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2
木枳出府進宮前,吩咐管家,為木槿身邊再增加一半的護衛暗中保護她出府的安危。
初冬的清晨,寒霜滿地鋪,朝陽如金透過窗灑在床上,屋外微風吹過,窗外的海棠樹在隨風搖曳,帶來了陣陣涼意。
木槿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坐起來,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看著窗外大地被一層薄霜覆蓋,看著這個景象微微一笑。
門外的司琴三人察覺到主母已起身,來到屋內為她更衣、洗漱、梳妝。
木槿許久未仔細瞧自已的臉,今日發現上面的傷痕顏色慢慢變淡,疤痕慢慢變平,不再那麼的看著可怕了。
她輕輕揚起的嘴角,慶幸趙晉的膏藥果然起到作用。
她心中明白,明白他的阿枳即使一直看著,他都不在乎,只要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就好,只要在一旁守護著她,看著她哭陪著她笑就好。
可是她不想讓他不被人嘲笑,嘲笑他有著這樣一個容貌醜陋的夫人。
而服侍她的侍女一直不敢提她的臉上疤痕之事,怕她傷心,如今見她臉上洋溢著笑意,心情如陽光般明媚,也是高興不已。
她們打心底裡喜歡這個主母,覺得自家主母溫柔賢淑、通情達理、心地善良、待人寬厚,讓府中的人都為之感動。
還能讓聞風喪膽的木大將軍在面對她時,那眼神裡有著一種深不見底的溫柔,就像湖面一般寧靜而清澈。
用膳後木槿突然想扶琴,便吩咐人待晌午過後將她的琴擺在茅屋外,待她用午膳完晌覺後去。
輕撫摸著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指尖躍動在琴絃之上,雖有些時日未碰琴,仍是十分流暢。
琴聲起,那悠揚旋律繚繞心間,琴聲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原來是撫琴的女子把心事化作琴音,輕輕地傾訴著往事。
一曲作罷,木槿停下來讓人把琴收回去。
想自已走走散散心,想起之前因為自已上次雨中獨自一人走到這裡險些喪命,而讓阿枳心驚膽戰的那些時日,便放棄念頭讓三位侍女遠遠的在一旁跟著便好。
看到池邊加了一圈高高的圍欄,想來是出事後阿枳吩咐的,怕自已再遇險。
不管是出事那日還是成婚那幾日她都未曾如今日這般仔細瞧著過這裡,這裡像極了二人自小住的那裡。
屋裡到處貼著大紅的雙喜字,接著由廳堂往左邊是第一間是木枳的臥房,再往裡面走是她的臥房。
陽光透過精緻的木窗,灑過屏風上的繡花、梳妝檯的木刻,這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溫暖而舒適。
她開啟梳妝檯的木妝匣,裡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髮簪、步搖等飾品。
“木枳在與你分離的那些年裡,為你備了許多的東西,你今日這頭上的簪子便是我曾有幸無意瞧見的他買的女子髮簪之一。”
她回想起在前幾日在白雲觀時,她的“阿兄”劉璞悄悄告訴她的話,她知道他的阿兄是那種會去特意留意女子的飾物之人。
原以為瑾蘭閣裡的飾品已經夠多了,沒成想自已的房間裡還有這麼多。
她看見床邊的高大木匣上前去開啟,看到裡面擺放著用各種布料去制好的成衣,那些身形都是她的。
她的心中感動如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眼眶漸漸溼潤,淚水在眼角悄然滑落。
她怎麼配得上他如此,心裡的那一份深藏已久的重擔,瞬間釋放,淚水洶湧而下,感動與悲傷交織。
若有朝一日真相浮出水面,他不要她了,她又該怎麼辦?
屋外的司琴、墨畫、侍書三人是習武之人聽力本就異於常人,聽見屋中有泣聲。
三人急忙往聲音處衝進去,卻見主母正癱坐在地上面對著木匣,背影顯得孤獨和無助,身上並無受傷。
三人都不懂如何去安慰主母,只能面面相覷司琴讓二人去找管家想辦法,自已留在此處守著,怕主母久坐在地著涼,扶著她坐到椅上。
墨畫與侍書找到管家以後,管家也不知怎麼處理,只能派侍衛騎快馬去給家主傳話靜候家主歸來。
木枳在回府的半路從侍衛那裡得知訊息,騎著侍衛的快馬趕回府後,直衝到茅屋終於見到木槿。
他跑過去抱起她,仔細檢查完發現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司琴見主母有家主在,就退出去。
木枳見她的雙眼哭得紅腫,眼睛彷彿被陰霾籠罩,那無聲滑落的淚水在臉頰上留下一道道悲傷的痕跡,帶著一份無助和脆弱,讓人心中一陣陣揪痛。
“好阿槿,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好不好”
木槿伸出手,去摸著他臉,用著嗓音哽咽的問他:
“阿枳,分離的這些年,你是如何度過的?
若是我沒有再回到你的身邊,你該怎麼辦呀?”
木枳怕她心裡會一直怨自已耽誤了他,怕她想一個人獨自離開這裡,餘光瞧見床邊開著的木匣,他想清楚明白的告訴她自已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