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來他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情要解決,拿回自己兩年前被扣留下的所有獎金。
第二天晚上,喬星辰敲開了書房的門。
“什麼事?”
喬鴻遠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頭去處理手上的事情。
“忙的話就不打擾您了。”
喬星辰見他沒有交談的想法,轉身就要離開。
“過來坐,到底什麼事?洗耳恭聽。”
喬鴻遠把筆一丟,雙手握緊放在桌面,端正的坐著。
“能不能把我的卡還給我?”
喬星辰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認真的看向他。
“你說的是這張?怎麼?昨天不是還反駁我不願追求物質,質疑我的教育方式,今天就變卦了?”
喬鴻遠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舉在半空中,讓他看清楚後,放在桌面,語氣裡滿是譏諷。
“這些錢是我自己的努力換來的,但您放心,我不會用在自己身上,我現在的工作能養活自己。”
“如果沒有我,你能有機會賺取這些錢?你當自己生來就是天才嗎?”
“原來您也明白,我沒有任何天賦,您利用父親的身份把我活生生變成一個賺錢機器。”
“你現在還小,我不跟你計較,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這個卡如果您不願意給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給,當然給,你都親自來問了,我能不給嗎?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打算把公司業務擴充套件到國內,到時候由你全權負責,但在此之前,你還有其他任務需要完成,所以你的自由時間必須縮短一半。”
“我不願意。”
“看來你還是不太著急需要這筆錢,不過我的想法是不可能改變的,到時候你不想做也得做,我現在只是通知你。”
喬鴻遠撿起桌上的銀行卡,打算丟回抽屜。
“再給我兩年時間,讓我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喬星辰不得不覬覦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多年前為了逃離決定出國留學,不到半年時間,他們不惜把國內公司登出,來到他大學附近定居,重新創業,主要目的是繼續控制他的一切,曾經結交的好友被他們用盡各種手段疏遠、躲避他。
“增加半年當然可以,不過你這卡里的錢拿去要幹嘛用?也就一百多萬,需不需要我再支援點?”
喬鴻遠在經濟上對他從不吝嗇,自己賺的錢最終都是他的,他想要的不過是培養出一名全面發展的成功人士,完成他們未完成的夢想。
“不需要,我有自己的打算。”
喬星辰起身想從他手中拿下來,又被他快速抽走了。
“你就真這麼恨我們?”
兩年間沒見過一次面,喬鴻遠有時候還挺想的,但也只是想想罷了,他絕不會主動聯絡,率先低頭。
“談不上恨,畢竟你們生養了我,只不過是沒有親情可言的父子,母子關係罷了。”
“難道我們給你的愛還不夠?”
“你們到現在還沒明白愛是什麼,我從來都沒在你們身上得到過。”
喬星辰拿上他放下的卡,離開了書房。
喬鴻遠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沒再說話。
喬星辰陪了奶奶七天後順利回國,還帶回了國外的很多特效藥。
只剩下兩年的時間,首先要把在學校的三年合同履行完畢,最後半年他暫時還沒有規劃。
醫院裡,陸晨熙還住在無菌倉內,陸澤熙已經抽取了兩次共800cc的自備血,靜養幾天後開始打動員針,調動體內的細胞,移植手術安排在新年的第十六天。
開學在即,喬星辰要返回學校,還有最後一件事等待完成。
臨走前的晚上,陸明盛去繳納手術費用,喬星辰在半路把他攔下,把卡拿了出來。
“星辰,你這是幹什麼?”
陸明盛沒接,把卡推了回去。
“叔叔,我知道你們剛買了房,手上不富裕,晨熙的治療費用我願意全部提供。”
喬星辰還是堅持把卡放在他的手上。
“你,這不合適,我這裡的錢足夠做這個手術,你已經給我們太多幫助了,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你出錢。”
“手術費我下午已經提前交過了,沒事的叔叔,這些錢是我一直攢著用不到的,能換來健康是它最大的作用。”
“星辰,你聽我說,真的謝謝你,手術費多少我給你轉過去,你才多大呀,這些錢要攢多久,叔叔有能力把錢賺回來。”
“叔叔,你看這樣好不好,就算是我借的,您十年二十年後還給我都行,你們還要資金裝修房子,不要因為這件事把時間延後。”
喬星辰提前猜到會是這個結果,想好了應對之策。
“這卡里有多少錢?”
“還有八十幾萬,之前我無意中聽到你們的聊天,所以我想全由我來提供好了,包括後續的康復費用。”
“你才剛參加工作,怎麼會攢下這麼一大筆錢,叔叔知道你是好意,如果是你父母給的,我堅決不能收。”
“叔叔,這些錢都是我在學校獲得的獎學金,就當是我借給您度過難過的,他們把我當弟弟,我就想盡一份力,讓哥哥安心治療。”
“這,那我給你寫個借條,算上利息,這個你一定得聽我的,要不然說什麼我都不要。”
“好,我聽您的。”
說罷,陸明盛從護士臺借來了紙和筆, 卡里的八十六萬加上繳納的四十萬,共計一百二十六萬。
陸明盛認真寫下這筆數字的繁體字,註明十年內還清,利息在喬星辰的堅持下,確定為四千元,最後落款名字和日期。
一式兩份,喬星辰拿到借條後,在陸明盛的要求下大概掃了一眼,就把紙條收回口袋,這張紙他不會再展示出來。
陸澤熙一大早就被叫起抽血化驗,結束後穿上病號服等待手術,陸明盛和許瑩寸步不離的在他身邊,擔心他害怕,不斷的給他鼓勵,直到把他送入手術室。
陸澤熙是第一次進手術室,以前的磕磕碰碰只是找隊醫上藥,現如今要面對麻醉、插管、大量抽血,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但想到是為了哥哥,他很快鎮定下來,按照醫生的指示,臉朝下躺在手術檯上。
麻醉讓他兩腿失去知覺,但不影響大腦的意識,醫生在他的腰部提取骨髓血的同時,自備血派上用場,抽血的同時也在慢慢輸血。
手術持續近四個小時,陸澤熙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氣像抽空了一樣,手指動彈不了,嗓子乾啞,有話說不出來。
回到病房,輸上了營養液,需要平躺六小時,不能睡覺,也不能進食進水,陸澤熙忍不住睏意,眼皮直往下掉,媽媽一直在和他說話,他不得不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幾個小時下來十分痛苦。
直到晚上,陸澤熙才在攙扶下慢慢下床行走,他的任務並沒有結束,接下來的兩天需要連續兩天抽血提取幹細胞,用作哥哥的備用。
陸晨熙獨自待在無菌倉裡十二天了,每天不同化療藥物輸入體內,經歷了各種不適,只能透過影片和家人朋友見面聊天,無助的時候會很難過。
值班的護士姐姐常來跟他聊天,一直熱心的幫助他解決問題,告知他身體變化情況,叮囑他喝水,清潔衛生,心理壓力在她的化解下放鬆了許多。
弟弟抽出來的骨髓血在兩個小時後打入了他的體內,後續只等細胞在他體內發揮作用,讓他能夠健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