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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坐堂醫生

事情定下來了,怕表哥範志清反悔。林巧蘭對範母說:姨,拿鑰匙給人家去開小雜房的門。打掃打掃好讓蘭醫師鋪床休息,走一半天山路人也困了。

範母拿來鑰匙,林巧蘭就拉著草根去後院了。後院有兩間矮小的房子,左間是范家的廚房,右間才是堆破爛的小雜房。後院有一個院門,直通外面的巷道。巷道右拐就可以去圩市上了,進出非常方便這是最讓草根滿意的地方。

小雜房堆滿了各種破爛,大都是范家不用了又不捨得丟掉的東西。林巧蘭這個人做也做得,耍起懶來也懶得。開啟小雜房,她就撈衣挽袖去廚房拿來掃帚和箕斗了。先掃門口的蛛網,再進去掃小雜房裡的蛛網。草根把揹包放下也跟了進去,一個負責把破爛摟出來外面放,一個負責打掃裡面的塵土。

林巧蘭和草根相互配合黙器,很快就把小雜房打掃乾淨。看著小雜房只有一張空床和一張舊書桌,沒鋪沒蓋林巧蘭懶得去問範母。轉身就走出去買來鋪的蓋的,看著嶄新的被子和床墊,草根問:多少錢,人家給你?

馬後炮,人家出去買的時候裝逼。這時講錢了,不要!林巧蘭大大咧咧說,草根硬拿錢出來。她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快點鋪床,鋪好床好好休息睡一覺明天正式坐診!

林巧蘭堅決不要草根的錢,在草根鋪床時,她不知去哪裡摟來一卷電影畫報,把有點剝脫的牆壁裱糊得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之後她又去外面要來一碗肉粉,看著草根吃了。這才說一聲好好睡一覺,吃夜飯的時候再來喊你!拿上碗筷走出門去了。

也不知是收草根的伙食費過高了,還是另有所圖。範志清叫母親去買來魚肉,豬肉,雞肉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招待草根和林巧蘭。

上桌了草根就說自己不會喝酒,範志清堅決不允許。說:一個男人不喝酒還是一個男人嗎,在這個社會上混什麼混?自己看看什麼菜譜,不喝一點酒講得過去嗎?

圓桌中間的火爐火響呼呼,雞肉在鍋中滾泡泡的,和著蔥薑蒜芹菜山姜八角的香氣升騰飄滿一屋。一碗黃豆燜鮮魚加上姜蒜芹菜辣椒,一碗炒花生米,看著就讓人來酒癮,想大唱李白的《將進酒》。推不過,草根說:那就來兩杯,你是知道人家的酒量特別低,只能奉陪一兩杯。

兩杯就兩杯!可是草根喝了兩杯酒以後,範志清又篩了一杯遞來。說:見二得有三,不喝就是看不起老同學!

範志清那點小心思,哪裡能逃過林巧蘭的眼睛?她說:表哥,老吵酒量低,表妹陪你!範志清眼一瞪說:好男不跟女鬥,有你什麼事!拿酒杯碰上草根面前的酒杯,說:還是一個站著篩尿的逼漢,老老實實把酒喝了。

草根從前酒量是很低,三杯酒下肚臉就紅得如火燒山一般,再喝下去可能就得扒下不動了。可是到灘頭當教師,特別是後來做了醫生以後,他已經煉出公斤頭的酒量了。一來不想和別人斗酒,特別是範志清這樣的同學。二來是初來乍到又有範母和林巧蘭在,不想讓範志清扒下難堪。被範志清逼得沒辦法了,草根拿起酒杯,一昂脖子把酒倒進口裡了。

這才像個站著撒尿的男人嘛!範志清說了把杯子滿上,一杯不了一杯跟草根碰杯,對喝起來。結果碰不上十杯酒他連酒壺都拿不穩,再喝兩杯便扒下了。草根的臉才微微有點紅,林巧蘭投來讚賞的目光,範母則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

一夜無話,第二天草根便開始坐堂了,不用說他的第一個病人就是林巧蘭了。早起草根才進廚房漱口洗臉,她就來廚房了,見到草根就說;老吵,快點漱口洗臉好到堂上幫人家拿脈開方!聽人說,早上拿脈斷病最準了!

依你講,吃罷早飯,中午,下午醫生就不用拿脈看病了?工作穩定了,又喝了一點酒,昨晚上床草根一覺睡到大天光。精神十足地準備著在自己的家鄉做出一點成績來,不能一鳴驚人,至少要在白龍這個地方站穩腳跟。他說:中醫斷病不止拿脈,還有望聞問呢。透過四診合一診斷明確病從何而來,到了什麼程度。然後遣藥組方把病給治好。

我不管,反正漱口洗臉了,你得第一個幫忙人家拿脈!

