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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念生業累

“你是想出這片林子,對嗎?”

“你不要誤會,你上次將我放了,我來不及說聲謝,今日,你既困在這林中走不出去,我就帶你出這林子,算是報你那日的不殺之恩了。”

“謝謝你幫我,你是個好人。”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是個好人呢。”

“你真的願意將我帶到頵羝山上去?”

“那是自然,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金鈴子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卿珩看著眼前狼妖的影子漸漸縮化成一團煙霧,迅速的鑽進了不遠處案前追風使的身體裡。

她這才明白,之前黑袍男子說的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在門口站了半晌,望著案前沉默不語的追風使,先開了口:“好久不見,護法大人,我是該叫你金鈴子,還是追風使呢?”

追風使聽到女子滿帶嘲諷的話語,憋紅了臉,像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神裡充滿了從未出現過的不安、惶恐與愧疚,半晌之後,他呆呆的望了一眼青衣女子,微微低了低頭,小聲的說道:“卿……對不起。”

卿珩笑道:“原來,當日你說欠我的故事,竟是由你自己演出來的,真是精彩!堂堂的冥界護法,竟然肯屈尊降貴,跑到我神界,做一個人人都看不起的小妖,當真是委屈你了。怎麼,護法大人怎麼不說話?當初您可是巧舌如簧,三言兩語就將別人騙的團團轉了,如今怎麼閉口不言呢?”

追風使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十分的難看,他沒再說話,兩個人僵持許久之後,追風使望著站在門口的女子,臉上漸漸顯現出陰狠的表情。

卿珩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她心道不好,連忙將袖中的縛魂索喚了出來,握在右手,而她的左手上,也同時拿著一把泛著寒氣的利刃。

卿珩望著漸漸靠近的追風使,說道:“站那,別動。”

追風使像是沒聽到一般,輕喚出佩劍,緩緩走向卿珩,卿珩心下一急,將縛魂索擲了出去,追風使身形一閃,竟躲開了。

卿珩望著越來越近的追風使,咬了咬牙。

電光火石間,追風使往前跨了一大步,握著劍的右手一鬆,那柄劍便從他手中飛出,向卿珩飛過來。

與此同時,卿珩以迅雷之勢,奮力將手中的匕首擲了出去。

一陣乾淨利落的皮肉撕裂的聲音過後,傳來一聲驚呼聲。

卿珩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緩緩倒下去後,慢慢回過頭去,瞧著身後一個身著侍衛服飾的男子,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看著那一柄沒入他身體的劍,他的右手上,是一柄鋒利的刀,另一隻手指著倒在地上的追風使,不甘心的倒在了卿珩面前。

卿珩瞧著身旁滿懷怨恨的男子,心中一驚,連忙退開幾步,呆呆的望著不遠處的追風使,有些不知所措。

追風使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用一隻手支撐著他的身子,而另一隻手,則是握住了插在他胸口的匕首,他咬著牙,用力將匕首拔出,一道血注跟著噴了出來,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濺落在卿珩的腳下。

緊接著,一隻沾滿血的匕首被扔在了地上,卿珩抬眼望著追風使,她看到他面色蒼白的癱在地上,又聽到他用微弱的說道:“快走,遲了就出不去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卿珩緊咬嘴唇,轉身迅速離去。

護法居所裡的響動吸引了一眾正在附近巡邏的侍衛,眾人一進來瞧見眼前的情形,嚇得丟了魂:門外躺著一具屍體,屍體上插著的劍,便是護法大人經常帶在身邊的佩劍,而幾步之外的冥界護法,卻滿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雙目緊閉,牙關緊咬,已然昏死了過去。

眾人慌里慌張的將護法抬到榻上,又有人去稟報了大祭司。

不一會兒,大祭司便匆匆忙忙的趕來,一瞧見門外的屍體與地上已然凝固了的鮮血,拳頭緊握,雙眼像是要迸出火來,他連忙上前,使了術法將追風使胸口傷處的血止住,隨後神情複雜的望著傷口呢喃道:“是神界的術法所傷。”

之後,憤怒的大祭司扭過頭來,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一眾侍者說道:“怎麼回事?怎麼會讓神界的人混進來,還刺傷了護法,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地上求饒的聲音驟然響起,磕頭的聲音不絕於耳,半晌之後,大祭司冷著臉喝道:“滾下去!”

