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從莫傑軍家裡出來,到鐵索橋對面那株大如巨傘的大樹下,等有半個多小時李小利便開車到了。
“老吵,讓你久等了!”見草根站在大樹下,李小利開車到了便說。
“沒有,也就是等了半個多鐘頭!”看著穿金戴銀,貴婦一般打扮的李小利走下車。草根問:“痞子得什麼病,要見我最後一面?”
“上車,上車再慢慢和你說!”李小利說了搶過草根的手袋,先鑽進賓士車裡了,草根只好隨後鑽進賓士車內。
“老吵,這些年仍在各地治病和看風水呀?”開車了李小利主動開口問,草根說:“我就會這兩樣小本事,不遊醫和看風水就沒有來吃了!”
“還像當年一樣風趣幽默,行醫看風水可是最有賺頭的職業呀!”
“賺什麼賺,連你們的指甲頭都不比不到,都有點後悔,當年不跟你們出去了。”
“出去也難的呀,你看看痞子得一身的病都想死了。”
“痞子得什麼病,去醫院檢查治療了嗎?”
“去了,治療不到,回來請你這個大師幫忙了。”
“醫院都治療不到,我一個民間遊醫就更沒辦法治療了。”
“你就別謙虛了,聽人家說,很多絕症都讓你給治好了,數都數不清了呢!”還沒等草根開口,李小利有意迴避不提丈夫的病,岔開問:“老吵,有幾個兒女?”
“犯法了,超生了,三個,你們呢?”
“我們才一個,還是個女兒呢!”
“女兒也不錯嘛,從古到今都叫千金吶!”李小利笑,笑得有點像哭。草根似乎沒看見,問:“醫生說痞子得的是什麼病?”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李小利還是避而不答丈夫得的是什麼病,草根不允許她藏著掖著問:“是得了腎方面的疾病吧?”李小利忙著反問:“你是怎麼知道的,是有人講你聽了吧?”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就說是不是腎病吧?!”草根想講,他有五虎遁,還用問別人嗎?一掐五虎遁便知道了,可他沒說。
“對,是腎衰竭,得尿毒症了!”李小利原是想試探草根這些年醫學水平是不是像人們傳說的那樣,這也富貴人家的一種通病。
草根一口一個腎病,現在看來是等不到去給丈夫拿脈看病,再揭謎底的了,所以她只好說出醫生的診斷和治療了。
“怎麼得了這種病啊?”
“還不是因為喝酒喝出來的嗎,不喝酒人家又不給你工程。”
蔣長生當年帶著妻子和六個兄弟到了廣東,專做建築。不但與人建房子,還與修路,架橋和築海堤。因為豪爽做事踏實,又特別能喝酒,所以人家都願意把工程交給他來做。早已是賺的是盆滿缽滿,資產過億。
老話講財多得有命來受,這天早上起來,蔣長生感覺身體特別的疲乏無力,他以為沒休息夠,就又去睡了。
一覺醒來不但疲乏無力不減,還頭重腳重有點浮腫差點摔倒。李小利便說:“老公,是不是有病了,趕快醫院看看吧?”
在妻子李小利的一再催促下,蔣長生這才由妻子開車去醫院看病。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了一跳。
為什麼呢,因為到醫院一檢查,醫生告訴蔣長生,他得腎病綜合症了。
腎病綜合症發展下去可是尿毒症呀,尿毒症那可是不是癌症的癌症吶。蔣長生能不嚇得跳起來嗎?
醫生勸蔣長生趕緊住院接受治療,他便住院接受治療了。可是西藥中藥服了無數,不但不見好,還一天天在加重。醫生就建議蔣長生手術治療了,手術治療就是換腎。
醫生說近親的腎最好,李小利就瞞著蔣長生,把九個小叔子小姑子都找來了。九個弟弟妹妹都答應為蔣長生這個大哥捐腎,可是六個弟弟和三個妹妹的腎,竟然沒有一個的腎與蔣長生的腎相匹配得上。
內源腎配型不成功,外源腎又找不到,蔣長生只能邊接受透析治療邊等腎源了。腎源一直等不到,這透析治療也是一天比一天密。由剛開始的十天半月一次,改成一個禮拜一次。
一段時間以後又由一個禮拜一次改為一個禮拜兩次,三次……。而且還出現了咳嗽,氣急胸痛和吐血拉血的現象了。
知道醫院根本治不到,還可能瀕臨了死亡。財大氣粗的人最怕死了,想起草根的醫術和風水術,蔣長生便要求李小利陪他回來老家請草根治療了。
開車帶著丈夫回到雙河西村,由於外出以後,從不和草根聯絡,就沒有草根的電話號碼,於是李小利便開車去盤古找草根。黃向月說丈夫已經去灘頭還沒有回來。李小利便問黃向月要草根的電話號碼,一邊開車去灘頭接草根,一邊給草根打電話了。
李小利邊給草根講丈夫的病情,邊開車,現在都是硬化的柏油路了。所以她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把車開到雙河口東村了。
“怎麼不開車了?”看見李小利把車停在河邊不開下河,草根問。
“噢,河水太大了,小車沒法開過去,只能走路過河回西村了。”李小利說,帶頭走跳石過河。
由於她穿的是高跟鞋,邁過跳石時,好幾次想跌進河裡,她不得不把高跟鞋給脫了,一跳一跳地跨過跳石。
“這河怎麼還不架橋啊?”看見李小利很搞笑地跳著過河,跟後的草根問。
“山旮旯的,誰來架呀!”李小利的話一停,草根想講咯,你們那麼富有了,資產都過億了,怎麼不出錢架這座橋啊?架這麼一座橋,對於你們來說,不是毛毛雨嗎?
