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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奔奔波波只為兒女

“老吵,等等!”看見草根要走,薛如花便急忙叫了。草根回頭問:“想講什麼?”

“去幫找個地方,葬我公公呀!”薛如花指著梅家堂屋上躺倒的杜應忠說。

“那這位哥哥怎麼辦,他可是特地去灘頭把我請來的呀?”草根反指著站在身邊的男人說。

“他那不是小葬嗎,可以等得的嘛。我公公這可是大葬呀,天氣開始熱炎了,可不能久留呀!”薛如花求著說。

因為是同學,又是杜曉雲的老爸,所以草根便叫那個男人先回去了,跟著杜作之去尋地方下葬杜爸。

薛如花回村去叫來一二十個村鄰兄弟,一些人抬著梅家給的棺材,一些人抬著杜應忠。到苦竹坪村邊入殮,挨草根尋得地方了就抬去下葬了。

叫瓦廠的小工和她一起弄了一餐飯,大概用去百把塊錢吧。給二十塊錢謝謝草根,薛如花純純得了九百八十塊錢。現在的九百多塊錢算不了什麼,可那時的錢值錢呀!薛如花利用那近千塊錢再請了一個好點的師傅,又開了一個新窯,不幾年可是賺得盆滿缽滿的!

葬下了杜應忠,草根便去那個男人家裡了。幫那個男人尋得地方擇好日子,草根正想走,卻有一個青年男子站在門外問:“蘭先生,還認識我麼?”

“認識呀,你不是鎮上的傑明嗎?”幾天前,莫支書帶著草根到鎮上幫本家人看風水,吃飯的時候就是這個莫傑明作的陪。問:“找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吧?”

“對,本家有一個老人不在了。我去灘頭,我伯說先生去苦竹坪了。我就尋來了,快跟我去尋地方擇日子,大家都等著先生了!”

“行!”草根背上行囊,拿著手袋出門上莫傑明的單車便來青龍鎮了。

到鎮上草根剛從後架下單車,一輛班車開來,在離草根不遠的路邊停下。但見黃道爾和杜曉雲拉著一兒一女從車上下來,草根想躲都沒地方躲,只好迎過去問:“二位,這是從哪回?”

“廣東!”杜曉雲不做聲,也不知是尷尬還是唐突。黃道爾則問:“你呢,什麼時候又來青龍鎮了?”

“剛剛!”看一眼杜曉雲,以為他們是回來奔喪的。草根忍不住說:“你們這時才回來,昨天老人就送上山了!”

知道草根是說自己的,杜曉雲這才忙著問:“送上山了,哪個老人送上山了?”

“苦竹坪,杜爸呀,怎麼你們還不知道?”草根說,那時雖然沒有長途電話。可是有電報可以打,他以為杜作之早打電報給遠在廣東的妹妹了,所以杜曉雲這才和丈夫孩子一起回來的呢。

“我爸不在了,他是怎麼不在的?”到底是親生父親,血濃於水,杜曉雲忙著問。

草根把知道的一講,杜曉雲便哭開了:“爸呀,爸!你死得太不值得了,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呀?講那種辣火厲害的女人娶不得,你怎麼不信不聽啊?!”

杜曉雲這麼一哭,她的一雙兒女也跟著哭了。一時間引來半街的人轉頭看向這裡,黃道爾責備說:“你看你,這麼忍不住,人多的地方也放聲哭。你哭孩子也哭了,人家都嘲笑了!”

大凡夫妻之間,是一方追另一方,最後走在一起的。那麼追的一方的地位永遠低於被追的那一方,當年黃道爾不顧一切地追到廣東去。雖然獲取了杜曉雲的芳心,也生有一對兒女,但是在家裡,在人前永遠是杜曉雲說了算。

“人家哭人家的,關你什麼事?”只聽杜曉雲說,她說了也不管一雙兒女了,直接向對面的市場走去。

“你去哪?”見妻子不管兒女,後備箱的行禮也不要了,黃道爾便問。

“要錢紙蠟燭香!”

“回來不走了,明天再去要就不行了?反正老人不走已經走了,晚幾天再去上墳不得囉?!”

