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
柳寒霜靜靜的看著他。
“最近還好吧?”
林遠抬頭看著她,“託你的福,一切還好,只是外面龍潭虎穴,如果不是我老婆一人難以支撐,恐怕我還真想在這裡多住幾天!”
柳寒霜頓時笑了起來。
“多虧了你的藥,罪魁禍首已經抓到,國主也很好奇,將死之人,如何被你一顆藥就救活了!”
“現在訊息封鎖,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是先去見國主,為他解惑。”
聞言林遠有些吃驚,見國主?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行,去就去。”
柳寒霜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忍不住提醒他。
“記得一會見了國主,不準對他無禮!”
“放心,我又不彪,哪能當著國主的面撒潑!”
這次救了柳寒霜,讓林遠明白,京城水深,總有人在看不見的地方算計他。
其實他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大家相安無事,一切妥當,但是偏偏有人就是不聽勸。
王默然毒害柳寒霜,往他頭上扣屎盆子,這背後沒有靠山才怪?
林遠冷笑,跟著柳寒霜出去。
經過關押王默然的地方,他倏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
“你沒死!”
柳寒霜眼神冷噤的盯著他。
“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死!王默然,你的福氣在後面呢!”
王默然腿一軟摔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完了完了,全完了!”
柳寒霜沒死,他沒指望了。
林遠跟著柳寒霜上了一輛黑色小轎車,她遞過來一條黑布。
“這是規矩。”
蒙上眼睛之後,他心裡暗自盤算著,從督察司出發,一路向西,二十分鐘的路程,按照地理位置來算,那應該就在南海路。
下了車,他又被扶著走了大概十幾分鍾,上樓梯,左拐右拐這才到達。
等到摘下眼罩的那一刻,他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男人,當即皺了皺眉頭。
“不是讓我來見國主嗎?怎麼國主不在?”
對方頓時愣住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國主?”
林遠無語,“電視我還是看的,你不是他,眼睛不像。”
這時門外卻傳來了的笑聲,聽聲音很是洪亮。
林遠扭頭,門口走進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看樣子大概六十開外,頭髮有些花白。
柳寒霜立馬立正敬禮,“國主!”
“寒霜啊!這次真的嚇壞了我們,現在身體怎樣?”
“已經完全好了,多虧了林遠,他的藥很靈。”
國主這才看著林遠,“小夥子,這個案子鬧得可不小,整個京城都天翻地覆了,你可真膽大包天!”
林遠笑笑。
“完全子虛烏有,不過也是我大意了,誰能想到職場競爭居然出人命呢!”
國主點點頭,又問他:“你倒是說說,怎麼看出來他不是我。”
林遠看兩人站在一起,那八分相似的面孔,瞬間明白過來。
是替身!
他沉聲道:“一是氣質,二是眼睛,雖然很是相似,但是他身體康健,不像國主……”
柳寒霜輕咳一聲,示意他不要亂說。
國主卻不以為然,“繼續說!”
林遠這才道:“國主的身體看上去不太好,心肺功能有些減弱,一是因為年紀大了,二則因為國事操勞,所以面色還有瞳孔,有些微微的變化。”
“如果沒猜錯的話,前天晚上的那次會晤,是國主親自會面,但是昨天晚上卻不是。”
國主一聽,頓時笑起來,“果然觀察細緻入微!”
“不敢當,只不過職業病而已。”
“聽說你們林家世代行醫,到你父親那一代登峰造極,可惜啊!”
林遠心裡一動!
“是,父親早逝,不過我從小跟著他學習,盡得真傳,參透林家絕學《太玄心經》,若國主需要,我會全力以赴!”
國主伸出手,林遠二話不說直接號脈。
柳寒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小子可別鬧出什麼岔子來!
林遠微微蹙眉,柳寒霜不由得害怕起來。
這小子可千萬別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過了半晌之後,林遠才把手收回來。
柳寒霜迫不及待問道:“怎樣?”
林遠知道她害怕自己得罪國主,笑笑,道:“可以治的,我開個藥方。”
一旁的替身有些不悅,“你說開藥方就開藥方?”
林遠睨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問題嗎?再說了,我是幫國主,你激動什麼。”
“你太年輕,再說,藥不是隨便亂吃的!”
他話音剛落,林遠頓時笑了起來。
“藥方可以隨便檢查,吃與不吃,當然是國主說了算。”
國主也贊同,“好了,讓他開,另外,把國醫院的賀老叫來。”
柳寒霜轉身就去叫人,其實她對林遠是有信心的,只是擔心林遠口不擇言。
這傢伙,有股傲氣,不會輕易低頭。
更別說被人摁著腦袋質疑。
賀老還以為國主出了什麼事,匆忙趕來,見國主精神抖擻,他鬆了一口氣。
“你來的正好,看看這小夥子開的藥方,他是林家後人!”
聞言,賀海東有些愕然,林家?
那不是早就……
不過他沒多想,拿過藥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賀老?如何了!”
賀海東深吸一口氣,感嘆道。
“藥方是古方,我沒見過,不過按照這個方子,可以提升心肺功能,但具體情況還要隨診。”
他看了眼林遠,眼神複雜。
“不知這位小哥,你這方子,從哪裡得來的?”
