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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一)

第83章 (一)

轉眼已是下午,eva領著四名男生急逃到直線距離2公里外,一處名為‘康家園小區’的小型住宅區內。

眾人都是吃苦耐勞之輩,雖是飢疲交迫,但意志堅定,憑著經驗和眼尖,迅速找到了一處易攀爬,易破窗的低層戶型,畢竟大部分的喪屍都不會飛。就這樣,在沒有和子與cherry的情況下,全員進入了短暫而安穩的休整階段。

這時,連日昏迷的燦盛君終於在瘋狂的顛簸中驚醒。面對憑空出現的另外三人,他略顯錯愕,頻頻看向德。不過,德此時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回應,他的腦中交積著剛才與曾經,珍莉以及‘阿墨霓’分別中槍的畫面,那種愧疚和苦澀無人能深切體會,除了eva。

eva確實正看著德,她靠坐屋中的真皮沙發旁,目光中透著內疚和自責。

屋內,文柯和max相對平靜,不是他倆不在乎珍莉,而是他們認為,越是這種狀況越應該鎮靜,焦慮和煩躁解決不了問題。

良久,燦盛君不好意思地打破沉默的氛圍,用英語低聲道:“請問有誰能跟我講講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另一邊:

和子與cherry倆人跌跌撞撞地越過一排縱線的綠化帶,陰差陽錯地在棟棟高樓錯置的路上找到了一所小學。

倆人翻過學校門前的電動閘,躡手躡腳地向右手邊的教學樓走去。她倆很清楚,離開大部隊,身邊又沒有男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中,生存可謂舉步為艱。

這教學樓呈類t字型,中部較短,卻有五層高,兩邊較長,只到四樓;二樓位置有一條連廊,直通對面一座三層建築,目測那裡是辦公樓。

整個小學佔地不大,不過對於這對二人組來講,足矣。

當空的太陽溫暖而柔和,卻殘酷地提醒著地上的倆人黑夜準備到來的事實。之前,一直保護她倆的是eva,現在只能靠自己了,cherry不免抱怨,說:“太過份了,他們竟然不顧我們二人的死活,既見死不救,還故意拋棄,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我們比那珍莉更有用嗎?!真的是沒眼光的男人!”

和子沒有回應,她正在物色夜晚可以藏身的房間,以及必須的武器。

其實,她並不喜歡cherry,可是,在如此末世下,要得到保護,又想活久點兒,身邊則必須要有一個同盟。這個人不一定聰明,也不一定能幹,只要忠於自己就好。然而造化弄人,此時此刻,擁有這樣一位既不聰明也不能幹的同盟,論誰都是一個累贅。

最終,和子決定留宿二樓的醫務室。這個房間約摸12、3平米,一張辦公桌、一張醫用床以及數個實木櫃便是其全部。房內只有一扇推拉窗,而且還鑲了防盜網,按理說這是一個死衚衕,若喪屍破門而入的話,估計就絕對是一鍋端。但是,和子不是傻子,她選這個房間,看中的不是這些,而是那道304不鏽鋼打造的鐵門。她認為,有了這道門,要熬過這夜絕不成問題,待明日天亮,喪屍沒那麼猖獗再出發,那樣就可安穩熬到機場。

當然,她去機場不是為了與eva等人碰頭,而是打算伺機奪一臺飛機,屆時,她便可以開飛機回家了。沒錯,她懂開飛機,卻不願告訴任何人,甚至,她已想好,一旦拿到飛機,她便即刻拋棄cherry。

初冬的bj,天,黑得早,眾人忙碌過後,夜幕已悄然降臨。

康家園內的5人早早便睡下,因為屋內佈滿了‘警報裝置’,就是用線繩布等吊起各類可發出聲響的鍋碗瓢盆,並掛在容易進喪屍的出入口,若真的遇襲,眾人便可提早知曉,進入備戰狀況。

反倒是小學內的倆人煞是惱心。她們實行的是輪班制,上半夜是和子,下半夜是cherry。為免引來攻擊,倆人一致決定室內不留燈。

和子很認真地值守了屬於自己的時段,鑑於精神過度緊張,上床後,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香。不過,她信錯了cherry。

剛開始,cherry還是相對盡責的,她邊打磨自己的雙砍刀,邊留意周遭的動靜。可是,睡覺前,她喝了半瓶水補充白天消耗掉的體液,於是,醒後,她就生起絲絲的尿意。

本來,cherry認為只要不去想,尿急的事情便可推至天亮。不過,她越這樣認為,其尿急的狀況越發地嚴重。折騰了兩個小時,她實在憋不住,遂擅作主張,在沒有知會和子的前提下開啟了防盜門,衝到3米外的洗手間進行‘解放’。

