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安慰親孃,可誰來安慰她?
她能說服自己說他肯定不會有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能夠生還的機率便越來越小。
慕容薇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心中也沉了下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蕭明睿那個混蛋,他怎麼就沒有一點訊息?
慕容薇漠然地望著窗外的天空,許久都沒有出聲。
王府的車駕讓行人迴避,倒是半途,卻又個騎著大馬的道姑前來攔路了。
“什麼人,站住!”王府侍衛當即呵斥起來。
慕容薇從紗簾向外看去,便看見一身淺藍道袍的道姑正停在附近,頭上帶著個斗笠,隱約得見面容下絕美的容顏,讓人不辨雌雄。
慕容薇怔了怔,腦子裡電光一閃,一時間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倒也不是別人,卻是蕭景瀾。
今日他竟然換做了女裝,一時間的確讓人不辨雌雄。
本來他生得就是極其美麗,此刻也是讓那些侍衛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只是,他這般模樣來見,卻又是為什麼?
“這位仙姑是本妃舊識,暫停下。”
慕容薇發話了,這些侍衛才放鬆了警惕。
他們也只隱約瞧見是個美貌之人,哪想到是個男人?
蕭景瀾下馬步行道車輦前停下,慕容薇蹙眉看著他,“仙姑可是有事?”
蕭景瀾眼尖,早看到她神情的憔悴,知道她這些日子定然過得很是不好,心情一時也很是糟糕。
他心中泛酸,又是心疼。
自從知道蕭明睿出事的訊息之後,他就很擔心慕容薇的境況。
後來知道他把內外的事務都處理得很好,可畢竟還只是個女人,遇上這種事情,怕是內心的煎熬絕對不小。
他終是放心不下他,又不想讓人發現他跟慕容薇的交往給她添了麻煩,因此今日才會換上女裝,扮作道姑而來。
這樣的話,別人一時也猜不出個究竟。
蕭景瀾聲音有些發澀:“王妃不是曾說過讓貧道做法事麼?”
慕容薇沉默片刻,道:“仙姑上來說話吧。”
她這麼說,自然有人牽了馬在後面跟隨。
蕭景瀾上了馬車,果然看到她神情懨懨的,本來光彩奪目的一個少女,如今為丈夫擔心,這些日子巨大的壓力壓在身上,彷彿失去了光彩。
蕭景瀾沉聲道:“王妃還是要保重身體才好。”
慕容薇嘆了口氣:“你放心吧,在沒有確切的訊息之前,我是不會倒下去的。”
蕭景瀾目光帶著幾分憐惜和溫柔,“苦了你了,你放心,我也派人去江南查訪的,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了。洛王……他是個聰明人,當不會如此讓你失望。”
“那就多謝了。你今日這番……”她苦中作樂,看著他的模樣,倒笑了起來:“竟是比我要美多了。”
蕭景瀾失笑,默然半晌,欲言又止。
他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提。
“今日你只是來看看我的?我沒事。”
“我是很擔心你,怕你出事,現在看來,慕容薇還是慕容薇,永遠都不會變。洛王他真是……天大的福氣能夠娶到你。”
他有些惋惜的語氣讓慕容薇有些心中酸澀。
想到還生死未卜的蕭明睿,她終究是沒有心情跟人討論。
蕭景瀾見她神情懨懨的,知道她並沒有心情說事,便道:“見到你無事就好。就算……你也要好好活著。”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她成為寡婦的。
這個女子的脾氣他了解,以她的脾氣,既然當初沒有選擇他,以後也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希望她過得幸福。
慕容薇斂眸,半晌微微一笑:“多謝,什麼都沒有性命珍貴。”
蕭景瀾離開了。
慕容薇看著他駕馬而去,消失在京城霧靄沉沉的天色中,不由想起初見他時的過往。
似水流年,一瞬間都好似過去的事了。
回到王府,恰好下起了雨。
慕容薇回到天香苑,丫鬟服侍她沐浴更衣,換了身薑黃色折枝花夾紗衫裙,挽了個懶人髻。
慕容薇望著窗外雨打芭蕉,雨幕中青翠的竹林,鮮豔欲滴的葡萄,奼紫嫣紅的花朵被雨洗淨後更加鮮豔欲滴。
雨幕卷著天空的晦暗,將這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
香桃端了碗燕窩百合羹來,見慕容薇只是呆愣愣地看著雨幕,身上的衣衫越顯單薄,不由鼻頭髮酸。
以前常聽人說什麼衣帶漸寬終不悔,原來王妃現在也是衣帶漸寬。
眼見著人一天天瘦下去,香桃也只能勸她看開些。
“王妃,這是月姑親手做的,王妃好歹也吃些。”
慕容薇嗯了一聲,回眸瞥見那碗燕窩羹,端起來食不知味地品嚐著。
忽然她聽到一陣啜泣聲,抬頭一看,便看到香桃捂著臉哭起來。
“哭個什麼勁兒?”
