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落下,夜幕降臨。
李青珩將裝疼的系統趕下床,自己沐浴之後飛速地躺回床上,打算美美睡個好覺。
睡醒之後,明日又是一場硬仗。
沈墨今日被軍營的將士抓去喝了好些酒,如今跌跌撞撞扶著營帳的牆壁,醉醺醺地走了進來。
他本想著是將將士們灌醉,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套出來一些有用的訊息,可沒想到,這些將士的酒量太好,他根本灌不醉他們,反倒是自己醉了。
沈墨紅著臉,走路不穩,跌跌撞撞來到了床榻前,摸索到床榻上躺著的人後,猛地睜開眼。
他那雙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李青珩的臉,兩人臉貼臉距離很近。
“沈墨,你喝醉了?”
聞到那抹酒氣,李青珩蹙了蹙眉。
這麼濃的酒氣,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含辭,你這幾日都不與我親近,你是不是膩了我了?”
沈墨一邊問著,一邊扯起他沾染上酒的衣裳,湊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確實是酒氣很大,瞧著含辭剛才都蹙眉了,一定是很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沈墨二話不說,手腳麻利地將自己身上溼噠噠的衣裳脫下來,放在桌子上疊整齊,一個一個地放好。
只剩下中衣之後,沈墨這才走了過來,翻身上床榻,委屈巴巴看著李青珩:“我身上現在還有味嗎?”
李青珩坐起身子,湊在他肩頭聞了聞,鄭重點頭:“還有,你快去沐浴。”
沈墨自己也聞了聞,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聞到。
“含辭。”
忽然間,沈墨一臉正經地看著李青珩。
“嗯,好了,不洗就不洗,睡了。”
李青珩伸手壓著沈墨的肩頭,想要讓他躺下來。
“啊——”
只是剛伸手的空子,她的手腕便被沈墨握住,連人帶手拖到了她懷中。
“含辭,我想……”
沈墨說著含糊不清的話,頭鑽在李青珩脖頸處,溫熱的氣息在她鎖骨吹拂著。
李青珩不寒而慄,打了個顫。
“沈墨,你今日喝了多少?”
沈墨在她面前,一向都是拘謹工整,何曾像今日這般。
“沒喝多少,我想。”
沈墨又說了一遍,那雙手便開始不安分地解她的衣裳。
說實話,李青珩這幾日的確是無心情愛,所以是有些冷著沈墨了。
可她們夫妻兩載,次數至少是一般人的兩三倍。
這次幾日的時間,沈墨何時這般無節制了?
李青珩壓住他的手:“乖,睡覺。”
“含辭,你是不是心裡有別人了?你不讓我動,是不是你不想要我了?”
李青珩:“……”
所以,喝醉後就會變成戀愛腦?
“沒有,聽話,睡覺。”
她今日受的刺激已經夠大了,只想好好睡個覺。
“我不睡!你就是有,你整日和安慶緒待在一起,他總是糾纏你,你還和他共處一室……”
說到這裡,沈墨就像是受傷的小孩兒一樣,忽然間開始抽泣起來。
“你和他共處一室,你不在乎我了。”
李青珩:“……我在意你,我欺負他,是給你報仇去了。”
“你不用給我報仇,你欺負欺負我吧!”
李青珩:“……”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含辭,你不是喜歡拔腿毛嗎?你別靠近他,你別拔他的,你拔我的,我的都給你拔。”
說著,沈墨將自己身上的被子掀開,褲腿挽起來,將小腿亮給李青珩看。
“我不喜歡拔腿毛。”李青珩無語。
“你拔了他的,你不拔我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沈墨像是生氣了一般,質問李青珩。
李青珩看著他亮晶晶的眸子,本應該煩躁生氣的,可看到沈墨那張單純無害的臉,她就生氣不起來。
還是第一次見沈墨這樣無理取鬧的樣子。
“你真的讓我拔?”
沈墨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拔了你就肯乖乖睡覺?”
沈墨想了想,歪著頭:“還要親親。”
“行……吧。”
李青珩從系統那裡拿出鉗子的時候,剛要下手,但卻覺得於心不忍了。
畢竟是自己的夫君,拔起來也太疼了,她忽然有點捨不得。
既然如此,要不然她乾脆……刮掉算了?
