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些沒反應過來,跟隨雲嬌嬌,是她嗎?
它偷偷看了一眼小女孩,發現她也在看它,它不知道自已剛接受傳承,渾身發出淡淡的光,以她的視力也能在黑夜中看清。
“我...我願意,但是我如此醜陋,她會害怕我。”人面蛛幼崽有些委屈。
“不會啊!不會,你那麼好看,我怎麼會害怕呢?”雲嬌嬌義正言辭,矢口否認。
人面蛛驚詫到睜大眼睛看向她,“真的嗎?”烏黑的眸子裡閃著奇異的光,亮晶晶的,像個小狗一樣。
雲嬌嬌興奮的點點頭,“師叔,我們帶上它吧,它一個人很可憐的。”雖然她沒有感同身受,但她知道孤獨和思念是多麼難受。
“既然你無異議,那便和我們一起,只是你這樣太惹眼了。”
“師叔,那你把你用的那個東西給它唄。”
那個改變身形容貌的法器在他去解決邪修之前就收起來了,他還有很多,是師兄和師姐玩剩下的,最後都給了他。
鶴玉安把法器拿出來,是一片精緻的金色葉子,很小巧,只有二指寬,帶在身上絲毫不會引人注意。
雲嬌嬌找了一根發繩,是青鸞給她編的,她把小葉子串進去,做成一個項鍊,套在它脖子上。
本來是夠不到的,但是人面蛛見她過來又縮成一團,小可憐的模樣讓雲嬌嬌越看越憐惜。
“你挺好看的,最起碼我這樣覺得,也不必為相貌憂慮,你在你這個種族中肯定是最好看的!”她也沒有見過第二個人面蛛,所以也沒有撒謊。
鶴玉安見它帶好,指尖一彈,靈力注入法器,它整個被白霧包圍,看不到裡面發生什麼,片刻後,他輕輕踏出白霧,是個俊俏的小郎君。
其實鶴玉安想把它裝扮成小女孩,畢竟它現在還沒有性別之分,但想了想,還是把決定權給它自已。
小郎君一襲白衫,面板白皙,白裡透紅,瞳孔黑黝黝的,他摸了摸自已的臉頰,發現是和人類一樣,才鬆了一口氣,
“你有名字嗎?”鶴玉安問。
“母親喚我溯,晚輩想以溯為字,請前輩賜名。”秀氣的小郎君彆扭的跪下,他還不太適應自已的雙腿。
兩條腿有點太少了。
“逆流而上,有勇敢之意,溯字已然很好。”鶴玉安想了想,又道:“你母親希望你勇敢面對往後的日子,自然會希望你平平安安,不如就叫安溯吧。”
“安...溯,謝長輩賜名。”同樣稚嫩的面上閃過一絲深沉,這個名字他很喜歡,他如此幸運,將要和全是黑暗的過去告別,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孤單的在角落裡捱餓。
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能被拋棄。
他看向比他還要矮一點的雲嬌嬌,突然臉就紅了,一直紅到耳朵根,雖然想躲開她的視線,但他剋制住了。
她喜歡他這個樣子嗎?
說實話,一般般,畢竟從小在俊男靚女堆里長大,有些審美疲勞了。
但是安溯面板白啊,又穿一身白,雖然頭髮和眉毛變黑了,但更顯得他不一樣了,尤其是害羞的樣子,像天邊的晚霞,光彩奪目。
雲嬌嬌不解他怎麼比她還高一點,明明看起來比她小,隨後下意識看了看他的腿。
懂了。
“咳咳,師叔,那我們接下來該幹啥?”問完之後又小聲和安溯說:“我現在能生個火嗎?”
安溯羞澀的點點頭,怎麼回事,他蛛形的時候也沒那麼容易害羞啊。
鶴玉安沒有理他們兩個小孩之間的交頭接耳,這個洞穴還是比較乾淨的,但蛛絲很容易被人發現是幼年體。
他詢問安溯後,決定把這裡燒了。
“等等!”雲嬌嬌跳出來,“我先收集一下蛛絲。”說完就去挑蛛絲了。
鶴玉安看向安溯,他好像整個人都變紅了,像要炸了一樣。
安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尷尬,腳趾不自覺摳地。
他上前抓住雲嬌嬌的手,臉通紅,有些發燙,鼓起勇氣輕聲說道:“這些就留在這吧,我不想帶出去。”
接著又小聲說:“你要是想要,我以後把蛛絲處理乾淨再給你。”
這些全是他的氣味,她不嫌棄嗎?
雲嬌嬌猶豫了一會,見安溯這個小蜘蛛面露難色,她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好吧,那我燒啦?”
安溯嚴肅的點頭,這場火就是他和過去告別的見證。
放火是雲嬌嬌的擅長,不消片刻,這裡就化作一攤灰燼。
鶴玉安欣慰的看向雲嬌嬌,這丫頭剛好和他互補了。
出了這個洞穴,外面就是屍繭,安溯有些難過,他沒了父母,這些父母沒了孩子。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母親雖然以身謝罪,但她犯下的錯太大了,怨氣深重,本不能留下傳承,但是因為她是被邪修操控,並且和那邪修同歸於盡。
相當於她阻止了邪修大成,繼續危害人間,及時止損,功過相抵。
因那邪修早就罪孽深重,她誅殺邪祟,算是有一些功德餘留,這些功德能換來世,但她用這些功德向天道換成她給孩子的傳承,沒有傳承,她和他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
這些溯不知道,她也不想讓溯知道,管它來世作甚,她作為母親,她只管孩兒。
安溯知道,她是一個好母親,那顆珠子的中心是一顆內丹,是母親偷偷藏的,是想讓他吸收掉能快速長大,但是他現在有人護著了,他不想讓母親的氣息那麼快消失。
出了這座山,三人皆是心情沉重,鶴玉安已經傳信讓各大門派共同處理這些屍首,組織那些村民前來認領孩子。
但首先需要淨化一下這些怨氣,否則怨氣洩出,生靈會被邪氣影響,變得嗜血殘暴。
這種事情,那些沒毛和尚應該很樂意去做,這可是金燦燦的功德。
玄泠宗,元瑜第一個收到師尊的傳信,立刻有條不紊的安排長老和弟子前去,又向各門派送信,告知事由和接下來的安排。
他留在門派主持事宜,否則長老和弟子都出去了,宗門就是一盤散沙。
不知道嬌嬌怎麼樣,有沒有危險,少掌門的責任重擔壓在他肩上,他不能鬆懈。
雲嬌嬌和師叔在山腳等待宗門弟子前來時,有一隻紙鶴朝她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