不料,cherry真的是一個有勇無謀的粗人,她出去後只甩了下門,那貌似沉重的防盜門並沒有按照她的‘指示’自行鎖合,反倒是留出了一條手指寬細的小縫兒。

人有三急,最高境界莫過於尿急帶來的屎意!cherry正是如此,她在洗手間內待得不亦樂乎,完全忘了自己沒聽到關門聲。

劇情總在這時變得狗血。

學校操場上,十多隻晃盪的身影從後門一湧而入,踉踉蹌蹌地四處遊走。直到些微的新鮮血肉味道從那扇防盜門的縫隙竄出,這些‘怪咖’們才目標明確地朝那些味道傳來的地方聚集。

霎時間,教學樓的樓道變得擁擠。這些‘怪咖’們一點兒也不為意自己邊走邊發出的低吼聲,它們認為即便獵物知道了自己的到來也不打緊,畢竟獵物是逃不出它們結下的密集包圍。

睡夢中,和子正與自己的父母談論劫後餘生的話題,氣氛融洽,三人都處於愉悅的狀態。不知何時起,和子便聽到席坐的附近響起微弱的‘嗬嗬嗬’急喘聲,她與父母相互而視,可父母仍是樂呵呵的表情,似乎完全聽不到那些聲響。沒辦法,她只好站起身,四處尋找響聲的來源。

聽著聽著,和子發現了那喘聲傳來的位置,竟是父母身後的那扇紙門。她如被魔鬼召喚般,一步一步被聲響引向門前。突然,急喘聲瞬間被一陣金屬碰撞所替代,那音效實在真切,仿如在耳際發出的一樣。

和子心中一驚,不好的預感打心底泛出,她急忙閉眼,嘴上默唸:‘快醒!’

果不其然,當她睜開眼睛時,藉著身後的月光,防盜門被從外拉開的映像‘tuang’地衝入她的瞳孔,而且眼球內還擠進了1只雙眼眼球吊掛在胸前的走屍。

和子僅是瞪了半秒,馬上就從初醒中緊張起來。面對突如其來的入侵,以及接踵而來的敵人,和子沒有因絕望和恐慌而尖聲高叫,不知所措,她第一個反應便是輕聲跳下醫用床,並將床向辦公桌與玻璃櫃之間的縫隙推進。

這個角落是個‘戰略’要地,一面是牆,一面是辦公桌,另一面則是靠牆而放的實木櫃,只要用床堵住剩餘的空隙面,那樣這個不到半平米的小空間就是一個相對堅固的堡壘。

和子一向身型瘦小,這樣的位置於她而言是絕佳的掩體。最後,她只要保證不吭聲,不發聲,走屍即便聞到有活人在房內,也無法精準定位,那樣說不準就能熬到天亮。於是,她半蹲在實木椅之上,屏息靜氣地觀察著越來越擁擠的房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一點兒不假。原以為一切妥當,可偏偏敵不過隊友的愚昧。

從酒店出來前,倆人揹著所有人,在辦公室內尋得兩臺對講機,為了彌補沒有手機聯絡的缺陷,倆人決定帶著這兩臺裝置同行。其實,和子早已忘記自己身上的揹包內放著對講機,所以她極度安心,坐等天亮,而且,在她的映象中,現在離天亮大概還有2小時不到。

十隻走屍在醫務室內瞎轉亂摸,不時發出碰撞硬物的聲響,和子正是得意,畢竟這些聲響在一定程度上為她作了掩護。可那對講機卻在此時發出了不合時宜的‘人語’聲,那是cherry在呼叫她的聲音:“和子!和子!你還好嗎?快回復!快回復!”

這一下,原本沒有目標的走屍一致地定在當場,僅是數秒就偱聲轉向,集體朝著那個‘隱形’的小空間撲跑過去。

和子當即拼命地將身上的布包脫下,剛想向外扔,不料,那隻雙眼如鐘擺的喪屍早已撲到辦公桌前,伸手就直接向她的身體狠撓。幸虧她的身前還有坐椅的靠背抵擋,否則其嬌小的身軀就會跟木靠背一樣,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對講機仍在‘叫囂’,似乎和子不應答的話,對方就不會停歇。這是和子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無奈,她明白,即便此時拿起對講機去辱罵對方也無補於事,眼下這種狀況,自己能不能逃出這裡還是未知知數。她怨恨地望向窗外的天空,痛苦地凝視那個唯一的‘目擊者’—月亮,心裡百感交集。

