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瞪了她們一眼:“王妃最不喜歡人嘴碎的,再讓我聽到你們亂說話,可是真要撕爛你們的嘴了!”
兩個小丫鬟諾諾稱是。
香桃心中想著,自此事之後整個王府倒是風氣大變,現在王府裡的人都對王妃恭恭敬敬的,哪個人敢偷奸耍滑的,不怕被王妃抓住把柄倒黴麼?
這樣也好,殺雞儆猴,看誰還敢懷個小心思!
一個個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她正想著,便聽到前面傳來丫鬟的呼聲,原來是慕容薇回府了。
早上慕容薇去了趟和王府參加和王妃的壽宴,方才回府。
香桃迎了上去,天香苑中陰涼處處,倒也涼爽,慕容薇踏進天香苑中,一身白底鵝黃色絲暗金色盤牡丹的衫裙,腳上踩著小鳳紋弓樣鞋,髮髻間的珍珠點翠玳瑁流蘇隨著腳步不停晃動著。
“王妃大安,王妃大安!”綠雪倒是個機靈鬼兒,見到王妃回府,頓時撒開嗓子叫了起來。
慕容薇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睛帶著幾分笑意,“這小東西還是這麼討喜。”
香桃上前迎了慕容薇進了正屋,逗趣道:“可不是,可比當年還嘴巴甜呢。要奴婢說啊,它可算是紅娘呢。”
慕容薇瞪了她一眼,只是眼角眉梢帶著春意,顯然沒有生氣。
“這天兒熱得很,我不耐在王府待著,明日父皇也要去承德了,我想著在京城也是沒趣兒,還不如去莊子上住幾天。”
愛春捧了個青花瓷百鳥朝鳳花斛進來,裡面插了一束西府海棠,潔白的花朵盛開,幽然美麗。聞言她只是靜靜把花斛擺上。
清秋一旁伺候著,附和道:“是呢,奴婢聽說王妃的莊子很是風景秀麗,這天氣在鄉下可比京城裡涼快多了。”
慕容薇想去莊子上不過是圖個清靜,沒有王府裡這麼多的事兒。
反正現在王府的事情都在她控制之中,該選的人也早就選好了,一切都沒有什麼問題。
“唔,等明日父皇去了承德,我也到鄉下去好了。”
慕容薇正想著,外面小太監三兩步到外廳求見,說是秦王殿下來了。
慕容薇一想,怕是蕭明宸在離開京城之前有什麼佈置要說的,這才過來,便換了件衣裳,去了存心殿見他。
蕭明宸正跟蘇德在說著話,看到慕容薇過來,笑著過來請了個安:“二嫂安,弟弟這明個就要去承德了,先來給二嫂道個別。”
慕容薇揮手請他坐下:“惠母妃還說給你準備了不少吃用的,正好我這也準備了些,你一去要些日子才能回來,可要保重身體才是。”
蕭明宸苦笑著說:“可別提了。二嫂,我可是跟父皇去的,有什麼沒有的?惠母妃都準備了一大車的東西了,再帶上嫂子的,我可真是出風頭了。”
慕容薇掩唇,眸光流轉,帶了幾分促狹:“五弟不用擔心,你吃用不完的,不是四皇子他們也去麼,兄弟間分些正好。”
蕭明宸苦著臉拱手道謝:“行,弟弟帶著便是,多謝二嫂關心。”
蘇德打發了上茶的小太監,低聲道:“殿下和王妃談著,老奴在一旁守門。”
慕容薇點了點頭:“五弟今日來,是有什麼交代麼?”
蕭明宸正襟危坐,神情認真地說:“確是有些事。近日我們在京中一直較為低調,處處示弱。等到了承德,我就要發難了。”
“好,到時候小心便是。”
蕭明宸輕咳了一聲,有些好奇又有點不可思議地說:“二嫂,你是怎麼說服三哥的,他怎麼會願意幫忙?這事兒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薇但笑不語,蕭明宸心有好奇,催著她說。
“二嫂,你快說嘛,這事兒我怎麼想不明白。以前要說咱們不是沒有拉攏過三哥,可是他都從來裝聽不懂,也不知道這次是為什麼?”
