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為他，真的值嗎？

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哪有什麼值不值，只不過是我喜歡他，盼他好而已。而現在呢——

此刻涼亭外。

一片墨色蒼翠的鬱林，雨慢慢地落著，風吹來帶著點樹葉香氣和微微的溼意。

“汐汐，怎麼在這發呆？”

“眼睛有些累了，看看綠色。”

我回過神，看向媽咪，嘴角有些牽強地勾了勾。

“我已經訂好機票啦，是明天上午十點的。”顏母倒兩杯茶，一杯推到了我面前。

“好。”我點了點頭，喝了一小口茶。

二十五號出高考成績。

昨天吃過午飯，我就跟媽咪說買二十四號的票回去。

在亭子坐了一會兒，顏母開玩笑地道：“寶貝，明天記得可別睡過頭了喔。”

我失笑出聲：“怎麼會。”

“怎麼不會啦，你這幾天不是天天睡到十點自然醒嗎？”

“媽咪，那不是不趕時間嘛～”我仰起小臉看向她，解釋道，“再說了，咱們這幾天不是沒什麼大事嘛，睡到自然醒再去遊玩，多舒服的事兒！”

顏母一臉溺笑：“有道理。”

有道理，歪理也是理。

又坐了一會兒，兩人隨便閒聊了點，杯子裡的茶也快喝完了。

末了，顏母這才抬頭望了眼幽黑的天，微擰著眉道：“寶貝，這天看著就像想下大雨，還是快些回房間安全。”

戶外，颳風打雷又閃電的。

聞言，我隨即起了身，接著挽上媽咪的手：“好。”

……

回到民宿的房間。

我乏力地癱在床上，腦子還是一直都忘不了程芷晴發的簡訊，整個人坐也不是，睡也不是。

就這樣，幹煩躁了快半天，我終於下定了決心，給顧漓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個事。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

就在我以為，它即將要被結束通話的時候，忽然就被接聽了。

“喂——”我嘴巴剛張開，卻半天都發不出一聲音，待聽到電話那頭人說話的聲音後，那顆久久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汐汐，是我啦，”程芷晴滑動著接聽，音調低低軟軟的，還帶一點小奶音，“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顧漓他過會就回來，我可以幫你轉告他。”

我的心驚訝地有些發疼，怔了好半會回道：“……沒事。”

“沒事的話，那我就掛了？”說著，程芷晴勾唇會心地一笑，握著手機的掌心微微有些出汗。

我澀然笑道：“好。”

“對了，汐汐，”她淡淡笑了笑，眼裡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顧漓這次的比賽還是我幫他報名的，我覺得他一定能進決賽，然後實現自己夢想，你說是——”不是啊……

她話音未落，我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慢慢地閉了閉眼睛，不願讓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還能說什麼呢？

真的要看他們徹底和好，自己才肯真正的死心嗎？可是，就算還沒真正看到，我現在的心也已經快死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程芷晴接完電話，那抹勝利者的微笑還沒保持多久，背後就有道熟悉的聲音喊住了她。

她一驚，拿著手機的手一下鬆了，嘭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