月亮的眼中,又何止和子一人?它是博愛的化身,在乎眾生的疾苦。此時此刻,讓它牽掛的還有故宮營地內的另一人。

閃爍的燭光,硬實的靠背,沉穩的呼吸,還有溫暖的雙手,這些都是珍莉在半醒半睡間感受到的場景,那感覺真實卻又讓人匪夷所思。

珍莉最後的記憶仍懸在中槍那刻,她聽到了同伴的呼喚,不過她能確認的是自己並沒有昏倒在同伴的懷中。當然,還有一件事情讓她疑惑,那就是她明明中了槍,可身體卻沒有一處有槍傷的痛感,她不免尋思:‘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隨著大腦皮層的逐漸恢復,珍莉嘗試著睜開眼睛,她想看看自己的手到底被誰握著!

不過,映入眼簾的不是她夢想中的畫面。燭光確實在恍動,那是因為旁邊的窗戶被開啟了;靠背確實硬實,因為那是古式木床的床板;呼吸確實沉穩,因為它屬於一個休眠中的年青男性;那手也確實溫暖,可與它的主人並不掿,因為那個人是高雲聲。

珍莉沒有過多的表情,她默默地梳理了一趟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難發現,在終止對方射殺和子倆人的對抗中,自己竟掉入了賊窩。

一陣涼風飄過,高雲聲從淺眠中睜眼,他首先檢視的是面前珍莉的情況。可超出他意料的是,珍莉竟醒在自己的前頭,而且雙眼呆滯,正盯著頭頂的蚊帳默不作聲。

“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高雲聲伸手去探珍莉的額頭。

珍莉沒有看他,僅是開口說:“水。”

很快,高雲聲便扶起她,並將小杯溫水遞到她的嘴前,一點一點喂她喝。

這樣的高雲聲著實讓珍莉感到惶恐。在她的印像中,高雲聲就是個禽獸,人渣、敗類,從來不懂得尊重女性,估計除了殺戮,此人啥也不會。

‘難道是我還有利用價值?’珍莉忽地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她收住嘴,斜眼瞄了瞄一旁的高雲聲,頓了半晌才說:“我啥也沒有,為什麼突然對我這樣溫柔?這不像你的風格,高先生。”

高雲聲放下杯子,一手扣住珍莉的肩背,另一手過頭舉起三根手指,滿眼柔情地對她說:“我發誓,我沒有異心,沒有惡意。”

“那就放我走吧!”珍莉順水推舟。

“不成!外面太危險,你出去我不放心。”高雲聲少有地溫柔回應,邊說邊將珍莉輕輕安放在床鋪之上,隨後,他轉身就往外走,忽地想起什麼,又轉頭說:“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如果有什麼需要,你拍拍床板,外面馬上會有人跟進。”言畢,他便輕輕地將門帶上。

‘啥情況?這個人怎麼一時一樣?他那表情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對我有意思?’珍莉鎖眉深思,可推測的結果很不靠譜,她只能推翻重想:‘怎麼可能!eva比我好看多了,那天被他殺的那兩個女的也比我漂亮火辣。這個臭流氓的眼光可不低,我肯定是累得慌,所以才會胡思亂想。嗯,依我看,他的目標是eva,奈何大家都逃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如果要引eva回來,他只能將我囚禁;再者,他對我好,應該也是看在我是eva的好朋友份兒上。嗯,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沒多久,消炎藥和止痛藥正式起效,珍莉在解開疑惑後便昏昏睡去。此時,房門外站在兩人:一個是候門侍從,另一個則是孫靈。

侍從是個新人,她沒見過漢口幫幫主,所以根本不清楚來者是誰。反正,只要此人不進房打攪高護法的客人休息,她認為自己沒必要過問。

孫靈在門前踱了半天步,看樣子是陷入了想進又不願進的糾結。良久,女侍從實在看不過眼,面帶疑惑地問:“這位爺,您是哪個幫的?”

‘竟然不認識我?哼!’冷哼過後,孫靈抽出腰後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直白招式,將那女侍從刎了喉。女侍從連輕哼的機會也沒有,雙腿一軟便瞬間倒地,鮮血沿著傷口噴湧滿地,不到一分鐘,她就完全浸泡在自己的血液中。

孫靈向四周望了望,見沒有動靜,他索性就推門而入。

室內,燭光仍然隨風閃爍,只是頻率減弱了,這為孫靈提供了良好的照明。

此時,珍莉側躺在床上,面容安詳,呼吸均勻,看樣子壓根就沒聽到門外的謀殺。

見床上的女人睡得如此舒適,孫靈不客氣地用力搖了搖珍莉的肩膀,並附耳低吼:“喂,醒醒!”