林巧蘭昨夜和範母睡在樓上一間房裡,把從草根那裡聽來的話都講給這個姨媽聽了。其中不乏誇大之詞,就等著草根露上一手了。

好,你第一個!草根漱罷口了,邊洗臉邊問;你表哥起床了?林巧蘭問:什麼意思,還想鬥扒他呀?

人家有那麼小心眼嗎?草根洗了臉邊拿手巾去掛邊問:拿了脈開方不得撿藥嗎,你表哥不起來誰給你撿藥?

那你先到前堂去,人家上樓拉他起來。林巧蘭風風火火進屋上樓去了,草根也就來前堂了。

范家藥房算是白龍鎮上第一傢俬人大藥房,下層做藥房上層睡人。走後門進,有一堵隔牆。隔牆的左邊有一個不大的房間,大概是庫房。右邊有一架木板樓梯通上樓,走中門進才是賣藥的地方。

左邊是西藥櫃檯,右邊是中草藥櫃檯。和所有藥房一樣西藥櫃檯要比中藥櫃檯大。在中藥櫃檯的前面靠視窗的地方有一張小桌,小桌前後各有一張靠椅。小桌上有個小小的脈枕,那就是平時範父拿脈開方的地方了。

蘭醫師早!範母早就來西藥櫃檯裡站了,見草根進來先打了一聲招呼。草根應一聲姨早,她便指著小桌說:那就是你坐堂的地方了

我表哥起來了,幫人家拿脈了!草根才到診桌後的靠椅上坐下,林巧蘭便從樓上下來了,走到診桌前的椅子邊便撈手問:先左手還是右手?

你說呢?知道林巧蘭在試水,草根笑盈盈問。林巧蘭笑著把右手放到脈枕上,草根便給她拿脈了。

拿了右手,剛換左手範志清漱口洗臉也來了。他昨晚想把草根灌醉,讓草根出出洋相給個警示。沒想到草根沒醉著自己倒醉了,連草根和林巧蘭包括母親扶他上樓睡覺都不知道。此時睡眼腥松地站在中草藥櫃檯裡,範母從西藥櫃檯走過來說;蘭醫師給巧蘭診脈,不過去看看?

範志清眉毛一揚說;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拿脈看病嗎,又不是沒見過!範母恨鐵不成鋼似的,嗔道:你個仔的怎麼就不能虛心一點,你爸無師自通只學得一點皮毛。人家那可是第一名師的關門弟子,又有兩證的醫師呀!

什麼名師的關門弟子,依人家看就是個繡花枕頭!範志清話是這麼說,耳朵和眼睛還是時不時往診桌那方向聽和瞅。說不動兒子,範母就到近前觀看了。

大鎮就是大鎮,清早一開門就有人結隊來藥店來了。本來診脈後草根是想依四診合一問一問林巧蘭的,一看進來那麼多的人,範母和範志清,一個在近前觀看,一個在中草藥櫃檯裡偷瞧。他改主意了,對林巧蘭說:依脈來看,你得婦科炎症了。平時常有惡臭。來大姨的時候不但不爽還有塊,姨前姨後都疼痛難受對吧?

不錯呀,全讓你給說中了!林巧蘭脆聲脆氣地說,跟著問;先前不是說望聞問切才能斷病嗎,怎麼轉個眼憑拿脈就把病給斷了?

誰叫你那麼急的,不濛濛你一下行嗎?草根笑了笑,他不想過多的解釋。說:你這個病雖然,有些時日了,調理調理很快就能痊癒的!

說你胖人就喘,少廢話開方吧!草根拿筆開方,林巧蘭就拿方去表哥那撿藥。

一個男性觀看者問:醫生貴姓?草根說:小姓蘭!

蘭醫生,給我拿一手脈吧!

好呀!男性患者把手放到脈枕上,草根便給其診脈了。拿了左手拿右手,看了舌苔後說:老人家,你得老哮喘了,經常感覺口乾咽燥,咳吐白沫一樣的痰對吧?

對,對,太對了!男性患者笑著說:我這個病太折磨人了,也得好幾年了。看了數不清的醫生,也不見好轉煩死人了。

病好醫生到,說不定我能把你的病給治好了。草根這麼有自信,男性患者說:真是那樣,錦旗紅包謝你!一看草根開的處方,他就說:這不是清燥救肺湯嗎,有較果嗎!

看來男性患者是個懂中醫的人,草根笑笑說!老人家,是清燥救肺湯不假,沒看後面還有蜈蚣全蠍嗎?抓幾副藥回去吃,沒效果拿處方來找我。

聽草根這樣說,本來打算來范家藥店,自己買些藥服的男性患者,拿著處方去中藥櫃檯那抓藥了。看著草根那麼自信,還打包票一個女性患者坐下來說:蘭醫生,也給我拿一手脈!

草根正要應,卻聽中草藥櫃檯那傳來了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