林遠隨即失笑:“這是我林家祖傳過來的,根據國主的身體,特別定製。”
賀海東上下打量他,有些狐疑。
“祖傳的?聽說林家絕學《太玄心經》,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當時吳家只得到了其中的一成,就已經穩坐……”
他自覺失言,看了一眼國主的方向。
國主笑了笑:“無妨,你繼續說下去,對於此事,我也略有耳聞。”
“不過這方子,如果有用的話……”
賀海東連忙說:“有用的,針對國主的身體特別定製,而且非常溫吞沒有任何毒性。”
說完,他審視著林遠。
“林家的太玄針法,我早有耳聞,為何不施針?還有,聽說回魂丹也是良藥,為什麼不給國主一用?”
一旁的替身連忙冷哼,“他這是黔驢技窮了!”
“說不定那藥只是祖上傳下來的,早就被他賣錢了!”
林遠也不知道,他哪裡來那麼大敵意。
“並非黔驢技窮,是藥三分毒,不到將死是不可以用的。”
“回魂丹製作,需要大量名貴藥材,刺激人體機能,所以才可以回魂,但是並不代表,回了魂就不會死。”
“國主並未到那嚴重情況,因此根本就用不到,至於太玄針法也是一樣的道理。”
“國主現在是心肺功能漸漸減弱,尚在可控範圍之內,只需要用藥慢慢的調理就可以了。”
“如果用銀針或者其他藥物去刺激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我用此方可以清減溫補。”
聞言,賀海東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老夫行醫多年,在國醫院中每天為國主把脈,國主的身體是屬強健,就是需要慢慢的藥補,我覺得此方可用!”
替身在一旁著急起來。
“國主,是藥三分毒,他自己剛剛都說了!如果用藥,後果不可估量!”
聽見他這樣說,賀海東臉色一凜。
“你不過就是個替身而已,又不是大夫,輪得到你在這說三道四?而且他可是林家的後人!”
“林氏當年以醫藥起家,別說是京城了,就是整個華國,都小有名氣,如今他要用藥,自然能付得起這個責任!”
“此藥方我也看過了,絕對有用。”
替身頓時啞口無言。
國主則笑了起來,“他也是關心我,無妨,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既然能用,你先下去和國醫院的那些人,商量一下如何用藥。”
“林遠,你留下來。”
國主將林遠單獨留下來,林遠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柳寒霜看了他一眼,眼神警告他千萬別亂說話。
林遠無奈,她是多怕自己亂說話。
再說按照他所見,國主絕對不會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柳寒霜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那替身一直在等在旁邊。
他斜睨柳寒霜一眼。
“你倒是因禍得福。”
柳寒霜不做聲。
關於這個替身,她無話可說,因著他是國主的人,他們之間也只是點頭交情。
平時做什麼說什麼,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至於他什麼人品,她並不關心。
那人見她不說話,臉色更加不忿。
“柳寒霜,趁早找個人嫁了吧,就是因為你,害的那些人全部都下了大獄,你……”
柳寒霜眼神突然凌厲,他頓時嚇得閉上嘴。
“要不是你這張臉,你連跟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柳寒霜瞥了他一眼,渾身的氣勢震,得他啞口無言。
替身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一旁的賀海東笑了笑,“你別跟他計較,畢竟是替身,後面的替身一大把,他也不是最好的。”
“相信過了今天,就要換人了。”
國主嘴上不說,豈能容下這種自主主張的傢伙?
柳寒霜笑笑,換與不換,還要看國主的意思。
一個小時後,林遠從辦公室裡出來了。
柳寒霜連忙問道:“國主問你什麼了?”
林遠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可說!”
“裝模作樣!”
林遠失笑:“國主說罪魁禍首伏法,讓我們靜觀其變,我該出去收拾那幫人了,你可要幫我撐腰!”
柳寒霜突然明白過來,林遠是故意這樣的,他肯定跟國主談了什麼條件。
“我幫你?”
“嗯,你欠我一個人情,我救你一命,你總該回報我吧!”
林遠這番話讓她啞口無言,正鬱悶時,林遠又道。
“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絡!”
柳寒霜讓人帶他出去,自己則去了辦公室。
“國主。”
“寒霜,督主之位,你覺得你做的如何?”
柳寒霜頓時一怔。
還沒等她開口,國主又笑道。
“林遠跟我說,你是個十分負責任的人,但是家族拖了你的後腿。”
柳寒霜一下就反應過來,“寒霜是軍人,我一定會摒棄一切,忠誠國主!“
“我不是懷疑你的忠誠度,只不過有的時候,坐上了高位,那就要看清楚很多事,有舍才有得。”
“如今那麼多人盯著你,林遠說的也沒錯,這世間,人的慾望是無窮盡的,該放手的就要放。”
國主說的是,柳寒霜沒想到,林遠居然說了柳家的事。
該放手的就要放手?
意味著,她要跟柳家割裂?
還是說,柳家在此期間,做了什麼,讓國主如此防範?
柳寒霜出來之後,就直接回去柳家。
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問了才知道,柳含韻他們出去談專案去了。
柳寒霜突然醒轉,帶人圍了柳家。
柳老爺子見她安然無恙,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一群近衛軍守在外面,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寒霜,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柳寒霜環顧一週,“爺爺,今天的事我回頭再解釋,打電話讓他們都回來。”
老爺子當即愣住了,隨後道:“他們談專案去了,恐怕回不來了。”
“回不來?那就勞煩爺爺在這裡等著,什麼時候回來了,什麼時候,我們再清算!”
柳家上下被齊齊圍住,柳老爺子還沒回過神,就被柳寒霜的話驚呆了。
“我要脫離柳家,日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