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九點過二十分。
林叔便把我送到了機場門口,“小姐,我先去找個地停車,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再來這接你。”
“好的,林叔辛苦了。”說罷,我便下了車然後朝他招手道了再見。
時間還早,我本想在門口等鍾情的,沒成想才往機場的入口走了幾步就看了徐帆冬——他仍舊喜歡用右肩揹著書包的一側,臉上沒什麼太多情緒,徐父和徐母就在他身旁神情關切地說著話,他淺淺地笑著回應,時不時還往四周掃兩眼。
終於,徐帆冬又一次抬眸時注意到了我,眼裡情緒頃刻間變得紛雜。他低頭和父母說了兩句,然後邁著一米幾的長腿朝我走來。
“你……”
“我……”
在徐帆冬差不多走到我眼前時,我們倆異口同聲地開了口。
過了一會兒,他抬眼望了望廣場:“去那邊走走吧。”
說著,他便往廣場那邊走去,步伐明顯緩了些許,我連忙跟在他身後,一直在想待會要怎麼開口和他道個歉。
“我以為你不會來。”他嗤笑道。
“對不起,”我眼眶有些泛酸,艱澀地開口道:“這麼多年,好像已經習慣了你對我的好,總以為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一直是好朋友。”
“好、朋、友?”他眼裡帶著幾分嘲弄,還有些疲憊:“顏汐,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僅僅是你的好朋友吧?”
“對不起。”
“什麼時候知道的?”他還以為顏汐那麼遲鈍的人,怕是隻要他不開口,她就永遠不知道自已喜歡她。
“不久前,但具體哪天忘了。”我抬眼看他,眼裡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我可能永遠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冬瓜,我一直一直都把你當好朋友,不管從前、現在還是未來。”
“嗯,”徐帆冬平淡道,“我知道。”
其實他早就知道,那些都是他一廂情願罷了。只是如果,如果沒有顧漓的出現,他大概會很願意就這樣追著她一廂情願的過一輩子。
可如果是個很殘忍的詞,因為世界上本就沒有如果。
直到顧漓出現了。他才知道,原來,原來顏汐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你還記得嗎,”看著他熟悉的五官,與印象中那個小男孩幾乎一模一樣,我緩緩地開口道:“剛升初一那年,我有次食物中毒了,趴在桌上又暈又想吐,你發現後趕緊拉著我去了醫務室,跑前跑後的,我輸了快一天的液,你就捂了輸液管快一天。”
“記得,當時你臉色慘白的要命,”徐帆冬輕笑道,“還歪著個腦袋問我為什麼要捂著輸液的管子?我當時說的是天冷,想讓這些液輸進你身體的時候是暖和的。”
我下意識地抬了抬手,想像以前那樣摸摸他的頭,最後發現他早已經躥到了我夠不著他腦袋的高度。
“傻不傻——”
“當時你也是這麼說我的。”他聲音低啞,眼裡還含著淚花:“不傻。顏汐,我只是喜歡你而已,不是真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