眾人連忙逃也似的退了出去,屋中空無一人,只剩下地上肆意流淌的血跡,有剛剛那些人求饒時將頭磕破留下來的,也有追風使受傷留下來的血,這些血彙集在一處,順著地勢一應流到地上坑窪處,乍一看有些滲人。

半晌之後,大祭司腳步虛浮,有些虛弱的走了出去,門外的侍者見狀,就要上前來攙扶,大祭司伸出手來,無力的說道:“不用,你去照顧護法吧。”

門外的侍者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難受,他心中還在想:“大祭司對護法大人,比親生兒子還要好,不知為何會有那樣不實的傳言?”

眼見大祭司遠去,侍者連忙跑進去,他奔到榻前時,卻見追風使臉上的血色已經恢復如初,傷口也止住了血,而重傷的追風使也睡著了。

卿珩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冥界,她腦中一直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心臟怦怦的亂跳著,臉上的神情卻一直冷冷的,她抬起手來使了術法,卻瞥見了適才濺在手上的幾滴血,她瞪大眼睛瞧著那幾滴血,之後便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從袖中扯出一方帕子,使勁的擦拭手上的血跡,半晌之後,手中沾滿血的帕子變的十分燙手,她一個顫慄,將帕子扔在了地上,之後像是解脫了一般,神情驟然放鬆。

她轉身駕著雲迅速離去,再也不回頭瞧一眼扔在地上沾滿血跡的帕子。

不多時,打掃的侍者路過,將帕子撿了起來,帕子上沾了血,但上面紋的竹子與竹子下面的珩字卻並未沾上血汙,侍者並不識字,但見帕子上有血,而她也聽說護法大人剛剛被刺,這方帕子的料子不錯,卻又掉落在護法大人住所附近,怕是護法大人遺落了的,侍者將帕子揣到懷中,向著追風使的住處走去。

大祭司離去之後不久,追風使便猛地睜開眼睛,他翻身起來,卻感覺不到傷口處有一絲的疼痛,望向一旁立著的侍者時,侍者連忙說道:“大祭司來過了,護法大人的傷,是大祭司治好的。”

追風使聽聞,猛然咳嗽了一聲,問道:“義父怎麼樣了?”

侍者垂首說道:“護法大人不用擔心,大祭司已然回去休息了。”

追風使忽然變的十分的激動,一直重複道:“刺客,刺客呢?”

侍者問道:“護法大人,方才究竟怎麼了,是何人行刺您?”

追風使一聽,侍者的意思是刺客還沒抓到,他知道卿珩已經安然離去,鬆了口氣,又往外瞥了一眼,說道:“門口的那個,便是神界派來的奸細,混在侍者中意欲行刺,我已經將他斬殺。”

侍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護法大人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告訴大祭司,您醒過來了。”

追風使微微點頭,揚了揚手,沒什麼精神的說道:“你去吧。”

侍者才離去,追風使卻又聽到一聲:“護法大人,您好一些了嗎?小的在不遠處撿到了一方您的錦帕。”

追風使蹙眉說道:“什麼錦帕?你先進來說話。”

侍者走進去將懷中的錦帕拿出來,遞到了臥在榻上的追風使跟前。

追風使一眼便瞥見錦帕上的血,伸手將帕子接了過來,握在手中,不動聲色的望著侍者說道:“這是我的帕子,你做的很好,下去領賞吧。”

侍者一聽,千恩萬謝的出去了。

追風使漸漸捏緊手中的帕子,慢慢的躺回了榻上。

頵羝山後山上今日有些涼,一如頵羝山少主神女卿珩現下的心境,她臉上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踱著步子緩緩的走到暘谷,又徑直走向前一段時間才去過的丘臺。

她冰冷的眼神掃過石碑上草草刻就的幾個字,笑了一笑,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與鋪墊,這聲笑來的有些突兀,也聽不出笑聲裡有任何的感情,之後,她抬起雙手,喚出縛魂索,手指著眼前的衣冠冢喝道:“破”。

一聲巨大的聲響過後,地上多了幾塊碎石,散落了許多塊,與地上的雜草與掉落了一地的枯枝葉混在了一處,找尋不見。

卿珩站立在原地半晌,緩緩吐出幾個字,周圍沒有別人,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如今,我們兩不相欠,便當做從未相識吧。”

說完,她轉身緩步走下了丘臺。

晴朗明媚的天空,忽然起了風,將丘臺上的一堆落葉吹散,掉了下去,樹葉隨著風吹落到了暘谷中,順著水流漂流而去。

卿珩望著那幾片落葉笑了笑,說道:“註定要逝去的,還是留不住。”

不久之前,卿珩想起金鈴子還是滿腹的愧疚,滿心的懷念,可如今,就因為一句話,金鈴子變成了她的敵人,或許,從一開始,金鈴子就將她當做敵人,是自己太蠢,識人不明,沒有看清楚罷了,如今又要怪誰呢?

