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月宗碧月潭總壇。
季烈輕鬆的壓服了宗主洛飛煙。
他與洛飛煙的交手,也徹底震驚了整個隱月宗上上下下。
待到洛飛煙回到總壇,宣佈季烈成為新任宗主之時,也沒有任何人敢於反對。
“回稟宗主。”
洛飛煙態度異常的恭敬。
“我已經以飛鴿傳書,通知另外八派,來碧月潭商討聖門大會,不過聖門之中,各派關係錯綜複雜,太獄、補天互相敵視,其他宗派也各行其事,這件事要辦起來,沒有那麼容易。”
“無妨。”
季烈坐在宗主寶座上,這張寶座是以寒玉雕成,由名匠悉心雕飾,非常名貴。上面還鋪陳著不知名的白色皮毛。
“讓各派先帶人過來,參加這場大會,這叫先禮後兵,萬一冥頑不靈,我會親自出手懲戒……三山五嶽,本來就同出一宗,昔日‘聖君’蒼璩統合八派,與中原九大武閥爭雄天下,何等壯哉。”
他的聲音非常的平穩。
“我要一統聖門,重新完成聖君蒼璩未競之功業,對了……金鵬密藏的線索,又在何處?”
魔門的“聖君”蒼璩,是三山五嶽之共主,而在中原武林,他也有一個響亮萬分的名號,那就是“魔君”。
聽到這番話,洛飛煙低下頭,從袖中取出一樣事物,遞給了季烈。
“宗主,此物名為‘輪天聖盤’,是開啟金鵬密藏的鑰匙,昔日金鵬王朝覆滅後,就在東海之外的一座神秘孤島上,佈置下了一座寶藏,用於後人復國。
不過那座孤島,位置隱密,即使乘坐大船前往,沒有這輪天聖盤指引方位,也不可能在茫茫大海中搜尋到位置,甚至,有一種說法,沒有輪天聖盤開啟通往那座島嶼的門戶,誰也無法踏上那座金鵬島。”
這位前任隱月宗主,遞出來的是一塊碎片。
“不過我們隱月宗所獲得的,只是輪天聖盤一塊碎片,輪天聖盤由九塊碎片組成,目前除了我們隱月宗,聖門其他七派,都掌握其中一塊碎片。”
季烈聞言又問:“那就是八塊碎片,照這麼說,還有最後一塊的下落呢?”
“世間無人知曉。”
洛飛煙嘆了口氣:“聖門中遺下的線索中有說明,據說三山五嶽八派所遺的核心武道典籍,也就是包含本門的《吞月魔策》,太獄宗的《巍巍不動太山深根結果經》,九寰宗的《九寰裂空大法》,補天峰的《天星無極書》……還有其他幾派的至高典籍中,就藏著最關鍵的線索。”
“我明白了。”
季烈點了點頭。
“除非能夠蒐集八派的典籍,一統三山五嶽,否則不可能得到這輪天聖盤最後一塊的下落……”
“沒錯。”
洛飛煙沉聲道:“相傳,‘聖君’蒼璩一統三山五嶽後,就集結了‘三山五嶽’八派典籍,蒼璩本來就是天下間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不僅將八派武學融匯貫通,還找到了最後一塊聖盤下落。”
她繼續道:“天底下,對於這個秘密知根知底的,除了我們聖門以外,還有大梁皇朝。蒼璩是個魅力非凡的男子,他有許多情人,其中有一位就是大梁王朝的公主。”
“在當時,為了對付中原武林,蒼璩甚至與大梁有過合作,當時聖門之所以與大梁朝展開合作,其中一個原因,在於要啟用這輪天聖盤的功效,就需要金鵬王朝的血脈精華。”
“完整的輪天聖盤、金鵬神血,才是找到金鵬密藏的關鍵,二者缺一不可……不過以宗主之能耐,這些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季烈聽到這裡,才把之前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在腦海中聯絡在了一起,也清楚知道了大梁皇室遺族,還有三山五嶽魔門勢力的算計是怎麼一回事。
“越來越有意思了。”
……
與此同時,季烈的另一道分身,早就抵達了震州地界,也就是太上道的地盤上。
震州臨近極西處,地理環境特殊,氣候嚴寒,大河流也半年冰結,一條貫穿南北的遼河附近多是礦藏,其中有好幾處鐵礦山。
因為震州鐵礦山眾多,還有各種裸露的富金屬礦,會吸引天雷電殛,故而也被冠以了“震”這個卦象名號,用以冠以州名。
震州地理位置離中原較遠,雖然有諸多礦脈,但是更多的區域都是窮山惡水的環境,民眾生活依舊困苦,加上皇權距離此地又遠,這就導致朝廷的掌控力有限。
震州本地民間迷信之風盛行,各種相術、風水、方術……廣為流傳,這種環境就能夠滋生各種民間教團。
太上教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迅速崛起,季烈以神魂之軀,在京城之中扶持了玉曇與幾個教眾,命他們前往震州傳教,正好在傳教過程中,又碰上了當地發了洪災旱情。