香桃低泣道:“奴婢是看王妃這樣難受。王妃,您要是心裡不痛快就哭出來吧,不要這樣憋在心裡自個苦。奴婢看您整夜整夜睡不著,實在難受。”
慕容薇見她一張小臉哭得跟小花貓似的,一時無言,揉了揉她的髮絲,罵道:“傻丫頭,我沒事的,你哭什麼?哭能解決問題?”
她早就哭過了,可哭完了很多事情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
只是這個小丫頭也是為了她好,她聽她這麼說,心裡還是妥帖的。
香桃抽著鼻子道:“可是您也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呀。怎麼說為了王爺也得保重身體。要是王爺回來了看到王妃瘦了那麼多,還病了,肯定得心疼的,還得罵奴婢們不知道照顧主子。”
慕容薇眼神黯了下來,這些日子連不怎麼信佛問道的她,也病急亂投醫,讓人供奉菩薩。
只是表面上她還是不能表現得驚慌失措,那樣整個家就亂了。
“行了,只是天氣悶熱,我沒有胃口罷了。瞧你個傻丫頭,本妃就沒喝完羹,至於這麼較真麼?”
慕容薇打岔過去了。
鄭嬤嬤和綠兒進了屋,看慕容薇在說話,香桃在抹眼淚,一時有些詫異。
慕容薇便道:“別管那丫頭了,怪道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哪天可得找個人把香桃給嫁了,到時候讓她去夫家哭鼻子去。不然我這兒可都要被她哭成黃河氾濫了。”
香桃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哪有哭那麼多淚水?”
鄭嬤嬤見慕容薇似有了開玩笑的心情,一時高興起來。
“奴婢聽說皇上要回京了。”
“是啊,出了這事兒,父皇也不可能留在承德了。”
“也許皇上回來,王爺那就有訊息了呢。”
慕容薇垂眸,“是啊,王爺他不會出事的。”
謊言說了一千遍,連她自己都漸漸相信了。
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慕容薇平日表現得十分強勢,無論是在面對小妾還是在面對別人的時候都是如此。
畢竟只要蕭明睿一天沒有找到,江南的官員或者是別人都不敢說就宣佈他死亡了。
皇帝也會加緊搜尋,她也不會這樣就算了的。
“蘇公公求見王妃。”
慕容薇正想著心事,正好蘇德來了,便請他進來說話。
“蘇公公,可是有王爺的訊息了?”
蘇德看慕容薇那樣期盼的神情,實在不忍打擊她。
只是他也實在沒有訊息,又如何敢說大話呢?
“回王妃,還沒有訊息。”
慕容薇早就被這種類似的訊息折騰得麻木了,嘆了口氣,自嘲道:“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本妃常常想,也許王爺已經被人救了,如今正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養傷呢。”
蘇德眼皮一跳,連忙道:“是呢,王妃這話說得對,老奴也是這麼覺得的。咱們王爺可是身體很好的,而且也會水,長江也不在話下。”
聽他越說越離譜了,慕容薇蹙眉道:“蘇公公今日來是有甚事?”
