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四角垂著的香囊散發著好聞的上品流的薰香,雖只是個代步的車子,卻也精雅。
玉婉打量著這青壁小油車,想悄悄掀開簾子朝外看,偏偏外面站了跟車的老媽子,看到她掀簾子便問道:“表小姐可有什麼事吩咐?”
玉婉連忙道:“沒事。”
她只是想欣賞一下王府的風景佈局。
一進得王府她才發現這裡跟家裡的宅院區別。
家裡的宅院即便也甚是清雅,可是跟這裡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一進王府就有種氣象威嚴的感覺,讓她感覺到皇權撲面而來的壓力。
王府建築是仿製皇宮所建,本就是天家氣象,一路行來,透過車簾她也能瞧見訓練有素的丫鬟僕人,太監宮女。
當車子行駛過,路邊栽植松柏的小道便有僕人彎腰行禮,庭院深深深幾許,不知幾重天。
玉眉蹙眉:“玉婉,你別亂看了,叫人瞧見成什麼體統?”
哪還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兒?
玉婉撇撇嘴,只是心裡躍動著,這王府,的確不凡,光看著那些宮女太監的恭敬姿態,如此大的王府,王爺和王妃不知道多風光!
王府的富貴迷人眼,若是生活在這裡,不比嫁去別的官宦人家強百倍?
玉婷好奇地朝外看著,雖然沒有掀開簾子,也小聲說道:“姐,王府好大啊,比咱們家可大多了。”
玉眉笑道:“那是當然了,這是王府嘛。大臣的宅子按制也不可能建成這樣。”
京城寸土寸金的,想建個大宅子卻不便宜,不必地方官。
一行人乘著青壁小車行了很久,過了圓殿,到了宮門前。
這兒進去才是王府內眷住宿的地方,相當於後宮,鄭嬤嬤到了存心殿那便停下了,引了人下車,沿著碎石鋪就的花徑繞過小花園往天香苑去。
從月洞門進了去,兩邊一道抄手遊廊往前便是一道鋪著綠色琉璃瓦,飛簷吊腳,瑞獸騰空的後殿正殿。
殿前種著松柏翠竹,到了門前便看到幾個小黃門迎了上來,綠兒帶著綠芍前來接人。
“幾位夫人,還有表小姐和表少爺,王妃正在裡面等著呢,快請吧。”
玉婉打量著四周,進了正殿,慕容薇並沒有在此接待她們,而是讓綠兒給她們帶去了小客廳。
“這兒是王妃接待親人的地方,勞煩幾位且等片刻,王妃馬上就過來。”
綠兒欠身笑道。
周大夫人不動聲色地說:“姑娘不必客氣。”
玉婉打量著四周,方才過來她便覺得這院子佈置得很美,花團錦簇,滿園的牡丹和西府海棠,幽香四溢。
這小客廳採光很好,進門鋪著駝色地毯,四周的桌椅因是夏季,全都是用竹子和藤製作的交椅,上面鋪著淺綠色碎花小貓玩線球的花樣,甚為得趣。
一旁的博古架上擺放著一些較為典雅的古董,牆壁上懸掛著一副蜀錦裝飾的壁畫,畫的是山水風景,明亮的淺綠色冰裂紋玻璃窗透過一道道明霞,外面風吹竹林颯颯作響,風隨影動,陣陣涼風襲來,頗為涼爽。
角落裡擺放著一個銅製的貔貅冰桶,盛放了一些冰塊降溫。
香玉送了些茶點過來,慕容薇這才換了衣服,由幾個丫鬟簇擁著進了小客廳。
玉婉著意打量著進門的慕容薇,見她身邊的丫鬟個個嬌美,姿態各異,花團錦簇,而被她們簇擁在其中的慕容薇卻是彷彿眾星拱月的神仙妃子。
只見她一身玫瑰紫遍地金絲妝花紗衫,內裡薄透的紗衣隱約可見,修身的紗衫把她纖柔的身材顯露無遺,八幅羅裙拖江水,裙上小巧的珍珠不停搖動,腰間繫著翠綠同心梅花宮絛,行動間隨著裙襬不停起伏著。
美人如玉,嬌俏的鵝蛋臉上一雙子夜星眸彷彿畫龍點睛,讓這張嬌美的臉蛋瞬間擁有了奪目的神采。
顧盼神飛,眉間靈動,梳著驚鵠髻的髮間只戴著碧璽石珍珠花冠,冠間垂落數縷珍珠,和耳間的鏤空明珠相映襯,一時寶玉生光,倩影拂動。
玉婉忽然感覺有些窒息,眼前的女子美豔高貴,儀態萬方,神采飛揚,舉手投足間都透出女性的嬌美和王妃的氣度,讓人感覺自愧弗如。
“大舅媽,二舅媽,三舅媽,三位妹妹,表弟,快坐吧,不必多禮。”
慕容薇上前笑著扶了幾位舅媽,“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周大夫人笑著說:“雖是一家人,禮數也不能少。”
“今日難得幾位舅媽和表弟妹過來,中午就留下用飯,我著人備了宴席了。自我嫁人,孃家人和外家的人就少見呢。”
慕容薇也不勉強她們,只讓人上茶點。
小表弟周彥眨巴著烏溜溜的眼睛問道:“表姐,彥兒可不可以找表姐玩?”