可是話到嘴邊,草根沒說著。
蔣長生的父母和伯伯已經作古了,還有伯孃在。這伯孃喊死不去廣東跟蔣長生,所以一個人留守在雙河口西村。
“蘭醫生來了?”見草根揹包,拿手袋進屋。蔣伯孃問,並馬上去堂上的大桌給草根倒茶水。
“伯孃,我來,我來!”草根趕忙放下揹包和手袋去搶茶壺,蔣伯孃說:“我倒也是一樣的啦!”
“要你老人家倒茶水,那不折我的壽了?”草根笑笑說,他搶過茶壺先給蔣伯孃倒了一杯茶,然後再給自己和李小利也倒了一杯茶水。
“怎麼很多人都住洋樓了,還讓伯孃住這種泥巴瓦房?”喝了一口茶水,草根端詳著蔣家的泥巴房子問。
“伯孃就愛住這種房子,說冬暖夏涼!”左前房門開處,蔣長生撐著一根柺棍出來說。
蔣長生雖然一身名牌,穿金戴銀的。但掩飾不住形將就木的病態。
他真的病得很嚴重了,頭腫臉浮,把一雙本來就有點小的眼睛擠壓得更小了。一雙腳由於浮腫,都是拖著走的,不拄柺棍根本不能行走。
李小利趕忙起身去扶丈夫,還拿一張板凳讓丈夫坐下。
“是伯孃愛住這種房子,還是你個痞子不捨得拿錢出來建現代化的樓房?”草根半認真半開玩笑問。
“真不怪長生,是我不願意住樓房,熱死了!”蔣伯孃說,還補上一句道:“七十三,八十四,我都八十出去了,還活得幾年?!”
“伯孃,你老身體還這麼好,紅光滿面的!”草根想講就是蔣長生兄弟都死了,不一定死得你。話到嘴巴邊,他改了:“伯孃像你這樣的身體,再活個一二十年,長命百歲都不成問題!”
“活不得那麼久了,活不得那麼久了!”蔣伯孃連連說,其實草根呼她身體好長命百歲,她可高興了。
蔣伯孃確實身體好,已經過八的人了。身體還飽飽滿滿的,頭髮不白,仍滿嘴的牙齒。腰不彎背不駝,說得不好聽點比李小利身體都還好。
“老吵,現在幫痞子拿脈看病,還是吃了飯再幫拿脈看病?”看見草根一直和伯孃說笑,李小利問。
“現在吧!”李小利端來一張小桌,草根拿來脈枕便同蔣長生拿脈了。
“老吵,人家是不是生命走到盡頭了?”草根拿完脈還沒開口,蔣長生先問了。
“不會,別胡思亂想!”草根若有所思說。
“那怎麼得這種病,治又治不好?”和很多有錢人一樣,錢越多就越迷信。問:“是不是祖墳,或者住宅出問題了?”
“你的祖墳和住宅沒有問題,有問題你還能發那麼大的財嗎?可能是你的執行有問題了!講你的出生年月日時我聽?”蔣長生說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時,草根掐指一算說:“是了,你這步執行出問題了。雖然八字命組成了天元坐財局。是個好命,發財了。可是!”
望一眼蔣長生,又望望李小利和蔣伯孃。草根話鋒一轉接著說:“可是你的日主一直有點弱,這步運又逢比肩劫財運,財多人弱便生病了。”
“這可怎麼辦?”蔣長生問,李小利也問。草根說:“減點財,修點陰功唄!”
“怎麼減,怎麼修陰功?”蔣長生和李小利的話一停,草根說:“拿錢出來架西村過村東的橋!”
蔣長生和李小利說:“那可不是一個小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