蘇德看了看四周,沒有說話。
慕容薇當即屏退了左右,問道:“可是有什麼關於王爺的事不好說的?”
蘇德看了看四周,這才遞給慕容薇一封信:“王妃先看看這封信。”
慕容薇接過來一看,見是從江南送來的信件。
她開啟一看,居然是一直跟著蕭明睿的小路子寫的。
看了內容,慕容薇的臉色從蒼白變得鐵青,漸漸漲紅起來。
她眸光似劍一般看向蘇德:“這件事你可清楚?那些河道官員是否跟齊王有關?”
蘇德點頭道:“是有兩人是齊王拉攏過的人,下放到地方做事的。河道衙門本來就是肥差,他們這些人貪汙的本事倒是厲害,幹實事,嘿嘿,奴婢看還不如咱家呢。”
慕容薇微閉了閉眼,“那日去上河堤上,是否有人藉機生事很難說。也有可能他們是想借機對付夫君……不過又不太可能做得這麼明顯。”
她相信以齊王的智商還不至於做出如此行徑來。
這一查就會牽扯到他身上,他就算再討厭洛王,也不會明目張膽下手。
畢竟他現在得勢,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慕容薇想了一遍,覺得此事基本上不可能是齊王做的。
那小路子寫這封信,詳細說明那幾個官員的情況是為了什麼?
慕容薇睜開眼看向蘇德,見這老太監倒是表情很穩健,眼神微動,心中激動起來:“王爺他,沒事是不是?”
蘇德連忙道:“老奴也不清楚啊,小路子就這麼封信過來。老奴不知道他是懷疑那些河道官員還是怎麼回事。只是老奴想,王爺很可能不會有事,或者小路子得到了什麼訊息。萬歲爺不是馬上要回京了嗎?”
慕容薇有些失望,可又有些興奮和期待。
她仔細看了一遍這封信,並沒有看到什麼隱語或者說藏了什麼暗話。
但是一種莫名的直覺,讓她感覺蕭明睿很可能並沒有事。
否則怎麼突然要對付齊王**的人呢?
“這麼說,你跟李先生商議過了,是打算動手?”
“是呢,李先生的意思是不管如何,此事也要捅出來給皇上。就算王爺……得不到,也不能讓齊王得到。”
“你們的意思是支援別人?五弟?”
慕容薇沉著聲,看來,他們是有這個打算。
肥水不流外人田,畢竟如果齊王上位對他們都很糟糕,可要是蕭明宸,那就不同了。
他不會對付去世的兄長的遺孀,不僅如此還會妥善照顧。
蘇德連忙道:“這只是最壞的打算。老奴是隻忠於王爺的,永遠都是王爺的奴婢。”
慕容薇心中起伏,半晌才道:“王爺定是無妨了。既然如此,本妃也不能幹等著。既然有些人總是想找麻煩,那就迎頭痛擊吧。”
她不會讓有些人笑著過下去的。
如果跟齊王有關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就是沒有,那些該做的事情,也該解決了。
“等父皇回來,朱太醫那裡也該動手了。”慕容薇冷聲道:“這些事,先生和你操辦吧。”
蘇德道:“老奴派人打聽,那個朱太醫現在可是沒幾日的活頭了。”
慕容薇閉上眼睛,心中嘆了口氣:“這些事本妃不想過問。等五弟回來,你們商議吧。”
她不想參與到這些男人的政治鬥爭中,這些事從來都是最為殘酷的。
她一個女人,還是無法適應這樣殘酷的鬥爭。
有些事,眼不見為淨。
她只是個小女人,只要做好蕭明睿的賢內助就好。
聰明的女人不用處處顯示自己的聰明,也沒必要事事參與。
她從來沒把自己定位成個助手管家,她只是個女人,是個妻子。
這些就足夠了。
蘇德點頭應了,“那老奴先去跟李先生商議了。”
看來,這次他們是打算來次狠的了。
慕容薇打發他回去了,呢喃道:“難道你根本就沒事麼?”
