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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少了一顆心

聖上聽後沉默不言,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景辰心思急轉,思考之後,轉言道:“微臣還找到一位人證,齊天放,豐水縣人氏,靠碼頭吃飯的普通百姓,微臣就是得他仗義相助,才能夠順利找到證據。”

張甲臣不動聲色,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

“你先退下吧。”聖上輕揉著額頭,語氣中滿是疲憊。

“聖上,微臣這是算辦好了差事?還是沒辦好差事?”江景昭故作忐忑。

話中的意思無異於在說:差事若是辦差了,得罰,若是辦好了,自然得賞。

這是在公然問聖上要好處?張甲臣微眯著眼,悄悄看向那膽大包天的少年,從一個遊手好閒的勳爵子弟,短短時間內升到御史臺的監察御史,得了這樣的殊榮天恩仍不知足,還真是貪心啊!

眼見聖上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他便介面道:“聖上,方才淑妃娘娘命人送來了一盅養神湯,您要不現在嚐嚐?”

聖上點頭道:端來吧。”

張甲臣立刻喚人前去端來養神湯,轉過頭看向江景辰,含笑道:“江御史,可還有事要上奏?”

江景辰暗自在心中腹誹,面色恭敬朝聖上行了一禮:“微臣告退。”

聖上要求暗中調查的案子,辦好了無功,辦壞了有過,真真是吃力不討好。

最可氣的是,明知如此,還不能夠拒絕。

這就是絕對權力的霸道之處,管你開不開心,讓你做什麼就得做什麼。

江景辰心中感慨不斷,行至半程,忽見遠處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竟是三皇子在遠處涼亭之內。

這才將人賣了,轉頭就遇到正主,多少有一絲尷尬。

路是出宮必經之路,繞過去顯然不可呢,江景辰迅速調整好心態,秉持著“他不喊,我便不停留”的念頭,快步向前走去。

“前面可是江景辰江御史?沒想到會在此地巧遇,還請江御史過來一敘。”

“......”

皇宮大內,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大皇子還敢公然結交御史,就因為快要封王,所以才有這麼大的底氣?

江景辰想不明白,無法推諉之下,轉道進了涼亭,依禮道:“微臣見過三皇子,不知殿下喚住微臣所為何事?”

李謹言起身上前,親暱拉著江景辰入座,緊跟著為其添了一杯酒,悄聲詢問道:“可是按照我與你說的話去向父皇覆命?”

江景辰坦然回應道:“當然。”

李謹言露出滿意的笑容,緊跟著詢問道:“父皇都說了什麼?”

江景辰面不改色的胡謅道:“聖上在看了微臣遞交的兩份證據之後,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微臣注意到聖上的神情十分憤怒,想來是會從重處理此事。”

李謹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急忙追問道:“我只給了你一份證據,哪裡來的兩份?”

江景辰滿眼無辜,攤了攤手,胡說道:“另一份是大皇子給的,微臣不想接,但大皇子威脅說若是我不接,便將微臣四弟身受重傷的事情誣陷到微臣頭上來,倘若如此,微臣的父親怕是會親手殺了微臣,逼不得已之下微臣只能選擇妥協。”

李謹言氣急,低喝道:“此事你為何不早與我說?大哥他給你的又是怎樣的證據?”

江景辰嘆氣道:“微臣也想說,但殿下身處宮中,微臣一旦進宮,必然是要先行面聖,殿下教微臣如何早說?大皇子給的是一份關於瞿家七爺私自開採銅礦的證據,微臣看著覺得挺真。”

本就是事實,又豈會不真?兩份證據同時呈交,父皇會如何看待?李謹言只覺得渾身一片冰冷,當他看到江景辰仍是一臉無辜時,燃燒起的怒火瞬間驅逐了冰寒。

“江景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戲耍本宮?”

“殿下誤會了啊,微臣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萬不敢這麼做。”

江景辰連連叫屈,緊跟著解釋道:“殿下是知道大皇子如何對待微臣,若非是入京前大皇子以微臣四弟之事相要挾,微臣定是不會答應的。”

李謹言怒火不減,責問道:“你怕大哥,難道就不怕本宮?”

江景辰回答道:“當然怕啊,所以微臣也將大皇子所做的事情如實稟明瞭聖上。”

這是,都給賣了?李謹言沒想到竟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緊跟著問道:“你與父皇說了大哥何事?”

江景辰如實道:“大皇子不是派人來刺殺微臣嗎?微臣便將此事稟明瞭聖上,順道提了大皇子私底下招攬人馬的事情。”

與私底下招兵買馬之事相比較起來,偽造證據根本算不得什麼。

這事說起來實在是運氣,若是大哥早先一步知道江景辰離京辦差,定不可能會派人相助江景昭,也不至於會將自個推進如此大的深坑。

由此可見,連老天爺都在幫忙!

先是大怒,而後大喜,李謹言只感覺這事兒弄得太過刺激了一些,好不容易才剋制住沒有大笑出聲,繼續問道:“父皇得知大哥手底下養了一批人之後呢?什麼樣的神情?說了些什麼?”

江景辰回答道:“聖上一句話沒說,神情凝重,既有憤怒,也有失望。”

失望二字一入耳,李謹言瞬間精神百倍,激動拍了拍江景辰的肩膀,誇讚道:“做的好,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只恨不得能夠深埋地底不見天日,不可能主動剖心見人。

江景辰篤定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三皇子,都不可能跑去聖上面前對質,因此才敢用三分真七分假的話來哄騙。

無論是聖上,亦或者是皇子,在他看來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帝王的權勢,皇室的威嚴,能夠使得他感到忌憚,但卻不足以壓迫讓他屈服認命。

從出生的那一刻,他的身上就少了一顆敬畏之心,以及多了一份不屬於這個朝代的思想。

江景辰看向重新變得熱切的三皇子,心中鄙夷,面上謙笑道:“微臣在豐水縣就說過,殿下與大皇子之間,微臣必定是會選殿下,面聖之前微臣就權衡過利弊,算準了這件事對殿下來說利大於弊才敢這麼做。”

李謹言心情頗為複雜,既有憤怒不滿,也有幾分衝動發怒之後的愧疚,冷靜下來思考片刻,轉問道:“這麼說來,你四弟真是因你才會身受重傷?”

江景辰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微臣也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花錢僱傭了一批江湖人士保駕護航,只是沒想到竟會派上用場。當時那些江湖中人殺紅了眼,微臣也勸阻不下,不但把對方都殺了乾淨,最後還殘忍到用屍體在龍王廟外築了京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