慕容薇淡淡道:“其實此事要說簡單也簡單?為名為利,總有一樣是你想要的,只要你給他他想要的,他願為此幫忙也不奇怪。”
“莫非二嫂答應三哥什麼事兒?”
“他想青史留名,難道不可以?”
蕭明宸恍然,拱手道:“小弟佩服。原是我著相了,三哥要的其實也不多……”
不否認這裡面是有些感情因素,可是慕容薇並不會把此事當成是因為感情才完成的事兒。
終是因為利益而結合。
蕭明宸嘴角帶了抹壞笑:“嘿嘿,這次到承德,二嫂你就瞧好吧。我可是憋足了勁,都要在這次好好玩一把了!”
“只是要小心玩火自焚,我相信五弟的聰明,自會完美地做好,甚至做得更好。現在你二哥不在京城,一切可就只有靠你了。”
蕭明宸當然明白,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肩膀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這個少年一瞬間也有了擔當。
政治鬥爭從來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在其中游離,想要玩得如魚得水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一步錯,可能一切皆休。
蕭明宸跟她談了談京城的事和安排,沒坐多久就帶著一堆吃用的東西回了宮。
第二天,皇帝起程前往承德去了。
跟著去的還有惠妃麗妃張妃端嬪等後宮妃嬪,加上齊王楚王秦王魏王,還有幾個皇子,隨侍的大臣公卿,浩浩蕩蕩前往承德去了。
慕容薇得知自家祖父身為內閣次輔自然是留在京城處理國事的,有不能處理的才會發轉承德轉由皇帝批閱。
慕容薇因為洛王不在京城,也沒有像楚王妃等人那樣一同去承德避暑,而是留在了京城。
第二天,她安排了王府的事,留下嬤嬤照應,便就帶著綠兒,香桃,清秋幾個丫頭去了莊子上。
這次路上一切順利,再沒有上次那樣恰巧遇到了韓問的事情。
到了莊子前,莊頭周方和他娘子周大嫂特地來迎接了,青瓦白牆的肖家莊一如往日。
慕容薇這次還是住在東院,山風簌簌,院中頗為涼爽,一眼望去頗為空曠,可見得遠處的田園阡陌交通,垂柳低垂,夏蟬低鳴,幾個頑皮的男孩子卷著褲腿,光著腳丫在路上跑動著。
周大嫂笑著問:“王妃可有些日子沒見了。這回還讓王妃嚐嚐我的手藝。”
慕容薇問道:“韓問最近如何,他不是在莊子上弄了個作坊麼?”
周大嫂一提起此事,便笑得合不攏嘴:“可不是,招了些人進去忙著,韓小哥可是個負責的人,人又彬彬有禮的,可是個讓人喜歡呢。”
慕容薇想起那人,他本來是個公子哥兒,如此倒是正常。
只是她光聽人彙報了情況,他具體是如何做的,卻是還不是很清楚。
這次來休息幾日,也是打算視察一下。
“走,隨我去那作坊瞧瞧。”
慕容薇發了話,帶了兩個綠兒和香玉去作坊。
出了宅子,在莊子的東南便建了個作坊,慕容薇到了近處一瞧,見白牆青瓦,院子不大,但是也不算小,到了門前正碰到寶柱。
“夫人,您來了!”寶柱一看到她就眼睛發亮,似有一枚孔方兄在眼睛裡發光。
慕容薇敲了敲他腦袋,笑盈盈地問:“韓管事在裡面麼?”