玉曇等人一邊傳教,一邊做善事,賙濟災民,放糧食,發棉衣,持續聚集信仰,也就在本地有了根本盤。
這幾年持續發展,太上教深入民間,按照季烈的謀劃,走的是從鄉村包圍城市的路線,也不選擇在那些縣城當據點,而是廣泛在民間傳播。
十里一鄉,百里一鎮,隨著時過遷境,五、六年的時間,教派發展如野火燎原,由村間的愚夫愚婦,往地方商賈、販夫走卒乃至一些有權有勢的縉紳世家發展。
發展壯大的過程之中,教內也在刻意挑選人才,吸收有道術天賦的人,傳播各種道術道法,有最基礎的武力保障。
其次,他們也吸收了流落民間的武道門派,透過各種手段,吞併、兼併吸收當地門派。
當然,這裡面也有各種血腥殘酷的廝殺,不過仗著道術神奇的特性,太上教無往不利。
事值今日,教派之中,也是聚集了不少武道高手,也聚斂了海量的財富和資源,聖女玉曇之前勸說季烈造反,也不是空口無憑,而是太上教確實有在震州造反的資格。
……
震州的白陽山頂,被佈置下一座巨大的法壇。
法壇四周,以土堆立著數座高壇,每個高壇之上都立著一面麻布長幡。
隨著轟然一聲巨響,天穹彷彿被撕裂,天上浮雲震動,颳起狂風,山上樹木搖晃,地上的長草搖擺,還有一股宏大的聲浪由遠至近。
“恭迎祖師大人!”
“恭迎教主法駕光臨!”
季烈的鬼仙分身剛剛從半空降臨,就聽到了白陽山上排山倒海的歡呼聲,還有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太上教眾。
在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一道長虹般的氣流破空降臨,落到了巨大的法壇上,凝聚成一道穿著紫色道袍的身影,渾身上下金光流轉,只是面孔也是模糊不清。
季烈雖然暗中以“太上教主”的名號傳法,但是也沒有顯露過真身,一直都是以神魂顯形的方式駕臨各地的法壇,不過,這種“顯聖”手段對於常人而言,已經是超乎想象。
“玉曇這些人,搞得勢頭倒是不小。”
季烈見到這一幕,啞然失笑,心底也興起一絲配合的意圖。
於是,就見他右手微微揚起,霎那間,一道金色光芒沖天而起,化成無數瑞氣紛紛落下。
“國富民安後,修成體屬乾。”
季烈那沉靜的聲音,吟出一句意象古樸的詩句。
震聾發聵的音波陡然響徹整個白陽山上下,兩千餘名教眾仰起頭來,看到這一幕,眼球也鼓得好像銅鈴,張大的嘴巴根本無法合攏。
一時之間,白陽山似乎在震動,眾信眾抬起頭來,便見花雨繽紛,大半個天空,都在震動,一朵朵五色光芒凝聚成花瓣,從虛空中不停的滲透出來,頓時之間,五光十色,天花亂墜。
這一瞬間,眾人似乎都被定住了。
他們全都看傻了眼,呆呆的仰望那白陽山上的“太上教主”,這個世界,也有許多聰明人,太上教所傳播的東西,許多人是不信的。
先不說這個世界上的那些武道高手,先天強者,也能夠玩出各種奇異花樣,就算是內家修為較深的人,也有以變戲法一類的手段,迷惑一些鄉間愚夫愚婦。
——可是現在,這一切不一樣,如果之前的太上教主突然現身,還能歸咎到這是一位先天大宗師賣弄手段,那現在這一切,就已經無法用常理來解釋了。
神蹟!
這是真正的神蹟!
有的人死死的咬了下舌頭,才確認這不是自已的幻覺!
是的,這是真正的太上教主在顯聖。
‘太上顯示,渡化世人!’
‘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些還抱著在太上教裡混日子,或是撈油水的信眾,甚至是各地的徒眾骨幹,也被這一幕震驚了。
“凝神歸妙道,抱一守丹田。”
洪鐘大呂般的聲浪響起,傳徹十方。端坐在法壇上的“太上教主”手捏法訣,不緊不慢地長吟。
“去住渾無礙,升騰任自然。”
法壇上的那個紫袍身影陡然變大,金光閃爍,法相莊重,周身生出無數誦經、傳唱之聲,無數天花妙相之色,無數祥和清淨之光,無數精微妙稥之味,都從虛空中傳遞出來。
“九年功滿日,獨步~大~羅~仙——!!”
那些光芒凝聚的花朵花瓣飄落下來,有一種拂平人心的力量,有些天花落入頭頂,就有一股清涼和浩瀚的氣息,棄塞在人們的心田之中。
人們如同受到了某種祝福,心靈沉浸在一種恍惚的狀態,只覺得太上教主法力神通,無邊廣大,虔誠的信仰心升騰而起,心靈也被浩然澎湃的意境完全把心靈籠罩住了。
“不愧是教主!”
聖女玉曇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敬。
“我太上教稱霸震州,席捲天下的大勢,可以說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