藥力讓珍莉完全聽不到旁人的呼喚,依舊沉浸在虛空的夢境。孫靈不免惱火,他並不知道珍莉中槍的事情,只知這個女人是高雲聲帶回來的,而且據線報,這個女人更是最後一個見到周文柯的人。

時間不等人,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孫靈琢磨著再喊幾聲,要是這個女人還是不醒,那他就明晚再來。當然,隔天的風險會更大,畢竟對於候門侍從死於非命這事兒,高雲聲絕不會不聞不問。

孫靈連喊帶搖地又作了幾次,珍莉仍處於熟睡中,他只好轉身離開。不料,桌上的水壺留住了他。他提起壺,徑直把裡面的涼開水衝珍莉的臉門倒下。

當即,珍莉從一股透心涼中驚醒,不免驚呼,表情更是狼狽。

孫靈衝上前就用手捂住珍莉的嘴,沉聲道:“再喊我就讓你脖子開口!”他另一手早將短刀架在珍莉的喉嚨位。

一看又是一個狠角兒,珍莉唯有硬生地嚥下呼救聲,忙點頭回應。

孫靈留住架刀的手,眼帶殺氣的盤問道:“你可認識周文柯?”珍莉點點頭。

“那天是你帶他離開營地的嗎?”孫靈又問,完全不給珍莉喘息的時間。

珍莉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奇怪,心想:‘文柯又不是小孩,他身手不凡,除了他自己要離開,其他人怎麼可能帶他走呢?這人是不是腦子進水?’

“問你話,快說!”孫靈不耐煩地催促,其架刀的手明顯加了力度。

珍莉忽然腦子進水,挑釁地說:“他是為愛出走的。”

“什麼?你他媽在說什麼?”孫靈進入了暴狂模式,一把扯住珍莉的頭髮使勁搖晃。

珍莉被扯得痛不欲身,哭喪著說:“事實如此,你殺了我也是這個事實。”

孫靈被徹底激怒,拽著珍莉的頭和發,猛然向睡床的靠背甩去。珍莉連躲的機會也沒有,腦袋直接與木板來了個親密接觸,完後眼前一片金星。

此時,孫靈一邊謾罵,一邊揮刀,他打算就此結束這個惱人女人的性命。

突然,房門被踹開,高雲聲帶著三個人站在門前。

孫靈識相地停下手,轉身盯著高雲聲,嘴裡還不忘冷哼兩聲。

高雲聲是個聰明人,他沒有發飆,而且也不會,因為他的幫主不喜趟渾水,絕不會為了他去跟另一幫的幫主結樑子。於是,他換了種模式衝破僵局。

“孫幫主,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請問深夜到訪鄙人愛妻的房間,所為何事?若是找我的話,我們不妨移步別房!”高雲聲以江湖人的方式為孫靈展開了一道下坡的臺階。

孫靈眨眨眼,表現出少有的詫異,冷笑道:“高護法,你是什麼時候結的婚呀?整個紫禁城內,誰人不知高護法你異常博愛,對女人可是一套一套的。要真是如此負責任的話,估計早該結個幾十次婚了。”

“孫幫主見笑了。以前沒有遇到真愛,我做了不少缺德事,實屬羞愧,請幫主見諒。”高雲聲深深鞠了一躬,起身就走向孫靈。

一看自己抓住了高雲聲的死穴,孫靈緩身靠在床邊,盤腿而坐,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這個女人確實有毒!不然,高護法不會如此大膽,將一個疑似間諜的女人娶為妻,還帶回營地。”

高雲聲止住腳步,他很清楚孫靈的意思,遂淺笑道:“孫幫主有何指示,請指教!”

“高護法絕對是聰明人。不過,你放心,絕不會讓你幹背叛王幫主的事情。詳細的要求我會改天再跟你說。”孫靈隨即從床上跳下,整整長衣便揚長而去。

看著蜷縮在床角,表情痛苦的珍莉,高雲聲跪在地上,誠摯地說:“珍莉,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要不是你替我打圓場,可能我早遭毒手了,該說謝謝的人是我。”珍莉搓著腦殼慘笑道。

高雲聲刷地站起身,衝上前,一把將珍莉擁入懷,嘴裡反覆地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