“在的,我剛剛跟韓大哥說話呢。”寶柱手腳快得很,帶著慕容薇進了作坊。
這作坊佈置了七八間房子,有晾曬花瓣,採摘花瓣的地方,有放置藥材原料的藥房,還有真正製作的地方,放置成品的庫房。
前面是作坊,後面一個跨院是韓問住的地方。
“韓大哥在那製作胭脂水粉呢。”寶柱熟門熟路地要進去喊人,慕容薇擺了擺手,示意他噤聲,隨即便進了正中那間廠房。
剛一進去便見周圍擺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機器,大部分是從江南採購的,這些都是製作胭脂水粉必用的東西。
裡面坐了些老師傅,帶著些徒弟正在做事兒。
韓問穿著一身淡青色素色松江三稜布直綴,正低頭在查驗著什麼,跟一邊的一個老師傅在說話。
慕容薇進來時他還沒察覺,正低頭認真地檢視著水粉的質量。
直到屋裡一片熱鬧,韓問才抬頭一看,看到慕容薇進來,眸光亮了起來。
有些日子沒看到他,這一身素服穿在身上卻並不會讓他顯得落魄,反倒襯得越發玉樹臨風,俊美大氣。
眉眼間眸光炯亮,他笑著走了過來,拱手道:“見過夫人。”
慕容薇點了點頭,“我只是隨便過來看看。”
說罷上前詢問他這邊東西的製作流程和產品的質量。
韓問在一邊給她介紹著。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矍鑠,侃侃而談,總是帶著一種吸引人的自信,讓人自然而然就有種相信他所說的話語的感覺。
慕容薇心中感佩,此人不愧是揚州齊家的公子,換做是她那個年代,怕不是個商業驕子。
慕容薇見他做事十分認真,也就放了心,何況他製作出來的東西質量實在上佳。
韓問陪慕容薇到正廳坐了,“這就是現在的情況,王妃若是要再仔細檢視,我把賬本拿來。”
慕容薇搖頭:“不必了,韓管事的才能我是知曉了,只要你持之以恆,本妃也不會虧待你的。”
韓問眸光一黯,許久才道:“韓問別無所求。”
慕容薇實在有些看不透面前這個人,但是他既然自己這麼說了,慕容薇也不好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想追根究底。
他到底是為什麼而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用人就足夠了。
慕容薇這邊廂見了人,也就隨便聊了幾句,接著便也離開了。
晌午在這邊用了午飯,午飯很豐盛,談不上多麼珍貴,都是些家常小菜。
慕容薇飯後小憩了片刻,到了傍晚時分,溫度漸漸降了下來,便出門轉悠起來。
從這裡到上次的大橋邊,河上仍然有人,只是這次,慕容薇似乎來晚了。
寶柱正打算喊人,便看到五老頭撐著船在河上往前滑行著,船上有個身穿道服的道士揹著他們坐著。
寶柱衝河裡喊道:“五老爺爺!”
五老頭也見著了他們,便笑著應了一聲,有些歉疚地說:“這船上有人了,可是不巧得很。”
慕容薇見船上有人,也不介意了,本來她也就是隨便轉轉。
這時船上的人開口了:“夫人若不介意,不妨上來一坐。小道是方外之人,看夫人的長相是貴人,小道精通些卜卦之術,不如為夫人算上一卦。”
慕容薇心中巨震,陡然聽到這個聲音,她卻是立刻就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說了這樣一番話來?
慕容薇見他戴著斗笠,面前黑紗遮面,瞧不清模樣,此刻風捲起黑紗,便看到他優美的下頜和嘴唇,微微上翹的嘴角,仍然是熟悉的線條。
光只是個嘴唇和頸項已十分美麗。
慕容薇嘆了口氣,沉默片刻,道:“哦?道長還精通卜算?如此,我倒想請道長給我算上一卦。”
“王妃,這人是否可靠?”
