近偷襲我們。”

“那麼師尊，”蕭孝沒給風入雲迴避的機會，又繞到他面前，望著他的眼睛，道，“你修為比我高，當時又受到多少影響了呢？你是因為鮫人的歌聲而接受我的吻，還是……真的捨不得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