卿珩冷冷的笑了笑,她轉身回望一眼被她毀了的衣冠冢,轉身回了枕霞居。

卿珩跑去映月殿,像是一時興起,將聖尊存放在一個木匣子裡的一堆東西倒了出來,而後,她看著散落在案上的卜片,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只知道這些東西是聖尊之前用來卜卦的東西,可具體該怎麼用,她卻是一概不知。

她瞅了這一堆卜片半日後,沒什麼耐心的將它們胡亂裝進了盒子中,放回了原處,隨即轉身出去了。

而卿珩卻不知道,適才將卜片裝回木匣時,遺漏了一塊,而這塊卜片,正面朝上,安安靜靜的躺在桌案下。

卿珏從崑崙山上回來時,卿珩正在枕霞居中坐著發呆,凌暉殿中除了卿珩與卿珏兄妹兩人,並沒有別人。

卿珏一眼瞧見託著腦袋,坐在榻前失神的卿珩,問道:“你怎麼了?”

卿珩坐直了身子,說道:“沒事,你回來了?”

卿珏仔細打量卿珩,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你受傷了?”

卿珩順著卿珏的目光瞧了一眼,否認道:“沒有。”

卿珏越發的狐疑,問道:“你沒有受傷,那衣裳上面怎麼會有血跡?”

卿珩本想遮遮掩掩就矇混過去,見卿珏問的認真,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她無所謂的說道:“我不小心割破了手掌,才滴了幾滴血在衣裳上,不是什麼大事,而且已經好了。”

卿珏沒再說什麼,兩人坐了半晌,卿珩又道:“離十五日還有許多天,我去雲中君那兒瞧瞧。”

之後,卿珏跑去後山跟秦艽說了兩人將要離開頵羝山的事情,秦艽聽了,只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麼別的。

臨行前,秦艽給了卿珏一個小瓷瓶,說道:“這個,是婆婆入關前交代的,你叫卿珩將它服下,每三日一粒。”

卿珏接過瓷瓶,點了點頭。

卿珏到枕霞居時,卿珩正往自己的包袱裡塞東西,卿珏走進去說道:“我看你好像一刻也不想在此多留,包袱收拾的這樣利落。”

卿珩將包袱打了結才轉過身來,她上前兩步,順手將包袱扔到了桌子上,說道:“天就要黑了,雲中君的府邸離這也有些,不快點收拾,怕是天黑之前到不了,我可不敢一個人在夜裡趕路。”

卿珏笑了一笑,將懷中的瓷瓶拿出來,放在手上說道:“這個,拿去吧!”

卿珩聞言,瞧了一眼卿珏後,走上前去,伸手將卿珏手掌中的瓷瓶接了過來,仔細的瞧了幾眼,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卿珏想了一想,說道:“哦,是秦艽叫我給你的,說是上回你還沒吃的湯藥,他煉成了藥丸,你服了,身體便會恢復。”

卿珩點頭說道:“知道了。”她看也沒看一眼,順手將瓷瓶塞進了包袱,她轉身望著卿珏說道:“那我這就走了。”

卿珏像是在想什麼事情,只微微的點了點頭。

卿珩回身望了一眼不同於往日安靜的頵羝山,毅然決然的離開。

她駕著雲,卻走得很慢,一路上皺著眉頭,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思慮什麼要緊的事情。

果然,她緩緩停下來,咬了咬嘴唇,向著與雲中君府邸相反的方向急速飛去。

她沒有去找雲中君,而是去了凡界。

她不知道自己去了什麼地方,只是在凡界的小鎮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

小二瞧見她手中的珍珠時,連忙客客氣氣的將她帶到了二樓的上房。

卿珩推開房門,見屋中的擺件精緻,房屋也算整潔,桌上放著的一副瓷質的茶具,看著雖不如她殿裡的好,但出門在外,要求也不能太多。

卿珩兀自點了點頭,便朝著床榻走去,床榻是木製的,榻上的金絲軟被整整齊齊的疊著,她隨手將包袱扔在床榻上。

身後的小二笑著問道:“這屋子,客官還滿意嗎?”

