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回到家裡,越想越擔心表姐艾雨秀。越擔心表姐艾雨秀,他就越有點自責自己不該心軟,告訴表姐的行蹤讓蘇宏業母子知道。
想起自己反正是要出去的,換下天熱的衣服,穿上天冷的衣服,住一夜留錢給妻子黃向月,告訴三個兒女好好讀書。草根又出門了,不用說他是先來縣城莫家興這了。
“老吵,你怎麼來了?”看見草根走進屋,正在和妻子艾雨秀說事的莫家興問。
“白瘦母子到過你們這了吧?”草根不答反問。
“到過了呀,昨天下午到的,怎麼了?”
“表姐,對不起,我不該心軟告訴蘇家母子,你在縣城了!”草根對錶姐說,艾雨秀道:“別自責,你不告訴他們,也會有人告訴他們的,該來的終是會來的!”
“是呀,別自責!姓蘇的昨天來了,被我嚇的屁滾尿流,忙著跑了,沒事了的!”莫家興接嘴說。
“別大意,白瘦那個人我太瞭解了,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聽說蘇家母子被莫家興拿板磚嚇跑了,草根有一絲欣慰。但還是提醒說:“還是作一下準備好,說不定白瘦回去就上書法院了!”
“你說得對,他走時是叫我們法庭上見,老子才不怕他呢!”莫家興說,不過是逞嘴上之能罷了。雖然蘇宏業母子被他嚇走了,但莫家興一夜沒休息好,今天也沒心思去做買賣,買賣全交給哥哥去做了。
“法院是講理的地方,不是講蠻力的地方。”草根接著提醒說:“白瘦那個人極能耍嘴皮子,依我講還是早做應對的準備,最好能請一個律師!”
“是哦,表弟講得對哦!”艾雨秀說,女人總是比男人膽小細心一點。昨天下午艾希望要回學校,她都不準養子走了。當然是害怕蘇家母子把養了十幾年的希望奪去了。
“表叔,爸媽,不用請律師的,我都成年了,我不願意走,我看誰還能把我說走了不成?”艾希望從房裡出來說。
正這時有一個女子走進屋來,餘怒未消的莫家興問:“你還來幹嗎?”
“來找你呀!”女子說,她便是不請自來的肖美群,看一眼坐在一邊的艾雨秀,問:“不給人家介紹介紹?”
“肖美群,你要幹什麼?”莫家興拔高聲音問。
“不幹什麼!”肖美群一點也不生氣,嬉皮笑臉說:“兒子病了,得的是白血病。我和漢子的血型都不合,只有一種可能,孩子是我和你的!”
“還亂噴,想破壞我的家庭是吧?”
“人家哪裡敢?”肖美群不急不慢說:“別不承認,我到漢子那不久,就發覺懷孕了。不是漢子的,人家又沒和著別的男人,不是你的是誰的?求你了,跟我去醫院做個配型吧,醫生說只有骨髓移植才能救兒子的命!”
“還講!”莫家興怒不可遏:“你個死女人的,我憑什麼跟你走?當年無情走了,人家千辛萬苦找到你,你都不跟人家走。現在我再成家了,你卻跑來說什麼兒子!”
“那真是你的兒子啊,當時我不是不知道嗎,知道人家還不千方百計回來嗎?”肖美群說著說著便放聲大哭了,邊哭邊說:“就算我對不起你,孩子是無辜的呀!他很乖,讀書個個學期拿第一呢,就這麼完了,你一點也不心疼和自責嗎?”
“坐下來說!”女人總是多容易被打動一點,一直在看在聽的艾雨秀這時起身去倒來一杯水對肖美群說:“口乾了,喝杯水吧!”
“謝謝!”肖美群接水邊喝邊叨一句道:“一大男人,心胸狹窄得連個女人都不如。”
“老公!”艾雨秀真是一個善良的女人,順勢對莫家興說:“要不你就跟人家美群去一趟吧,不是我們的孩子,好讓人家再想別的辦法。是我們的孩子,錯過了那是會不得安寧一輩子的!”
“你不計較?”莫家興問,艾雨秀說:“計較什麼,誰還沒有一個過去?你對希望視如己出,我小心眼還是人嗎?再講多有一個親人有什麼不好?”
“照你這麼說,應該讓姓蘇的認希望算了,多一個親人有什麼不好?”
“那不同,蘇家那是奪,這是擁有,知道不?”艾雨秀的話一停,草根接嘴道:“老亂,表姐說得不錯,還是去一趟吧。不是好讓美群另想辦法,是也多有一個兒子不好嗎!”
