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裝模作樣非說沒事不要我們多管閒事的。”

風入雲已經不想再聽這倆小孩爭執些沒用的東西了，讓他們打住。對鳳蓉容道：“然後呢，你們來這裡也是為了那個山神？”

“不然呢，難不成是遊山玩水給門派新人發福利啊。”

鳳蓉容領著幾人來到水邊，指著潭水說：“想必你們也領教過這山裡面的迷陣了，我倆走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找到這裡，我認為，這個水潭就是陣眼所在。”

“是被困了一天一夜吧。”風入雲輕笑，見鳳蓉容眼刀子飛來，馬上又收斂表情正經道，“咳，所以剛才你們是準備下水去探？”

“嗯，順便洗個澡，在野林子裡鑽了這麼久身上怪難受的。”鳳蓉容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現在是神清氣爽了。

“有什麼發現？”

“沒呢，我們剛下水不久還沒潛下去看看你們就來了。”鳳蓉容停頓了一下，突然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這時柳彤兒也反應過來了：“長老長老，煤球兒還在天上飄著吶，放它下來吧。”

“煤球兒？”鳳蓉容讓那隻已經放棄掙扎，蔫了吧唧趴在水泡泡裡的狗子緩緩降下來，在離水面尺餘處，打了個響指，水泡泡炸裂，狗子毫無準備，在空中慌張地刨了兩下還是噗通砸進水裡。

鳳蓉容早就飛身後退，風入雲也在水花濺起的瞬間便遠離了波及範圍，就剩倆小孩兒傻呆呆站在原地被澆了個透溼。

過了好一會那狗子才浮出水面，游上岸來，一通甩水對柳彤兒和蕭孝又來了個二次傷害。

獵犬繞著柳彤兒轉了兩圈後親暱地蹭著她的腿，柳彤兒也蹲下來揉它的頭。

“這是我家的狗，我叫他煤球兒，怎麼跑這來了？”

看著柳彤兒跟狗子在那親密互動，也不計較它弄了她一身水，蕭孝發現真正受傷的只有自己。“李家大公子帶上山的，可能是走散了，被我們撿到。”

“大哥來了？”柳彤兒有些意外，“大哥師從太形宗，來這裡是為了收拾山神給我報仇的嗎？”

“你想多了，李家到處尋你不著，交不出人山神便捉了你二哥，你大哥帶狗來救你二哥的。”

柳彤兒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失落，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

“既然已經溼了，就你下去探查探查吧。”鳳蓉容打斷蕭孝正準備弄乾衣服的施咒，直接一掌把他推水裡了。

蕭孝在水中央露了個頭，抹一把臉上的水無奈地用眼神控訴鳳蓉容，玄天門裡就屬這天夢長老愛捉弄人，自己沒少中招。

鳳蓉容正在安慰柳彤兒不要因為家人的輕忽而難過，一邊不耐煩地朝蕭孝擺擺手示意他趕緊下去。

“我沒關係，早就心知肚明的事，要不我也不會隻身投奔玄天門了。”柳彤兒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卻不想對上鳳蓉容憐憫的目光，視線移到水面，正見蕭孝一個猛子扎進水底。

“我也下去看看吧，我這無能師叔可讓人放心不下。”說罷也不等鳳蓉容答應直接下水了。

這水潭水面不大，卻出乎意料的深，雖然水質清澈但隨著深度的加深光線越來越暗，視線逐漸漆黑。就在蕭孝考慮要掏顆夜明珠出來照明時，更深處隱約泛著些許光亮。

蕭孝游到近前，發現是一群通體熒光的小魚，那魚群正隊伍整齊以一種十分規律的方式集中在一個範圍內遊弋著。

蕭孝正仔細觀察，試著看透其中奧秘，突然斜刺裡伸出隻手來，一把就攪散了那群魚，蕭孝驚了一跳，猛地轉身，就看見身旁一個人臉在幽幽冷光的映照下投出詭異的陰影，這強烈的視覺衝擊真駭得蕭孝差點叫出聲來，好在還記得自己正在水裡，強行止住了張嘴的衝動，卻阻止不了心臟狂跳。

鎮定下來之後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柳彤兒又是誰，要不是現在不合時宜，蕭孝真的又有點手癢了。

柳彤兒可沒管他那又驚又怒的表情，比劃著讓他看魚，蕭孝也只得正事為重，再去看那群魚，被打亂的部分已經又恢復了原樣，依舊按照固定的路線遊動。

剛才散開的魚群合攏時，好像瞥見了魚群之下有什麼東西，柳彤兒又準備伸手弄個清楚，被蕭孝攔下。

蕭孝在前，伸手試探了下後再小心翼翼地剝開魚群，下方的石像漸漸顯露出來，石像本身不會發光，在魚群光暈的籠罩下看起來像是黑色晶體，被雕琢成了一個凶神惡煞的模樣，口中長出的大獠牙讓人覺得手要是再往前伸點就會被一口咬斷。

魚群有了缺口，兩人就可以感覺到濃郁的魔氣了，等魚群恢復將石像層層包裹後，那股魔氣又感覺不到了。

兩人正覺得這石像噁心又醜陋時，魚群突然齊刷刷地掉了個頭，又整體換了隊形繼續遊。

“你們說這潭底有座被魚群環繞的邪魔石像，魚群會按一定規律遊動並過一段時間就改變。”

“嗯。”

風入雲與鳳蓉容對視一眼，鳳蓉容道：“我們被困林中期間，迷陣數次變化，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魚群正是受陣法影響遊動，這山中動植物應該都是受此控制來形成各種陣型。”

“這麼說那座奇怪的石像就是陣眼了。”

“應該錯不了，接下來只要破壞陣眼……”

“師尊，那座石像附近魔氣濃重，我們沒敢擅動，也不知想要毀去的話有多大難度。”

風入雲點點頭：“謹慎點是對的。”說話間瞧見蕭孝和柳彤兒又在那眼神交流了。

事實上是蕭孝沒敢擅動，柳彤兒當時就拔劍準備去戳戳看，被蕭孝強硬制止。上了岸柳彤兒還用眼鄙視他膽小，這下得了天清長老的肯定，蕭孝又得意地瞪回去。

“好了，別在那裡眉來眼去了。”鳳蓉容說話間搭上風入雲的肩頭，道，“這陣石對你們倆來說確實要小心，不過在咱們天清長老面前，根本不算什麼，是吧。”

風入雲拍開她的手，走到水邊，水面倒映著他冷峻的面龐：“你們等著，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