卿珩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還行,你幫我倒些水來吧。”

小二眉開眼笑的應承道:“好嘞,您稍等,小的這就去給您沏茶。”

卿珩坐在桌前等了一會,小二果然端了熱茶進來,他將茶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見屋中沒人,卿珩放鬆了一些,伸手拿起茶托中的茶盞,倒了一些出來,拿在手上正要喝時,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叫嚷。

卿珩一驚,連忙將茶盞放在桌上,站了起來。

她循著聲音下去,卻在門口瞧見了一個女子,神氣活現的站在客棧老闆面前,與老闆爭的面紅耳赤,爭吵的聲音也吸引了一些別的客人駐足。

卿珩有些無奈的嘆口氣,說道:“你們別吵了。”

眾人見一個年輕女子開口說話,紛紛朝她望了過來。

與老闆爭吵著的綠衣女子,一見到她,兩眼放光,欣喜的跑過來說道:“主人,你果然在這。”

卿珩瞪了一眼雲珠,上前對客棧老闆賠了個不是:“不好意思,老闆,她是來找我的。”

老闆一見卿珩服飾華麗,也不敢過多得罪,雖一臉的不悅,但仍舊笑著說道:“不礙事。”

卿珩這才拉著雲珠的手到自己的房間。

卿珩一臉嚴肅的望著雲珠問道:“你不是去丹穴山上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雲珠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四處打量著屋子,欣喜的問道:“主人,你真的在這?我還以為看錯了呢,主人,你在這裡幹什麼?”

卿珩皺著眉頭說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怎麼會在這裡?”

雲珠撇嘴:“丹穴山上無聊,我便偷偷溜來了凡界玩。”

卿珩無奈:“你叫我說什麼才好,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最近不太平,你修為術法這麼低竟還敢在凡界亂晃,出了亂子怎麼辦?”

雲珠笑了一笑,說道:“這不是沒出什麼事情嗎?主人,你就讓我跟著你吧!”

卿珩想了半晌,說道:“鯉赦呢?怎麼沒見他?”

雲珠答道:“你不知道,他瞧見丹穴山上的那些女神仙,眼睛都直了,整日都圍著她們轉,那裡還能想到我?”

卿珩嘆口氣說道:“好吧,那你就在這待著,別給我惹什麼事情出來。還有,白日裡要出去,就在這方圓十里,可別走遠了,自己走不回來,又叫人找不到。”

雲珠說道:“好,我知道了。”

卿珩瞪一眼雲珠,說道:“每回都答應的這麼爽快,可哪一次又做到了?”

雲珠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話。

等到雲珠睡著,卿珩起身站在窗前,望著滿天的星斗,想起了些之前的事情,心頭有些煩躁,越發的睡不著了。

屋頂上好像有什麼聲音,卿珩神色嚴肅起來,回頭瞧了一眼榻上的雲珠,使了個術法,設了個仙障,而後拿著縛魂索追了出去。

屋頂上的黑影像是察覺到有人,往前面跑去,卿珩一直跟在他身後,卻覺得眼前的黑影,有些熟悉。

卿珩施展術法,迅速朝著來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不久,便攔在了黑影面前。

卿珩收了術法,穩穩的落在地上,望著眼前的人,冷冷的說道:“怎麼是你,你跟蹤我?”

眼前站著的,正是那日將金鈴子的事情告知卿珩的男子,他一副坦然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卿珩會追來。

卿珩問道:“你早就知道我會來?你是故意想將我引到這裡來的?”

男子不置可否,說道:“少主果然聰明。”

卿珩想了想,開口問道:“別繞彎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男子微微低頭,問道:“你知道金鈴子的事情了?”

卿珩答道:“這與你又有什麼干係?”

男子繼續說道:“我聽說冥界的護法受了重傷,是你傷的他?”

卿珩點頭,坦然答道:“是又如何?”

男子說道:“這也沒什麼,要是他這樣騙我,我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繞過他!”

卿珩不耐煩的說道:“你引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男子答道:“不全是,我還有一個訊息要告訴你。”

卿珩聞言,立刻轉身往回走。

男子叫道:“這件事情有關於你的父母,你不打算聽一聽嗎?”

卿珩轉過頭去,緊盯著男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男子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嗎?神界中雖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沒人將事實告訴你。”

卿珩仔細打量了男子一番,皺著眉頭問道:“神界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還有,你幾次三番的跟我說這些事情,究竟目的何在?”

男子笑道:“我上回跟你說了,你不要問我這些,我做的事情,自然是於我有利。”

卿珩反覆思量他剛剛的話,這男子今日突然跑來,跟她說這些話,定是有什麼企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