原來黃道爾不顧一切追到廣東去找杜曉雲,黃爸倒是沒有什麼。可黃媽杜院長就受不了了,天天催著丈夫黃縣長去廣東把兒子黃道尓給找回來。說什麼奔奔波波只為兒,如今兒子都走了還有什麼意思。

黃縣長一開始不以為然,隨著年齡的往上長,特別是到了快退休的年齡,就有一種思兒的情愫了。而且是越老越迫切,所以今年縣長大人便去廣東尋兒子了。

到廣東多方打聽,黃縣長終於在深圳一傢俬立醫院找到了兒子黃道爾和兒媳杜曉雲。

杜曉雲和黃道尓都是工農兵大學生,說白了就是一箇中專畢業的水平。杜曉雲一開始到廣東去,是和人一起開了一傢俬人診所。

黃道爾追到廣東了,也加入了這家診所。可是由於醫術一般,做著做著診所便開不下去了。

診所倒閉了,黃道爾和杜曉雲也就進了一傢俬人醫院。因為是工農兵大學畢業,工資待遇都不是太高,加上有一對兒女,日子過得一直緊巴巴的。

黃縣長找到兒子和兒媳,許以透過關係恢復從前的工作。就這樣杜曉雲和黃道爾便帶著一雙兒女回來青龍了。

“這個死女人的,一回到家鄉又有脾氣了!”看見妻子頭也不回,就進市場買錢蠟燭香,回苦竹坪給老丈夫上墳,黃道爾解嘲地說。

“孝敬老人是人之常情嘛!”草根笑笑說,說了一句便跟著莫傑明去莫家,給那個歸世的老人家尋地方擇日子了。

那個莫家老人下葬結束後,想起妻子一個人在家,既要帶著幾個月大的兒子,還要耕田種地,草根便搭車回家了。

“老吵,我終於找到你了!”草根剛剛在雙河口下車,等回白龍的班車。一輛班車從白龍方向開來,在他不遠的地方停下,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就說了。

“老爛,是你!”看見是同學林大平,草根問:“找我什麼事?”

“找你預測唄!山果不見了,昨天我到你那,向月說,你去青龍灘頭了。早起我出來搭車準備去灘頭尋你,沒想到在這遇上你了!”

山果是林大平的兒子,取這麼土氣的一個名字大概是因為在山裡果園生的兒子吧!草根問:“怎麼不見的?”

“別說了,都怪我大意了!”林大平自我責備說:“山果不是頭髮長了嗎,我就帶他去鎮上理髮了。到鎮口山果講尿尿,我也要尿尿。下單車留山果在外面尿尿,我進廁所去,等我從廁所出來山果就不見了!”

“那你就不找嗎?”

“找了,怎麼不找,發動所有的親戚朋友找。把木龍鎮翻個底朝天,就是找不見人。記起你的五虎遁,我便搭車來找你了。”

“山果是哪天不見的?”草根問,林大平說:“前天的十點鐘前後。”

“人被拐去外省了,是東南那個省!”草根掐完五虎遁後說,跟著問:“你報警了?”

“報了,警察詢問情況後說,近幾年失兒子的事件時有發生,說他們也沒辦法!謝謝你,有個確定的地方,找起人來就方便多了!”

“不用,一個省地方好寬呢!”

“那也總比沒方向強吧,噢,對了,老亂得了個千金,叫你去他那打一轉!”

“你到過縣城了?”

“不是,他以為你還在芭芒山,特地到芭芒山找你,我講我去盤古,他便交待見到你講你聽了!”

不用問,莫家興找自己去縣城就是去擇日子做湯餅酒了。以草根和莫家興的關係,加上艾雨秀又是他的表姐,他不能不去。

所以草根先不回家了,又一輛從白龍開來的班車到了,他便和林大平上車了。

“老梟,老流,老眯和疤頭幾個人還好吧?”上車坐下,草根便問林大平了。

“還不是像從前那樣!”林大平說,草根問:“幾個的老婆都生了吧?”

“都生了,老梟,老流和疤頭那還是女兒,老眯那還是兒子。老天爺太能折騰人了,想要兒子的給女兒,想要女兒的綠兒子!”

“他們還繼續在芭芒山遊擊吧?”

“繼續,奔奔波波不就是為兒女嗎?幾個說不達目的決不罷手!還是你命好,,既有兒又有女。我一個兒子都保不住!”林大平長長嘆一口氣說。

要說林大平還真是一個義氣,可以為朋友兩脅插刀的漢子。那麼多人去芭芒山遊擊,不但增加了他的負擔,還影響他不敢超生了。

“別灰心,山果失不了的,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草根說,林大平道:“不灰心,借你吉言,我一定要找到兒子的!”

兩個人說著話,很快就看見木龍岔路口了。見林大平不下車,草根問:“老爛,不下車回木龍一趟呀?”

“不回了,搭車到縣城直接去那個省!”林大平的話一停,草根便說了:“五虎遁不是絕對的,有時也會有錯的!”

“我相信,錯不了!”林大平很肯定說,車到縣城停了。與草根一起走出汽車站,他便跑步去火車站。

看見林大平跑著走去火車站的背影,草根很有感觸地自言自語道:好一個奔奔波波只為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