慕容薇看這小傢伙虎頭虎腦甚為可愛,笑著叫他過來,抱起他問道:“怎麼,彥哥兒喜歡錶姐嗎?”
周彥笑嘻嘻地說:“表姐這好大,彥哥兒可以捉迷藏。”
慕容薇忍不住笑了起來,週三夫人忙斥責道:“胡說什麼呢,王府是隨便讓你玩的?”
慕容薇點了點他的鼻子,哄道:“哦?彥哥兒要是喜歡,那不如留在這兒不回家了好不好?”
彥哥兒皺了皺鼻子,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姐姐:“那爹孃和姐姐也留下嗎?”
眾人低笑起來,慕容薇樂不可支:“那可不行,只能你留下來。”
彥哥兒頓時犯了愁,一時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來,苦惱得很。
他覺得這裡的點心很好吃,可是要是不能見爹孃,他又不樂意了。
玉婷忍不住地說:“小弟,你要是留下來,以後就見不到爹孃和哥哥姐姐了。”
彥哥兒連忙道:“那好吧,我還是不留下來了。”
慕容薇看他笑臉皺得跟包子似的,不禁好笑,忙讓人拿些窩絲糖之類的零食過來。
玉婉看了看慕容薇,有些侷促地說:“表姐,玉婉……嗯,跟您道個歉。”
玉眉雖說懷疑這事兒,回去也不好跟母親說。
畢竟這只是她的懷疑,沒有根據的,無緣無故地說出來,總也沒人相信。
這種女兒家的事,又怎麼好說?
也不知道為什麼玉婉前日聽說了什麼,慫恿三嬸叫了大伯母和她母親,一道今日來拜訪。
現在又見從沒有低頭的玉婉放了自己的驕橫,主動跟慕容薇道歉,心中更是心驚肉跳的。
慕容薇有些詫異,先前見這丫頭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怎麼著今天看她的樣子倒像個乖寶寶似的?
她眼神閃了閃,嘴角上揚,“玉婉你說什麼呢?自家姐妹,說什麼道歉不道歉的。”
玉婉雖然下不來面子,但是……為了,她也能忍下來。
玉婉這些日子一直想來王府,但是家裡面母親也有事要忙,不可能由著性子讓她自己去王府的,這也不合禮數。
玉婉自那日見了蕭明睿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似蕭明睿的成熟男人姿態和尊貴氣質讓她十分著迷。
這個年紀正是少女追夢的年紀,滿腦子的書生小姐後花園,成天地幻想有個白馬王子也不奇怪。
玉婉本就是個十分虛榮心強的少女,何況蕭明睿身份又高,她是自覺以自己的身份做個側妃並無大礙的。
玉婉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倒是泛起了單相思,每日裡幻想著跟蕭明睿來場“偶遇”。
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能去哪偶遇一個王爺,想來想去,也只能去王府“偶遇”了。
畢竟,她還是王妃的表妹,王爺的小姨子呢。
如此,正是名正言順呢。
慕容薇哪知道這少女的心思,只道是這丫頭要麼是那日回去被舅舅或舅媽訓了,也不以為意。
一個黃毛丫頭,她還不在意。
“以前玉婉不懂事,多有得罪了表姐,還請表姐大人大量,原諒玉婉的不敬之罪。”
玉婉欠身行禮,這會子倒是丟棄了臉皮,只是她那點演技還是不過關,雖然是道歉,這話說得還是不怎麼真誠。
慕容薇早聽出了那話的僵硬,笑著虛扶一把,所謂虛扶,不過是離得老遠做個扶人的姿勢,“妹妹說什麼呢,小時候大家鬧起來哪能沒點矛盾,誰還記小時候的仇不成?綠兒啊,還不扶我妹妹起來?”