慕容薇搖搖頭,淡淡道:“你們在這候著就行,我自上船去。”
眾丫鬟面面相覷,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說,只是慕容薇已經下了命令,她們卻也不敢拒絕。
船停靠在岸邊,慕容薇上了船,進了烏篷船。
還好這船一直在眾丫鬟的視線中,是以她們也並不擔心。
慕容薇到船中坐了,微風拂面,五老頭站在船尾,中間隔著竹簾,船中一時便只剩二人。
小船在河中偶爾可見的水草之中滑過,那蒙面的道士,這時才掀開黑紗,露出一張美絕人寰的臉來。
仍然還是如舊日一般的容顏,秀眉入鬢,黑水晶一般的眼眸堅定而明亮,透著勃勃生機,靈動而清正,明顯是內功大成之人才會有的姿態。
他微微一笑,“又見面了。”
聲音很低,帶著一種慨嘆的味道,似有無線惆悵。
很多事情都彷彿在短短時間之中改變了。
不變的,仍舊是那一份情。
他以為自己或許可以忘懷,實際上他不過是把這份情深藏在了心底。
這種悸動是潛藏在心間的,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就會從心底冒出來。
也許,這就是愛。
他頭一次為一個女子心動,雖然這份感情沒有收穫,但是他不悔遇上她。
“你……最近還好麼?”
千言萬語在舌尖滾動,到最後慕容薇終究只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蕭景瀾輕笑起來:“還行吧,我瞧你氣色不錯,聽說你過得也很好。”
慕容薇斂眸,“聽說靖王妃最近身體很差。”
聽說最近京城發生了幾起命案,兇手手段狠辣。
她還聽說了一些事情。
她猜到了或許跟他有關。
實際上就是靖王府如今也發生了不少事情,死了不少人。
眼前這個言笑晏晏的少年,誰能想到他談笑之間,便是人頭滾落?
蕭景瀾自嘲道:“怎麼,你是要勸我改過向善不成?不過,這事兒了了,我也會回武當山了。將來我真要做個道士了。也許到那時候,我便會改過向善了。”
慕容薇詫異道:“你真要去武當山?你父親能願意嗎?”
“當道士求仙問道的也沒什麼不好的。說不準在我有生之年能達到像八仙那樣的修為也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有些事既然求而不得,他也不想強求。
待大仇得報,塵緣已了,他亦無心塵世,倒不如求仙問道的好。
“長生不老是不太可能了。若是你想好好修行,做到活個長命百歲怕還是能做到。”
蕭景瀾好笑道:“這就是打擊我呢?罷,難得一見,便不說這些了。”
慕容薇微微一笑,也沒有再說話。
現在兩人間倒也不像過去,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是爭吵或者是矛盾,反而不像現在,竟然有種老朋友的感覺。
慕容薇覺得這事兒是因為她已看淡了。
都過了那麼久了,時間能夠改變一切。
她已嫁為人妻,相信他也能放棄了。
如今這般,像個朋友,或許會更好。
“以後我若做了道士,能去拜訪你麼?”
“若你願意,我也歡迎。只是我真心覺得你做道士十分可惜呢。”
蕭景瀾悠然一笑,臉上的神情竟有種出世之感,微風捲起他髮絲飛揚,幾若仙人:“出世入世不過是一念之間,有何可惜?”
慕容薇啞然,拱手道:“倒是我這俗人不明白了。道長將來可要度化我才是。”
蕭景瀾低笑起來,掩去了眸間潛藏的一抹眷戀。
這樣的相處未嘗不好。
他知道他如果再對她死纏爛打的,她定是要對他避之不及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以……
他希望能夠常常看到她,能夠跟她常來往。
但是為了避忌蕭明睿,他是不好去見她了。
等他做了道士,成了方外之人,就算出入洛王府,也無妨。
蕭明睿就算不爽,他也懶得管了。
他已經放棄了她,難道見見她還不成嗎?
兩人閒聊著,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晚霞在天際灑落在水面,五彩斑斕,十分絢爛。
“你是特地來的?”