畢竟沈墨腿上的毛,是她唯一不喜歡的地方。
像他這樣清冷如月中仙一樣的人,就不應該有腿毛這種亂糟糟黑乎乎的東西存在。
“有刮毛刀嗎?”李青珩問系統。
系統沒啃聲,但李青珩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刮毛刀。
她蹲在床榻底下,讓沈墨把褲腿捲起,然後一點一點,非常耐心地把他的腿毛颳得乾乾淨淨。
逆著毛生長方向往上摸的時候,還能夠摸到硬硬的毛茬。
刮完了兩條腿,李青珩卻覺得還是不夠過癮。
她亮晶晶的眼睛充滿魅惑地看向沈墨:“懷瑾,要不要其他地方也來點?”
醉酒的沈墨很樂意地答應了。
李青珩邪魅一笑,將沈墨抓過來,來了一個渾身脫毛。
只要是有毛的地方,全部刮掉。
又做了一番清潔之後,李青珩美美地躺在床上,和帶著酒香的沈墨貼貼。
“沈墨。”
“含辭,我想要。”
“要什麼呀?”心情不錯的李青珩順著沈墨的話往下問。
“想抱抱你。”
李青珩立刻鑽到沈墨懷裡,任由沈墨抱著她。
不得不說,沈墨雖然看著瘦,但是壓在他身上睡覺還是蠻舒服的。
李青珩累了一天,很快便睡了過去。
等到翌日一早,李青珩是被沈墨給搖醒的。
“郡主,夫人,怎麼回事?”
李青珩剛睜開眼,就看到沈墨一臉的焦急,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什麼怎麼回事?”
“夫人,昨晚上莫不是遭賊了?”
“沒有。”李青珩翻了個身,表示不想理睬沈墨。
“夫人,出事了,我的……為什麼我身上的毛都不見了!”
沈墨簡直是欲哭無淚。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說沒就沒。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歹毒,將他身上的毛剃沒了,一點都不剩。
不光是腿毛,還有別的地方的毛。
此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過於歹毒,居然用這種方法來侮辱他!
他這次,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為人處處忍讓,想不到居然會遭此毒手,這些人也未免太過分了。
前日安慶緒不是被郡主拔了腿毛嗎?
一定是他氣不過,所以才趁著他昨夜醉酒,讓人把他身上的毛全都拔完了!
“夫人且先睡著,我出去一趟。”
沈墨心中有氣,可與李青珩說話時卻還是溫聲細語。
說完之後,沈墨便直奔安慶緒的營帳與他理論。
“滾啊!”
“老子才不稀罕你的毛!”
“別什麼屎盆子都往老子身上扣!”
安慶緒看到沈墨把他的大光腿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差點兒沒有氣的一口血噴出來。
“這種事情,只有李青珩那個小人會做,你他孃的問她了嗎,就跑到老子面前問!”
“你憑什麼冤枉老子!”
安慶緒快要氣瘋了。
關鍵是,他現在還打不過沈墨,只能被沈墨提著劍逼在牆角破口大罵。
都去死啊!
世上這麼多人,為什麼要為難他?
沈墨武功這麼高,為什麼沒人跟他說一句?
還有,之前沈墨被人綁著打的時候不還手,原來是在演戲是吧?
扮豬吃虎是吧?
他真是瘋了!
“老實交代。”
營帳外刮過來了一股涼風,吹拂在沈墨身上,把他的髮絲衣袍輕輕吹起。
分明是溫潤如玉的模樣,看著毫無攻擊性,就連威脅人的時候,都是清朗仙風的模樣,聲音溫和。
可他手中的劍,的確是切切實實架在安慶緒脖頸上,讓他手無縛雞之力。
“大哥,我求求你們夫妻倆換個人折磨吧!我真的沒動手!我什麼都沒幹啊!”
“不信。”
“我……!”
“不信我能怎麼辦!我真沒動手啊!”
——
一大早的,李青珩起來之後便找不到沈墨,聽門口的守衛說,沈墨一大清早就去了安慶緒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