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和謝栓林買了早上九點半的大巴回了老家，等到莉莉問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發了。

“那人都說不能辦了，咱現在回去有啥辦法呢，回去了還是白跑一趟。”謝栓林一邊翻看包裡的東西，一邊順帶著把老四說了一頓。

老四聽見女人一直唸叨煩的不行，“你不要吵了，我也曉不得，等回去了咱在看。”

兩個人再次回到了老家，到了家裡收拾好東西之後老四就開始想貸款的事情。

“上次是誰說辦不成來著。”老四整理手裡資料的時候突然想起問謝栓林。

“就莊裡的劉家啊，上次幫忙辦貸款的人麼。”謝栓林在一旁邊吃邊應著。

老四一邊收拾一邊想，“劉家說辦不成，那我再找找別人看看能不能辦。”

“上次那個文書的電話你還留著沒有？”

“你手機上沒有嗎？不是你儲存的嗎？”謝栓林聽見這話，脾氣騰的又升起來了。

“讓你儲存個東西就費勁的很，我當時說了多少遍把電話留好，每次到用的時候你就想起了，現在咋辦呢？”

老四忍了好久沒發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什麼時候說不在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換了手機嗎，不知道之前存的號碼還在不在，你要是有，我就不用找了。”

謝栓林聽到這話有點心虛，自己剛剛發完火，現在承認也拉不下面子，“噢，我就說是你儲存的，問我我怎麼知道，我手機裡沒有，你自己找找。”說完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又繼續手上的活兒。

老四在謝栓林手機裡翻了半天還是沒找到，看來還得在自己手機裡找，買手機的時候聽那人說把舊手機裡的資訊都傳輸過來了，但老四找了好久，怎麼也找不到之前存的照片，越找越生氣。

兩個人沒辦法又去找了趟村長。

“哎王隊長，最近好著嗎?”老四帶著謝栓林笑的一臉殷勤，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有事情。

王治平是劉家溝一年前新選的村長，但大家都習慣叫他隊長，時間長了村子裡的人都這麼叫了。

老四兩口子很少來王治平家，剛進門謝栓林就下意識的到處打量。

王治平住的地方倒像是一個單身男人住的樣子，王治平今年50歲出頭，一直沒有討老婆，家裡前幾年還有一個老母親，去年老母親去世了，王治平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但聽村裡的人說，王治平和大慧慧媽媽搞在一起了，經常去他們幫忙幹活兒，大慧慧爸爸腿殘疾了也沒辦法。

“平子啊，你兩口子咋來了，平時一直在外面掙錢呢，我還不知道你兩個啥時候回來的，這次回來是有啥事情嗎?”

王治平也不拐彎抹角，看出老四的意圖，直接開口問。

老四聽到這話，直接開口說了自己的目的，“我這次回來是為了給娃娃唸書貸款呢，但是劉家的說是貸過了就再不能貸款了，我想著再問問文書，實在是沒辦法啊，這兩年你也知道，這大壞境鬧的根本沒掙上錢，我還不想借別人的錢，考慮來考慮去沒辦法還是國家的最有保障。”

王治平聽完手裡慢慢點上了煙，眼睛一直盯著牆上眉頭緊皺，“啊，這麼個事情啊，那你是想讓我幫個啥忙呢。”

“我那一年貸款的時候是文書娃娃幫的忙，這一次劉家說不行，我想著再找文書試一試，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我是，這娃娃上學就是個大頭，平時還得要生活費，這今年雨桐也考上了，三個一人一個月一千塊錢生活費就得三千，我掙這三千真的費勁很，現在連學費都湊不齊。”

“王隊長你看你知道文書的電話嗎，給我一個電話，我自己打著問。”

聽到這話王治平眉間的皺紋才慢慢舒展開，“噢，這事情啊，我知道，文書還是前幾年的那個娃娃，你等著我給你找找啊。”說完就開始掏手機。

半天掏出了一個大紅色的諾基亞，看到王治平的手機老四愣了好久。

“王隊長啊，你給村子裡當老大呢，還拿著老年機啊，你怕是得趕緊換手機了，要不然上面給你通知個啥事情不方便麼。”

王治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確實啊，上面的人也說呢，過幾天我去古城換一個。”

很快王治平就找到了文書的電話，老四兩口子很開心終於找到了電話，和王治平說了兩句就回了家，回家的時候剛好看到大慧慧的妹妹李皎皎來找王治平，老四兩口子還沒走遠，王治平就跟著皎皎急急忙忙的去了大慧慧家。

“嘖，這個王治平咋過的冷清很。”謝栓林躺在炕沿上一邊看快手一邊想起剛剛去王治平家的場景。

“人啊，就是這麼個，年輕的時候不找個媳婦兒，老了娃娃沒有，媳婦沒有，老媽也沒了，你說有個啥意思呢。”老四靠在一邊慢悠悠的回了兩句。

“王治平怕是等著豁豁子家的男人死了就把那一家子帶著過來了。”

“你把嘴閉緊，不要胡說，別人聽見了怎麼辦，誰給大慧慧媽安的名字，你幾個女人就豁豁子豁豁子的叫，看人聽見了下來罵你來。”老四聽見謝栓林這話瞬間警覺了起來。

謝栓林倒是一臉無所謂，“我說的實話，前幾年王治平天天和豁豁子一起拉玉米稈，挖洋芋，倒牛糞，豁豁子的活都是王治平乾的，這話說錯了嗎？豁豁子家的男人神經病犯了突然中風了，殘廢了啥都不能幹，家裡的啥活就靠一個女人，說來豁豁子命也苦的很，跟了王治平還好。”

“你這沒腦子的女人出去不要亂說，讓別人聽見了真的找下來對著你的臉罵你，那時候我可不管。”老四聽謝栓林越說越荒唐，忍不住罵人。

“我胡說什麼了，雯雯說和豁豁子家的兒子一起唸書的時候，她問豁豁子家的兒子是喜歡王治平還是喜歡他爸爸，豁豁子兒子說喜歡王治平，說是豁豁子有一段時間得病了，天天晚上尿血呢，是王治平半夜拉著去的醫院，豁豁子男人不管還罵著豁豁子是個禍害。”

“豁豁子哭的不行，家裡的老婆子也咒著罵豁豁子，根本不管，我說跟了王治平才是個正道，光是那男人還不死。”謝栓林越說越來氣。

老四無奈的瞪了謝栓林好幾眼，沒等開口，門外突然嚷了起來，老四連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