她心中想著事情的前因後果,越發覺得此事怪異至極。
小路子的信寫得十分莫名其妙,而且十分隱晦。
她覺得出了這種事,皇帝的通政司肯定也會參與進來。
而走驛站送信的這封信,能否逃得過通政司的手,還很難說呢。
這信會否被上面那位九五之尊看到內容?
這些都很難說。
慕容薇眼神閃爍,不知道過了許久,提筆在上面揮毫潑墨。
練了很久的字,她的心境彷彿因此而漸漸平靜下來。
漸漸的,她似乎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不注意提筆的字形,完全只有心之所動,揮毫之前把自己複雜的心情都描述了出來。
她臨摹的是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
雖沒有能王羲之的真諦,卻也有幾分風韻。
練完字,慕容薇覺得心情暢快了很多。
也許是因為蕭明睿的事情還有希望,讓她一直提心吊膽緊繃的心現在也不再那麼難受了。
現在卻是有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相信那個混蛋那人,現在也許正在江南某個地方想念著自己。
想到這兒,慕容薇微微一笑。
雖然仍然擔心他的安危,但現在已經只能算是她唯一的安慰了。
江南的這場大雨持續了數日,終究小了下來。
在應天府下的沿江小山之中,有些獵戶結廬而居,此刻一座簡陋的木屋中,簡陋的破床上正躺著一個年輕俊挺的男子。
那男子身上穿著簡樸的衣裳,神色有些萎靡,咳嗽了幾聲,臉色不怎麼好。
本來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帶著些不耐。
“主子,藥熬好了!”一個少年郎闖了進來,如果慕容薇在這的話,想必能認出來,不是別人,恰是當初在紫薇山曾經救過蕭明睿的侍衛吳晨。
說來也是好笑,這回又是他陪在蕭明睿身邊。
蕭明睿看著那黑漆漆的藥汁,著實不耐,他從小就不喜歡喝藥……
好吧,也許這也算是英雄了得的洛王殿下的一大討厭的事。
只是他到底是上位的,還不至於跟手下為難,端了藥碗,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吳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喜道:“看這樣子似乎要要晴天了,太好了。主子,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蕭明睿聲音有些嘶啞,像是重感冒的樣子,“現在不急,我還要養傷。”
吳晨擔心道:“可是這小地方實在……而且耽誤久了,不知道外面會發生什麼事。”
他去外面探查的時候也發現了有人巡查。
只是此地十分偏僻,每每有人來,他就躲藏起來,卻還沒被人發現。
整個應天府,南直隸都被王爺失蹤的事攪得天翻地覆。
官府派出官兵,鄉勇民壯到處搜尋。
這麼大的密度,想藏起來可不是個容易的事。
如今他們躲在此地,也算是暫時而已。
蕭明睿淡淡道:“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
吳晨便不再說了。
蕭明睿想著心事,現在外面的情勢他其實都十分清楚。
之所以還沒露面,卻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他要看會有什麼牛鬼蛇神跳出來。
很多事從現在開始準備,並不算晚。
他就像是一隻耐心的豹子,為了獵物心甘情願地在草叢中等待,直到獵物鬆懈的一刻才發起致命的一擊。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現在他只有最擔心的是妻子。
薇兒,不知道她知道他出事的訊息,會有多難過。
可她終究是慕容薇,是那個讓他傾心的女子,她做得很好,可是他知道,私底下她一定很不好受。
可是在沒有到合適的時機時,他是絕不會出來的。
要等,就要等到致命之時。
蕭明睿眸光炯亮,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知道如何去做。