“是啊,我是想見見你。見你從王府出來,就跟著來了。這兒是個好地方呢。”
“是啊。”
慕容薇望著水面的倒影,一時間心神恍惚。
只是這種感覺十分好,她也不拒絕這種舒適的氣氛。
不需要分心去想什麼勾心鬥角,也不需要爭論,就像兩個老朋友遇到了。
一杯清茶……
便已經足夠。
慕容薇看到岸上的小丫鬟在等著了,似乎是十分著急的樣子。
她起身道:“今個晚了,道長算命算得還是不錯,改日再找你卜卦。”
蕭景瀾微微一笑,起身相送。
慕容薇上了岸,兩個丫鬟忙過來迎接。
“王妃,這實在是冒險呢,那個道長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物……”
慕容薇莫測高深地訓斥道:“你們懂什麼?那位道長可是位高人,休得胡言,冒犯了道長。”
兩個丫鬟被她一番訓斥,很是不解。
只是見慕容薇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便很聰明地不再提起了。
蕭景瀾見她離開,從腰間拿了個酒葫蘆出來,坐在船頭上望著夕陽沉默地喝起酒來。
“小道長啊,你也給俺算個命怎麼樣?”五老頭從後面鑽出來,搓搓手,期盼地說。
蕭景瀾啞然失笑,“你老人家這麼大了還算?我瞧您是多子多福的面相,將來一定是個善終的。”
五老頭得了他這番話頓時心花怒放。
他忘了自己早就跟蕭景瀾絮叨過自己的兒子孫子之類的。
蕭景瀾哪會算命,不過是安慰安慰他而已。
五老頭絮叨地跟蕭景瀾說起了自己的家事。
蕭景瀾默默地聽著,一口口地喝著酒,一會回上一句。
大雨傾盆,小路子打著傘跟在蕭明睿身邊,半邊身子都溼透了。
蕭明睿走上抄手遊廊,面色陰沉。
今日去查探江堤,實在狀況堪憂。
他吩咐人加固堤防,忙碌了一天,現在才回來。
今年似乎雨水太多了一些。
回了房,小路子立刻幫蕭明睿換了衣服,沐浴過後,蕭明睿坐在書案前繼續辦公。
小路子盛了碗薑湯讓蕭明睿喝下,蕭明睿嗯了一聲,低頭沒有理會。
小路子見天色晚了,心裡擔心主子的身體,這時一人冒雨趕來了。
小路子見了來人,便上前接了東西,高高興興地回來通報。
“王爺,府上送信來了。”
蕭明睿這時才抬頭看來,見旁邊放的薑湯,端起來喝了。
“你放那吧。”
蕭明睿拿起信,先看了慕容薇的信。
一見信上寫的東西,他嘴角微微上揚,本來煩悶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相思欲寄從何寄?
畫個圈兒替;話在圈兒外,心在圈兒裡。
我密密加圈,你須密密知儂意:單圈兒是我,雙圈兒是你;整圈兒是團圓,破圈兒是別離。
還有那說不盡的相思,把一路圈兒圈到底。
蕭明睿眼中帶了絲暖意,看她寫的這情詩,心中愉快。
這樣綿綿的情意他何嘗沒有呢?
只是他現在確實沒有辦法回到京城去。
如今也只能在江南好好辦差了。
“薇兒……唉。”
他輕嘆一聲,他又怎麼能不想念他呢?
再看到下面寫的關於凌嬤嬤的事,蕭明睿臉色沉了起來。
慕容薇並沒有加油添醋,只是陳述事實。
再看了蘇德的回信,半晌蕭明睿也沒有說話。
凌嬤嬤……
他眼中的表情有些清冷,似又有些懷念起小時候的事情來。
只是很快,這些都被冷靜取代了。
這樣的處置他沒有什麼意見。
凌嬤嬤榮養,凌家的人他並不在意。
“凌嬤嬤……”
他喃喃自語著,望著窗外的雨幕,揹著手,沉默半晌。
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可以裝作不知。
只是有的底線,是不容觸犯的。
不管凌嬤嬤到底有沒有對付他,凌家的人妄圖插手王府的內院之事,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這番舉動,也是應該。
他只對凌嬤嬤有情感,但不代表他對其他人也會在意。
這時外面送來了急報,小路子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王爺,出事兒了!”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慕容薇讀著書,看著時間流逝,她住在莊子上也有五六日功夫,王府那邊總是不能不管的,到底還是回來了。
自從齊王等人跟著建武帝一道去了承德,京城可是冷清許多。
慕容薇早上還回了孃家一趟。
慕容婉兒現在也不鬧了,聽說柳平宜不肯他心愛的小妾打掉孩子,慕容家的人也不好就勉強人家一個未過門的女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