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者有份?
分贓的話用在這裡,似乎不太合適吧?
齊鴻運急忙高喊道:“本少爺家大業大,不貪圖你這三瓜兩棗的,你們慢慢分,就不要帶上我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朝屋外走去。
砸人手腳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更何況砸的還是江景辰的弟弟,那可是威遠侯府裡的少爺啊!
他可不想幹這種吃力不討好,還得罪人的事情。
可惜天不遂人願,在即將邁出門檻之際,一隻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董瓚憨厚一笑,好心提醒道:“公子沒說你可以走,所以你還得再多待一會。”
真的,若不是看在高了一個頭的,壯了半個身子的面子上,齊鴻運鐵定會一拳打過去,然後再瀟灑離去,至於現在......
他上下將對方打量了一遍,萬分確定自己的小體格不會是對方一合之敵,於是立刻換了副面孔,笑呵呵拱手道:“這位兄臺,我此刻尿急,先上個茅房行不行?”
董瓚搖了搖頭,一隻手就將人給提溜回去。
齊鴻運哭喪著臉道:“這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個解決就好了,我摻和進去不太合適。”
江景辰含笑道:“帶人封山的是你,把頭顱扔去餵魚的也是你,從一開始你就已經摻和進來了,又怎會不合適呢?”
說封山太過誇張了些,在那個時辰本就沒有多少人會上龍王廟,只不過是帶人守著路口而已,至於扔頭顱之事乃是手下做的,齊鴻運也是才知道那幾袋是什麼東西,噁心之餘也暗自慶幸沒有好奇前去檢視。
他面色蒼白,忍著心中不適之感,疾呼道:“那都是你讓我乾的。”
江景辰點頭道:“所以,我讓你去砸斷江景昭的手腳,你也得聽話才行。”
齊鴻運滿心委屈,悲憤道:“你這也太欺負人了。”
江景辰理所當然回應道:“我派人快馬加鞭花了大價錢去為你爹請來名醫,這麼大的恩情,你得還吧?”
救爹之恩,當如何以報?
不對,眼下名醫未到,爹還昏迷不醒,嚴格來說這恩情還沒有欠下。
想明白之後,齊鴻運當即開口道:“你們家那點破事,我實在不想摻和,也摻和不起,我已經動用漕幫所有能夠動用的人力去調查你先前交待的事情,就當是報答你的恩情了。”
江景辰不置可否,起身就朝屋外走去,邊走邊道:“我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名醫快到了吧,先帶回客棧讓他給我診治個三五七天,到時候再來給齊幫主醫治吧。”
整個豐水鎮的大夫都沒能將人救醒,齊鴻運本就十分著急,眼見名醫就要到來,自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當即上前阻攔道:“你贏了,只要你能先讓名醫為我爹醫治,我什麼都聽你的。”
齊天放極為寵愛唯一的獨子,而齊鴻運亦是對爹孝順非常,這才是父子應該有的狀態。
回想起剛才龍王廟的一場刺殺,江景辰心底莫名覺得有些煩躁,停下腳步,對齊鴻運交待道:“四肢,分四天砸,順帶把他的牙也給砸了,等到砸完了之後再扔到山坳裡,順帶安排個人去報個官,別讓他真的死了。”
又是砸手腳,又是砸牙的,真要是有什麼仇,直接給一刀殺了不就好了嗎?
齊鴻運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弄得這般複雜,於是便道:“事情我可以做,但你也別藏著掖著,到底想要做什麼,透個底給我。”
江景辰沒打算隱瞞,直言道:“我不僅要廢了他的身體,還要奪走他的世子之位,讓他徹底成為一個廢人,好好嘗一嘗被人捨棄的滋味,讓他眼睜睜看著所有的一切都離他而去,這輩子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殘喘的活著,連尋死的能力都沒有。”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齊鴻運被這番冰冷無情的話嚇了一跳,偏偏控制不住嘴巴,下意識說了一句:“你這樣的手段未免也太過狠毒了吧!”
既然敢明目張膽帶人來刺殺,自然是要付出代價。
江景辰沒有回答,轉頭對董瓚交待道:“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休息一會再回,告訴青瑤,看管好穆大管家全家老小,若有異常,不必心慈手軟。”
董瓚開口道:我不累,這就快馬趕回去。”
這次若非是青瑤姑娘足夠謹慎,在派出了五名天眾部之後,又讓他暗中帶領龍眾部的人前來支援,龍王廟那場戰鬥中哪怕是零死亡,受傷之人也肯定會更多。
如此時期,能不受傷自然是最好的,青瑤姑娘此舉無疑是將傷亡情況減到最小,但相對的,百樂門那邊的防禦力量就弱了下來。
他擔心會有萬一,便趁著天色還未全黑,領著百樂門所屬連夜往京城趕去。
江景辰在董瓚離開後,不禁嘀咕道:“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就把人全都給派出來了,回去之後得好好說說她才行。”
萬金明白公子是擔心青瑤在京城內的安危,於是開口道:“在得知刺客人數之前咱們已經離開京城了,雖然事先準備周全,但人數的確不如對方多,青瑤擔心也在情理之中,公子就不要再去責怪她了。”
江景辰滿心無奈,搖頭道:“十三名天眾部都派了過來,好歹也該留個董瓚在身邊才對,這事兒必須的說,不然下次她還會這麼幹。”
萬金暗自嘀咕道:哪怕說了,再有下次的話,青瑤估計還是會這麼安排。
一個時辰後,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名醫來道了齊家,在為齊天放診斷之後,當場保證三天之內就能讓人甦醒。
齊鴻運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將重心放到了調查六年間往來嵬丘山,以及坪興縣的水路貨物上。
每一批貨物在碼頭的進出,漕幫都做有賬本和清單,事情有跡可循並不複雜,只不過因要查的是六年前至今,因此較為耗費時間。
三天後。
齊天放醒來時,齊鴻運也才剛查到第二年。
在齊天放得知事情經過之後,喊來了兒子,長嘆道:“別查了,都是暗賬,明面上查不到的。”
齊鴻運又是歡喜,又是生氣,悶聲道:“爹,您別什麼事情都自己扛,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幫您分擔。”
齊天放滿臉欣慰,伸出粗糙的手掌輕撫兒子的臉頰:“你能懂事爹很開心,但有些事情不是現在的你能夠參與得了的。”
齊鴻運追問道:“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是誰刺殺的你?”
齊天放看了一眼靜坐在一旁的江景辰,回過頭來對兒子說道:“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與江公子說。”
江景辰忽然開口道:“就讓他留下來吧,漕幫遲早都是要由他來掌舵,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
齊天放沉默片刻,把三位長老也留了下來,待下人退下後,方才開口道:“想要我命的人,是瞿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