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繼續住在這裡，但錢你要收下。”

兩個人沉默地往樓上走，到了陸之恆在的樓層，他停了下來，杜子清繼續往上。

“杜子清，如果高考完，你會試著喜歡我嗎？”

杜子清不知道怎麼回答陸之恆，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喜歡一個人。連活著都要用盡全力的人，還能奢望什麼。

可是，陸之恆的突然闖入，打亂了她的生活，讓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被人關心著的。她想起第一次遇見陸之恆的場景，他悄悄把東西放在自己身旁走掉的背影。那個時候，陸之恆還不認識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誰。

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杜子清先看到的陸之恆。

“會。”

杜子清輕輕地開口，走進了屋內。陸之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

房間內，杜子清背靠著門緩緩蹲下。曾經她以為，只要努力，就可以改變很多事情，那些山，總會翻過去。只是，當她離山越來越近，才發現山到底有多高。

杜子清不敢奢望什麼，陸之恆的喜歡太美好，她承受不起。她回答他，是想給陸之恆一個希望，如果他真的那麼執著於自己。但在心裡，杜子清知道，他們幾乎沒有可能。

樓道內，陸之恆聽到杜子清的聲音後，不知道要怎麼笑才能配得上他內心的喜悅。

他回到房間後，躺到床上。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陸之恆的眼神逐漸變得陰狠。回來的這些日子裡，他忙著賺錢、學習、投餵杜子清，但並不代表他忘記了上一世看到杜子清冰冷的屍體時的絕望和痛苦。

本來想著高考完再清理那對狗男女，偏偏他們上趕著作死，那就別怪他送他們進監獄。

趁著週末，陸之恆坐公交去到了杜子清家附近，在附近轉了幾圈後，確定了賭場的位置。門口有人把風，進去的人都要問話確認身份，肯定是賭場無疑了。

陸之恆低頭思索著，要怎麼混進去。他這個樣子，八成進不去，更別說找到杜子清老爸的狐朋狗友了。

正當陸之恆煩惱之際，旁邊走過一個叼著煙的邋遢男人。

“你別說了，這杜老狗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家裡也沒人，電話也打不通，他媽的，他還欠老子五百塊錢呢！”

陸之恆一聽，立馬猜到這個男人嘴裡的杜老狗就是杜子清的賭鬼老爸。他肯定是收了段天寶他爸的錢，又沒辦妥事情，怕被報復，出去躲風頭了。

那個男人走到一個電線杆前，吐了口痰，用肩膀夾著手機，開始解褲子。

陸之恆知道他是要小便，心裡罵道，真他哥沒素質。他把頭轉過去，繼續聽男人講什麼。

“行啊，下午我過去，杜老狗不在，你把大麻子喊上，我們幾個玩。”

“大麻子電話？等會兒，我給你找一下。”

男人提上褲子，翻看著手機。

“你記著啊，13x、趙光趙光、趙光趙光。”

“唉，還是我打吧，你不一定能把他叫出來，上次你倆還鬥嘴了。”

“行，下午老地方見。”

陸之恆也記下了那串電話，有號碼，那就好辦了，他不用進賭場裡面了。他看了下時間，十點十五。陸之恆找了間網咖，找個位置坐下開始他的計劃。

這些賭鬼都是愛貪小便宜的，很容易操控。

陸之恆透過電腦軟體，用虛擬號碼給剛才記下的號碼發了一條簡訊。

“恭喜您，被我公司選為幸運使用者，現贈送您一百元話費。現有以下活動，提供您最近通話的三個聯絡人的姓名和電話，再贈送三百元話費。”

傳送完，陸之恆給這個號碼充了一百元話費。

果然，不一會兒，大麻子就發來了簡訊，看名字，是兩個女性和一個男性。男的叫趙光，估計就是剛才陸之恆遇見的那個男人。

陸之恆悄悄拿出五百元現金，塞進一個黑色的塑膠袋，走出網咖，放到了剛才男人撒尿的電線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底下。

陸之恆回到網咖，他給趙光發了條簡訊。

“趙光是吧，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如果你同意，去看看剛才電線杆旁邊的石頭底下，你應該知道是哪個電線杆。”

發完之後，陸之恆躲在一個能看見石頭的位置。沒一會兒，趙光鬼鬼祟祟地小跑過來，果然是那個男人。

陸之恆看他掀起石頭，開啟黑色塑膠袋，立馬揣到兜裡。左右看看沒人後，拿出手機，開始編輯簡訊。

“大哥，您說，有什麼用的上小弟的，小弟一定當牛做馬。”

收到簡訊後，陸之恆知道事情已經按他的計劃進行了。這些人，只要給錢，連爹媽都能不認。

陸之恆又發了條簡訊過去。

“杜老狗你認識吧，聽說你跟他是好兄弟。他得罪了我，我打聽到他賣了他兩個女兒，你去套他話，然後錄下來，到時候給我，不知道你這個好兄弟值不值得讓你五千塊錢出賣他。”

陸之恆剛傳送完，趙光立馬就回了條簡訊。

“大哥真是誤會我了，他杜老狗還欠我五百塊錢，這種賣女兒的人，怎麼可能是我的兄弟。大哥放心，事情肯定給您辦妥，只是這錢……”

陸之恆知道趙光是擔心拿不到那一萬塊錢。

“你先去打探訊息，等會，我會再告訴你一個地方，裡面會有兩千塊。等事情徹底辦妥，剩下的錢也會給你。”

“行行行，大哥，我馬上就去辦，只是這杜老狗最近不在家，可能有些慢。”

“你先去打聽，有進度彙報給我。”

“好嘞大哥，一定辦妥！”

搞定完這邊的事情，陸之恆準備回去，看到街邊有賣驢打滾的，想到自己家那邊好像很少看見這個東西，杜子清應該會喜歡吃吧。乾脆買了三份，給林齊還有爸媽也帶一份嚐嚐。

陸之恆帶著小吃回到家時，想給杜子清送上去，又怕她會不開心。於是，陸之恆把小吃掛在門上，輕輕地敲了敲門後離開了。

杜子清在房間裡學習，周圍很安靜。即便敲門聲很小，她也還是聽見了。開啟門後，沒有人影，疑惑地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了門上掛著的東西，是自己家那邊常見的小吃。

杜子清想起來，小的時候，根本吃不飽飯，更別說買零食。每次她在街上翻垃圾找瓶子的時候，總會看見別的小朋友圍著驢打滾的攤子。一毛錢兩個，她卻一個都不能嚐到。

上了高中後，杜子清不得不偷偷藏些錢，好留著當生活費。有次回家時，又看見賣驢打滾的，不過已經漲價了，變成了兩毛錢一個。看離家還有些距離，杜子清走過去，買了兩塊錢的驢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