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光芒宛如黑夜之中的一道明燭,不斷照耀著四周的環境,王藹臉上的神情異常的認真。
伴隨著身上炁的消耗,那充斥著皺紋的額頭上,不斷流下一滴滴汗液,隨即滾落在地板上。
片刻之後。
光芒全部散去,只見那斷裂的手臂生長了出來,握緊了拳頭隨即又鬆開,好似在適應重新誕生的手臂。
只見王藹那隻剛剛恢復的手臂,與先前完整的手臂重新匯聚著兩道光芒。
重新朝著腿部的位置靠攏而去,時間一點點流逝而去。
當光芒再一次散去時,王藹雙手扶著身後龜裂的牆壁緩緩站起身,有些踉蹌的走了兩步。
整個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虛弱的氣息,那雙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眼眸之中,露出些許思索。
曹寧嗎?
我倒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達到脫塵境界!
肯定是依靠著炁體源流才有如此快的進度!
思緒間。
眼眸瞥了一眼身旁的呂慈...
他...
應該沒什麼問題!
能夠見過炁體源流的人都死了!
世間並沒有人知道,炁體源流到底是什麼!
能夠隱藏起來,或者是躲避呂家的明魂術的搜查,倒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此時的呂慈絲毫不敢亂動,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王藹下結論!
這件事情雖然表面上看似滴水不漏,但又仔細想來,其中也存在著不少的紕漏。
自已看似被打的吐血,其實壓根就沒什麼傷勢,而且這一口老血還將自已年輕時所受到的傷,通通給捋順了。
甚至體內的炁,都要比先前還要精純了不少。
希望這王藹真就老糊塗一回,儘量的將事情朝著複雜的方面去想。
而排除自已的嫌疑,不然...
如果失去了王家的藥劑供應,這呂家...
每一個人都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忽然。
耳邊傳來一陣極為沙啞的聲音:
“呂老鬼,先不要對曹寧下手,這小子身上估計真有炁體源流!”
呂慈聞言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緩緩開口說道:
“怎麼?你準備要用什麼樣的手段,去對付一個脫塵境界的陸地神仙?”
說著,隨即緩緩上前一步咄咄逼人說道:
“你王家活夠了!我呂家還沒活夠!那可是脫塵境界!我們也不過是偽脫塵境!”
說完,那雙蒼老的眼眸故意露出一抹膽怯,身形朝著後方退了一步。
真不愧是王藹!
要是其他人聽到脫塵境界,估計嚇都得嚇死!
雖然華夏明面上包括自已有九個脫塵境界,算上最近剛剛突破的吐蕃那禿驢!
但其實都是偽脫塵境界!
甚至許多年從未出手過的大哥張之維,大家也預設他為偽脫塵境界!
畢竟...
偽脫塵境界,也有戰力高低之差別!
可現在這王藹居然還要打曹寧的主意...
他究竟還藏著多大的底牌?
從剛才的表現來看,王藹的戰力根本就不是曹寧的一合之敵!
根本可以說是虐殺!
自已必須表現出膽怯的反應,才能夠不讓王藹開始懷疑!
王藹聽到此話,那雙微眯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貪婪,隨即緩緩開口說道:
“古籍記載,只要突破到脫塵境界...壽命可達二百年!”
說著,忽然停頓了一下,語氣稍稍加重了一些接著說道:
“我們已經老了,都一百來歲了!沒幾年好活了的!”
呂慈聞言,神經忽然稍稍一緊繃,目前的呂家...
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扛大旗,雖然這個條件很誘惑,但...
自已深知當年的情誼,兄弟情誼啊?
如果當年沒有張懷義跟大哥張之維,自已就是一個必死之人!
更別說,有現在的呂家了!
思緒間。
耳邊傳來王藹那低沉的聲音:
“俗話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呂慈抬頭望去時,只見王藹雙手放在身後交叉著,幽幽的朝著那破爛的大門口走去。
嘴裡一邊唸叨著說道:
“這可是兩百歲的壽命啊?”
無根生!
這些年!
我暗地裡幫助了你們不少全性,希望你們這次把龍虎山搞的越亂越好!
別像是一個廢物一樣,只是在龍虎山蹦躂一下!
低頭看向了自已的腰間,眼眸之中露出些許兇狠!
先祖啊?
擒拿曹寧這小賊人,就要靠你了!
腰間的一個玉佩,似乎感受到氣息隨之震撼了一下!
忽然。
呂慈感受到一道極為銳利的目光,狠狠的瞥了自已一眼!
心中微微慌神了一下,隨即猛地抬起頭,這股氣息...
不是王藹的!
是何人的!
比王藹還要強大!
只見王藹抬起右腳直接踏出大門框,朝著外界徑直走去。
呂慈額頭上忍不住滴下一抹汗水,長長嘆了一口氣...
王藹還是年輕那個時候的王藹!
這句話看似是誘惑,其實根本就是威脅自已上船!
如果自已不認識曹寧,也不認識張懷義!
自已絕對會被王藹裹挾著殺了這賊船!
他的心計!
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呂慈感受著王藹消失的氣息,緩緩搖晃了一下腦袋,長長嘆了一口氣。
腦海中浮現那一抹剛才所感知的氣息,眼眸之中露出些許驚駭。
難道...
這就是王藹的底牌嗎?
他這是要給自已心理暗示嗎!
王藹的意思是...
要用這股未知的力量抓捕曹寧!
不行!
這件事情絕對要提醒曹寧一下!
隨即收拾收拾自已身上動盪的心神,緩緩朝著門外走去。
剛剛走出門外,發現門口的青磚已經被撬開,挖了一個矮小的土坑。
耳邊傳來一陣極為委屈的聲音:
“太爺爺!張楚嵐跟那馮寶寶真的給我埋了...”
呂慈聞聲望去,只見呂恭整個身體內埋在土裡.
只露出一個梳著中分頭的腦袋,臉上有些青一塊紫一塊的,露出一個苦笑的神情。
呂慈隨手一晃,呂恭像是一根蔥一般從土坑裡拔了出來,隨即望著他臉上的傷勢說道:
“他們真打你了?”
呂恭聞言神色一正,隨即語氣極為敬佩的說道:
“沒有...剛才他們也只是用鞭子抽打樹而已。”
說著,指了指臉上的傷勢,隨即接著說道:
“這個傷勢是曹寧弄的,他說這樣才逼真一些。”
呂慈聽到此話,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回應呂恭直接朝著前方走去...
做事情,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曹寧那小子啊...
心思真是夠縝密的...
自已年輕的時候,感覺與張懷義跟大哥張之維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悲哀。
因為他們實在太過耀眼了。
現在看來...
這一代人才是真正的悲哀啊?
十九歲的脫塵境界...
想都不敢想!
做夢也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