她看了眼綠兒,綠兒早上前扶起玉婉了。
雖說她也知道當初玉婉做的事兒,十分不屑,可一個小丫頭,現在時過境遷,還計較那點事兒不成?
那眼皮子也太淺了。
周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有些詫異,她們沒想到玉婉這回看起來倒像是董事了。
週三夫人倒是了呵呵地說:“這丫頭回去就跟我說,等見了表姐要跟表姐道歉。說以前不懂事做了些傻事兒,那都不是成心的,是這丫頭啊,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沒甚壞心眼。”
慕容薇淺笑嫣然:“可不是,自家姐妹,打打鬧鬧的也是常事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都沒想到玉婉妹妹突然跟我說這麼一遭。”
玉婉勉強笑著,且坐下了。
玉婷小口吃著糕點,打量著屋裡的座鐘。
那座鐘是內務府新制的落地鍾,此刻正到了整點,裡面忽然跳出兩隻布穀鳥報時來了,把人嚇了一跳。
這座鐘也是內務府新做的樣子,大臣那還是沒見過的,只有皇宮和宗室裡有。
“這個鍾可是有趣,還跳個鳥出來。”玉婷好奇地盯著,“比我家那個好。”
“這個也就是報時有用,我嫌擺屋裡吵得慌,就放這裡了。”
慕容薇跟她們閒聊著,一會子便請她們到正屋去。
小客廳只是暫時接待客人的,可也不好一直讓人呆在這兒。
進了正屋,屋中的擺設更是讓玉婉驚了一下,雖說她們就算富貴了,可跟王府比起來,卻又差了很多。
這屋裡的地毯,屏風,擺在白金盤上的寶光珊瑚樹,金絲楠木的落地罩,屋中擺設的古董有些是王侯才能用的,處處彰顯著皇家風範。
隨便一件器具便是精品,許多都是內務府供應的內造之物。
慕容薇引她們在西側間宴息處坐了,綠芍端了個紅漆描金的匣子來,道:“難得幾位表弟妹過來,也沒什麼可送的,這有幾件俗物,權且收下吧。”
綠芍開啟匣子,見裡面放個幾柄正宗的檀香扇、避暑香囊,手帕,幾件內造的上品首飾還有給小孩子戴的寶石瓔珞項圈什麼的。
周大夫人客氣道:“這怎麼好,薇兒……”
慕容薇笑著推讓:“大舅媽不必客氣,這不過是幾件玩意兒,送給幾位表弟妹。”
周大夫人看樣子也不便推卻了,便讓她們收下了。
玉婉斂眸看了看屋裡的擺設,又看了眼慕容薇,心道:表姐當初不也就是個庶女嗎?以前看她也不怎麼樣出色,要不是好運嫁給了洛王,哪有今日的風光?
若是我……怕也能享受這樣的風光富貴榮華呢。
玉眉古怪地看了眼妹妹,推了推她。
玉婉蹙眉看向她。
玉眉哼了一聲,低聲道:“你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玉婉瞪了她一眼:“你說什麼呢,我又怎麼了?”
“你自己知道。”
玉眉不樂意了,她覺得自己今日回去就得跟母親說說才行,不能讓堂妹這樣子傻下去,這不是要把她們周家姐妹推進火坑嗎?
萬一她做出什麼醜事兒來,不止是表姐要沒臉,她們幾個姐妹也丟人丟盡了。
“你舅舅也一直惦記你呢,現在你嫁人了,也忙得很,就怕你沒功夫到舅舅家。”
大舅媽說道。
慕容薇嘆道:“是啊,最近王爺要下江南去了,我這些天就忙著給他收拾行裝呢。不過王爺離府之後,倒是清閒些,到時候有空就去舅舅家叨擾。”
玉婉忽然問道:“王爺他去江南要很久才回來嗎?”