“錚”的一聲,琴絃低鳴,玉手輕撫琴絃,揮手間彈就一首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凰兮凰兮從我棲……”
琴聲悠悠,讓人為之感慨萬千。
直到一段曲罷,便有小太監來通報,說是秦王回京了,特來拜會。
慕容薇知道今日皇帝已經回到京城,蕭明宸會來,這也是她預料到的。
慕容薇收了曲尾,撥絃兩聲十分凌厲。
像是十面埋伏一般,殺氣凜然,令人聞之驚魂。
愛春在一邊聽著,心中想道,王妃這琴聲好強的煞氣,也不知道是怨恨誰……
慕容薇收了弦,淡淡道:“知道了,本妃這就去見見五弟。”
說著慕容薇起身換了件月白色碧水荷花的綃紗褙子,整個人纖瘦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去了存心殿,正碰到蕭明宸。
他正坐在正殿發呆,一身明藍色柿蒂紋過肩通袖鑭直綴,腳踏墨靴,煩躁得搖著描金摺扇。
見到慕容薇,他呆了片刻,上前見了禮。
“嫂嫂……”他頓了頓道:“二嫂還是多保重身體。”
才見慕容薇就發現她瘦了很多,蕭明宸明智地沒提起二哥的事,怕惹她傷心。
蕭明宸回到京城之後,也知道了關於洛王府的事情,心中著實佩服這個女子。
若不是她安排得當,怕是洛王府就要亂了。
而且她在外面也仍然維持了王府的尊嚴,這個女子的確是個不一般的人。
現在他真的很佩服二哥,他的眼光實在很刁鑽,這麼個好女子都被他弄到了手裡。
“五弟客氣了,五弟去承德隨侍父皇身側,倒也比過去更加持重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
蕭明宸黯然道:“父皇是因為二哥的事回來的,小弟相信二哥是不會出事的,還請二嫂不要多想,要是二哥回來,嫂子卻病倒了,小弟可就無顏見他了。”
慕容薇挑眉,忽然問:“五弟可是得了什麼訊息麼?父皇他是否是知道你二哥的訊息了?我也想過,通政司如果都找不到人,這可就很難說找到人了。”
蕭明宸搖頭:“父皇那我沒聽到什麼狀況。二嫂你就不要多想就是了,我相信父皇會加大力度,哪怕把應天府翻個底朝天也會把二哥找出來的。”
慕容薇斂眸,點頭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倒是五弟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回宮歇息去吧。洛王府這邊也沒什麼大事,你且放心便是。”
蘇德在門口候著,蕭明宸早就看到他了,叫了他進來。
慕容薇擠出一絲笑容道:“蘇德你跟秦王也是相識已久,本妃就請你招待秦王吧,再請李先生過來見見。”
蕭明宸知道蘇德定是有事情要跟他說,便也不推辭,贈了些補品給慕容薇,隨即留下了。
慕容薇沒有待多久,就先回了天香苑去了。
待過來一個時辰功夫,蘇德回來跟她說:“老奴已久跟殿下說了,他說會按計劃行事。”
“本妃是個婦道人家,這些事就麻煩你們了。等王爺回來就好了。”慕容薇和藹地說:“這些日子也辛苦你和李先生他們了,本妃賜了你們些賞銀,就從公中撥了。”
蘇德連忙謝賞賜。
慕容薇安撫了他一會子,這才看著蘇德離去。
綠兒在一邊道:“王妃,蘇公公他們是不是有別的心思?”
“別胡說了。”慕容薇淡淡道:“王爺不會有事的。他們又是王爺的心腹,是不會背叛王爺的。”
綠兒沉默,隨即不再說話。
這些日子王府的氛圍十分緊張,雖然表面上都被慕容薇給壓制下去了,可是實際上很多人都很擔心自己的前程。
畢竟王妃沒有身孕,王爺若是去了,將來的前程還真的很難說。
雖然不可能存在改嫁這種事情,但是誰知道王妃一個少女能不能守寡下去?
綠兒卻知道,王妃的性情,她不認為王妃會不知變通。
可她也是最知道他們感情的人,萬一王爺出事,王妃還真很有可能……
想到這點綠兒很是擔心,緊緊地盯著慕容薇:“王妃,您可要想開點,不管怎麼樣,生活還要繼續下去,可千萬不要想不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