“行,既然你們都這樣講了,那人家就去!”莫家興很爽快地說,說了還真的跟肖美群去醫院做了配型。
莫家興跟肖美群走了,草根和表姐說一聲,也去遊醫和看風水了。
還真讓草根說對了,幾天以後,艾雨秀便接到法院的傳票了。莫家興又還沒有回來。她急忙打電話給已回學校的養子,艾希望告訴養母:“媽,別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告就讓他告唄!”
“兒子呀,你爸又還沒有回來。媽怕你貪慕蘇家的虛榮,那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媽,生恩不如養恩大,再講我們家也不比蘇家差嘛。我爸馬上要開水果蔬菜公司了,蘇家除開有一點名譽以外,哪點比得上我們家?你就放心吧,我爸還沒回來,不是有我嗎!”
“你這樣說,媽就放心了,到開庭的時候記得回來啵!”
“記得,放心吧,到時候看兒子的!”聽養子在電話中拍得胸脯叭叭響,艾雨秀也就放心地等待法院的開庭了。
很快便到了法院開庭的時間了,草根接到表姐的通知趕了來。
莫家興在開庭這天也趕了回來,那兒子還真是他的兒子,配型成功又多了一個兒子,他可高興了。可是等他趕回到法庭門外,不見艾希望回來就高興不起來了。時間不人,最後他還是和妻子與草根先進了法庭。
蘇宏業真不愧是個洋博士,在法庭上振振有詞,氣勢壓人。一通陳述之後把親子鑑定書遞交給法官說:“希望法庭給予支援!”
“被告!”法官看了鑑定書後喊!
這時艾希望還沒到庭,莫家興更慌了,責備妻子說:“叫你打電話催希望一下,你不打,等一下法官就把兒子判給姓蘇的了!”
“昨夜人家就打電話給他了,他說會回來的,不回來有什麼辦法?!”艾雨秀說,她哪見過這種場面?丈夫慌,她就更慌了。
“肅靜,肅靜!”由於莫家興和艾雨秀慌亂中說話是一聲比一聲大,法庭內一下是一片嘈雜聲。法官得醒堂木一拍,高聲叫道:“被告,到你了!”
“來了!”只見一箇中學生匆匆走進法庭來,他就是艾希望了:“法官,我叫艾希望,就是原告和被告要爭的那個孩子。我可不可以代表我媽,也就是被告艾雨秀進行陳述和答辯?”
“被告,你的意見呢?”聽法官問,艾雨秀說:“我的意思是讓我兒子代表我!”
艾希望真不愧是個高材生,迎著眾人的目光一點都不懼怕,口才又極好了。得到法官的允許以後,他便開始答辯了。
與蘇宏業是半斤對八兩,針尖對麥芒,一陣陳述後。他問蘇宏業:“這時知道來要兒子了,我問你:我媽懷著我求上門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媽生我大出血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我家沒錢買奶粉給我吃的時候你在哪裡?我上學讀書拿不出錢的時候你又在哪裡?還小不想養,大了追來要,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爸爸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有你來尋你了!”蘇宏業像鬥敗的公雞,有點虛弱地說。
“你不知道,難道你身邊那個老太婆也不知道嗎?當年我媽是挺著一個大肚子求上門的呀,還去部隊找過你,回來的路上生的我吶!”蘇宏業說一句,艾希望頂一句,一點情面不留。
“孩子,我會補償你的,加倍補償你!”蘇宏業的話一停,艾希望便上了:“怎麼補償,錢嗎,名嗎?我告訴你晚了,我不希罕!”
“我有一個很好的家庭,這個家庭有愛我的爸爸和媽媽,還有愛我的大伯和妹妹。我本來是應該姓莫的,可我爸爸心好,說要記住我死了的媽媽不用改姓,看你有這樣的胸懷嗎?”
“孩子,別說氣話了!”艾希望的話鏗鏘有力,讓蘇宏業聽的是心驚肉跳,後生可畏。但他仍不甘心說:“你現在的家庭再好,他也是個下等的家庭。回到蘇家來吧,你可以住洋樓,開小車,出國留學像爸爸一樣做個洋博士,過上社會名流的生活!”
“住棟破樓,開一輛破車,出過幾天國,就是社會名流了嗎?這樣名流我不希罕,也能辦得到!”說到這裡艾希望不忘記在蘇宏業的心口捅一刀還撒上一抓鹽:“聽說你在二十幾歲還在農村修地球呢,不是走狗屎運,遇上國家恢復高考,又得草根叔的幫助。恐怕你現在還在農村修地球呢!你那樣的人都能做個洋博士,我所處的年代比你那個年代強多了,一定會比你更上一層樓的”
一席話說得蘇宏業無言以懟,加上艾希望已經是成年人,法院自然是宣佈蘇家敗訴,艾雨秀和莫家興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