慕容薇看了她一眼,“誰知道要呆上多久才能回來?怎麼也得幾個月吧。”
二舅媽勸道:“雖說新婚燕爾就要離別,不過這也是為了國事。薇兒你要看開點。”
慕容薇含笑點頭:“我明白,他們男人總是忙著事業,我只要管好家就行了。”
玉婉心中暗自嘀咕,這蕭明睿一去就要那麼久,那她豈不是很長時間都見不到?
而且……他才新婚呢,怎麼捨得就離開表姐去江南了?
莫非他是不怎麼喜歡錶姐?
玉婉心中一動,她打量著外面,不知道今日有沒有機會見到王爺。
若是有機會那是最好不過了,畢竟現在她還是不方便見外男的。
一行人聊聊天,說說話,一時有王府的管事婆子過來詢問事項,慕容薇告罪一聲,出去處理了片刻。
等到晌午時分,慕容薇讓人準備了席面,陪周家之人用膳。
玉婉沒見著王爺,還若無其事地問道:“表姐夫不回來的麼?”
周大夫人斥道:“男人白天哪有老往後院鑽的?王爺每日肯定很忙,哪有功夫過來?”
慕容薇吃著菜,笑了笑:“無妨,王爺平日也會過來用膳,這會子有客人在,他倒是沒過來。”
正說著,蕭明睿來了。
小路子跑了進來,略有些尖銳的嗓音響起:“王爺到!”
慕容薇有些詫異,連忙起身到門前迎了,便看到蕭明睿笑容滿面地大步走進來。
“王爺可用了膳,怎麼這會子過來了?”
蕭明睿著一身交領斜襟秋香色暗紋雲龍繭綢直綴,腰間繫著雙龍碧玉帶,烏髮束著白玉東坡冠,劍眉星目,器宇軒昂,剛一進門便吸引了玉婉所有的注意力。
她只覺得心臟砰砰亂跳,面前的男人像一道光照射進來,烏黑的瞳眸掃過,便讓她覺得好似他在看著自己,一時間面紅耳赤,垂下頭又想看,便偷偷地用眼角餘光朝遠處看去。
這番模樣別人自沒人去注意,倒是在旁邊服侍的愛春瞧了個分明。
愛春不由得眼睛閃了閃,若有所思。
蕭明睿笑道:“我方才用罷午膳過來,今日不是你舅父家中來人了麼,本王怎好不來相見?”
說罷拉著慕容薇的手便進來了。
眾人在前自然又是一番契闊,蕭明睿上前見了周家幾位夫人和小姐。
“王爺實在是太客氣了。”周大夫人謙恭地笑著:“今日實在是多有叨擾。”
“周夫人不必客氣,周家也是薇兒的外族,既是親戚,常來常往也是應該的。薇兒平日在家中也是發悶,周夫人常來,也有人陪她說說話。”
蕭明睿也沒有擺什麼王爺架子,神情十分溫和。
他就生得俊美,再加上此刻如此溫文爾雅模樣,神采飛揚的模樣,更是叫人動心了。
玉婉瞧得有些痴迷,又怕別人看穿了,便躲躲閃閃看去。
眼見面前的男子氣度不凡,自己見過的男子中無有這般尊貴之氣,心中已自浮想聯翩了。
懷春少女總是多情,如玉婉這般更是如此。
此番見了人,她心中那根魔障不由得更是生根發芽起來。
她心中一時心跳如擂鼓,忽然起了個大膽的心思。
正當蕭明睿在跟周夫人說話時,周玉婉忽然開口說了句話。
“姐夫。”她自動省略一個字,也不喊王爺了,那多生分。
蕭明睿怔了一下,見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豆蔻年華,著一身明亮的鵝黃色遍地金妝花紗衫,月白纏枝忍冬紋的挑線裙子,模樣嬌媚,一雙丹鳳眼透出少女的清麗之色。
“聽說姐夫要去江南了,玉婉祝姐夫馬到功成,一路順風。”
玉婉嬌柔地欠身福了一福,柔柔地說。
慕容薇凝眉,蕭明睿倒是沒什麼感覺,揮手道:“多謝周小姐吉言了,本王此去也是為了朝廷公事,若是能馬到功成,那自然是最好。”
週三夫人有些尷尬,瞪了周玉婉一眼,連忙把她給拉了回來,這丫頭這樣就出聲說話,未免有些失禮。
玉眉皺了皺眉,玉婷無辜地眨巴著眼睛,抱緊周彥小哥兒。
蕭明睿哪裡注意到這其中的機鋒,慕容薇看了眼表妹,見她站在一旁,乖巧得很,不由得心下怪異。
周玉婉用一個少女略帶傾慕的語氣神態說著,像個崇拜英雄的女孩把黑亮的眼光看著蕭明睿。
如此這般,哪個男人不受用?
