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是在彤兒清醒過來前就下山了的。因為大夥不相信他說的和這個突然出現的姑娘全無關係,只以為是塵兒端方慣了在害羞,掌門師兄更是認定彤兒是塵兒的姻緣,非要給他們結這個親,連婚禮都已遣人佈置下去。然後,”鳳蓉容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塵兒便連夜留書出走了。”
“結果等彤兒醒來後證實果真是誤會,可是在宗門內塵兒和新來的這個姑娘要成親的訊息已經傳開,只好安排了收徒一事來澄清。”
“也就是說,其實是你們把塵兒逼走的。”風入雲覺得這事簡直荒謬,塵兒都說不是了就肯定不是,這群人還要亂點鴛鴦譜。
“我……”鳳蓉容想要狡辯一下,畢竟在那瞎做主的是掌門師兄,奈何她也確實算是同夥之一,沒法逃避責任。
“唉……那天一大早,發現塵兒不見了之後,我們就已經派了人去尋找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偶爾得點線索,尋過去的時候卻總是撲了個空。”鳳蓉容搓著手中的玉牌,一條有用的訊息都沒有反饋過來。
蕭孝道:“門中尋人追蹤的手段大師兄最是清楚,他有意擺脫你們,怕是不好找。”
“你們真是氣死我了,我們下山來找藥,還指望你們好生照顧他,結果連人都弄丟了。”風入雲在小小的方寸之地急得轉圈圈,撓著頭絞盡腦汁思考大徒弟可能去的地方,可思來想去才發現自己平日只顧著修行閉關,根本不瞭解大徒弟的行動習慣,倒是自己躲清淨的時候會被他一找一個準。
風入雲沒有頭緒,只能盤膝坐下,嘗試催動靈力去搜尋,但是這個辦法有範圍限制,還得對方身上有能響應自己靈力的東西。
“塵兒把首席弟子的信物印鑑都留下了。”鳳蓉容看風入雲在那做無用功又補上一句,這個辦法在發現人不見了的第一時間就用過了。
“混賬,他這是打定主意要脫離師門,問過我的意見了嗎!”風入雲忽地暴怒,一掌下去整個車都差點散架。
鳳蓉容見他情緒波動,眼底隱隱有些血光浮現,連忙釋出靈力助他平復,又向蕭孝使眼色,示意他過來安撫他師尊。
蕭孝扶著風入雲坐好,他之前只覺得這個師尊時而和善時而暴躁甚至有點兇殘,他以為是風入雲本性如此,直到他剛才看見鳳蓉容的神情反應,才開始懷疑可能並不是這麼簡單。“師尊您息怒。”
風入雲還想開口罵那個不孝之徒,又覺得自己沒那資格,說是由於荒唐的逼婚才離開的,但風入雲又哪裡會不知道,其實還是因為自己累他至此。
站在對方的處境想象一下,要是自己突然成了個修為盡失的廢人,風入雲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風入雲握住蕭孝扶著自己的手:“你方才說平民百姓也可以正常生活,但你大師兄他不是尋常百姓,若是遭遇結了仇的邪魔或是修真界嫉妒敵視他的人怎麼辦。”
風入雲說得蕭孝也是心頭一緊,不由得擔憂道:“也不知道大師兄其他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孤身漂泊在外,要是遇上厲害點的土匪強盜會不會都打不過。”
這邊師徒兩人正在那“執手相看淚眼”,鳳蓉容重重咳嗽一聲打斷,狠瞧了蕭孝一眼,蕭孝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師尊,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通絡草,與柳彤兒之事已經解釋清楚誤會,只要有辦法能醫好大師兄的傷,他肯定就不會再有離開玄天門的念頭了。”
“說得沒錯,塵兒那邊我們已經在多方尋找,沒有壞訊息就是好訊息,你們還是重點尋找通絡草,我們這邊也會留意。”
鳳蓉容見風入雲恢復了平靜,覺得現在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萬一他想著想著煩躁起來又來找自己麻煩就不好了。
眼看著岔路口就在前方,鳳蓉容不做耽誤,拉著柳彤兒躍出車廂落在了其中一匹馬背上。“我找人你找藥,分頭行動提高效率,就此別過。”
鳳蓉容話音落時早就已經割斷套索打馬遠去了,走時還順便抽了剩下那些拉車的馬一鞭,惹得它們加速狂奔,沒一會兩組人馬就互相不見了。
蕭孝將手中一個小紙包貼身收入懷中,這是剛才鳳蓉容飛身出去和自己擦身而過時塞進自己手裡的,那紙包著一些褐色的不規則薄片,紙上寫著小字,是鳳蓉容的留言:安神香數枚,你師尊若有情緒異常之時點燃使用。
兩人駕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李成望的私宅,將書信交給院中管家後,便被領去看他的藏品,之前聽說是有個專門的收藏室,到了才知道那是說得謙虛了,將這裡稱為藏寶樓更合適。
二層的小樓裡全部分門別類展示了三公子淘來的各種寶貝,丹藥靈草類正好在一樓的最裡側,過去時順便將其他的寶物也瀏覽了一遍,金的玉的瑪瑙水晶的寶葫蘆倒是有幾個,可惜都是普通的凡器,值錢的工藝品而已。
兩人將所見的靈草仔細與通絡草的特徵做了比對,可惜全都不是。剩下的希望也只能寄託在那個上鎖的盒子裡。
這次買回的東西,因為三公子有事離開,沒得他指示都還沒有上架,全部放在地庫裡,管家帶風入雲蕭孝進入地下一層,還沒走下最後一層臺階,兩人就已經看見了那個盒子。
特製的鑰匙看上去形狀並無特別,但沒想到用法卻是頗有些講究,插進去之後,左轉幾圈右轉幾圈反反覆覆要好幾次,臨來時李三公子詳細說明過,雖然複雜,但還是一次性就成功解鎖了。
兩人有些鄭重地開啟蓋子,像賭徒一般不停在心中默唸想要的結果。隨著蓋子緩緩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卷薄絹,風入雲將那絹布開啟,裡面什麼也沒包著,就是幅圖畫而已。
費了不少勁,終究還是讓人失望了,風入雲又抖了抖那絹布,也沒見抖落出什麼來。那絹布薄如蟬翼,能透光看到對面,其實一眼就能看清楚裡面有沒有夾帶其他的東西,不過是風入雲不甘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