偏蕭明睿是個被人恭維慣了的,他從小是什麼環境長大的,多少奉承他的人,自他回京,如此的恭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怎會心旌動搖,自傲起來?
蕭明睿只是淡淡一笑:“周小姐過獎了,大軍在塞北打仗,靠的是朝廷上下一下,將士用命,靖王居功至偉,本王不過是個副將,此功本王不敢受。”
周大夫人見這丫頭莫名其妙竄出來說這番話,雖有恭維之嫌,卻也不是她一個女兒家該說的。
“玉婉,這事兒你們女兒家懂什麼?王爺莫怪,她一個小女孩正是胡言亂語。”
慕容薇笑漣漣地一揮手:“好了,都站著作甚?且坐下吧,王爺可來的不是時候,妾身還沒用完飯,正餓著呢。”
蕭明睿哈哈大笑,“這麼說,本王來得還不是時候了。好好,看來我呆在這兒,娘子卻是不好說話了,我且去書房了。”
慕容薇笑著送他出去了。
周玉婉有些失望,怎麼表姐跟表姐夫之間這麼隨意的?
表姐膽子也太大了,一頓飯不吃什麼要緊的,把王爺往外推,她就不怕王爺惱了?
她又失望的是蕭明睿對她也沒什麼特別表示。
不過她並不氣餒,一日不行就兩日,兩日不行就三日,總有行的時候。
今日不過是給他個印象,以後常來,總有機會的。
周玉婉這份心思自然不足道也,慕容薇請了舅家的人落座吃完了午飯,又陪她們坐了片刻。
周夫人見時候不早了,這才起身告辭。
慕容薇叫人送了些內造的布匹等禮品,叫人一同送回了周家。
送完人,慕容薇也有些累,小憩了片刻。
愛春站在廊下,看香桃逗著掛在廊下的鸚鵡綠雪,上前走到跟前望著。
那鸚鵡似頗有些靈性,這會子見香桃握著拳頭,歪著頭道:“想吃不想吃?”
那鸚鵡沒掛在籠子裡,而是放在廊下一根橫木上,它也不會逃走,正搖著大尾巴兀自梳理著。
此刻小鸚鵡張張嘴,罵道:“你個賊鳥人,騙人的破落戶……”
愛春好奇道:“這鳥怎麼罵人?”
香桃氣沖沖地回罵道:“你個臭鳥,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嗎,這回我手裡真有吃的了。不給你了。”
那小鸚鵡飛了起來,“你個臭鳥,臭鳥,我代表月亮消滅你!”
愛春呆了一呆,旁邊幾個小丫鬟笑嘻嘻地圍了過來。
香桃哭笑不得,“還敢罵,臭鳥,看我怎麼收拾你,再罵以後不給你吃的了!”
說罷,她伸手彈了彈那小鸚鵡,小鸚鵡被她狠狠彈了幾下,頓時老實了,一聽不給吃的了,連忙飛起來認錯:“不敢了,臭鳥再也不敢了。”
眾丫鬟鬨笑,愛春也笑了起來。
綠兒從屋裡掀了湘妃簾出來,見狀連忙斥道:“都吵吵鬧鬧的成什麼樣子了,吵著王妃了。”
丫鬟們忙喊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香桃忍不住笑了起來,綠兒被她們的樣兒弄得有些迷糊,瞪了一眼,打發她們下去。
愛春笑吟吟地拿了鳥食喂著,小鸚鵡高興地吃了起來。
“這鳥兒還真的挺聰明呢,我瞧著挺通人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