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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人與人之間都是利益關係

聽見有人在外面喊,知道是草根得兒子請喝的喜酒。女人們說:“走,喝喜酒去!”有人便對黃向月說:“走,向月一起喝酒吃飯去?”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黃向月的話一停,蘭母說:“剛剛生產完,不去也好。媽去吃了,鏟點回來給你吃!”

“我拿得回來了!”草根走進茅廠說。

“哎喲喂,真的是模範丈夫啵?!”女人們邊取笑草根邊走出了茅廠,蘭母也拉著大小兩個孫女跟在女人們的後面走了。

在幾十家住戶的中間有一個大廠,如兩間屋一般大。是草根設計叫搭建的,既可以方便誰家有人來臨時搭個鋪休息,又可以方便男人們在一起喝酒議事,還可以在下雨天去不了哪在這打牌動棋侃八卦。

此時大廠中間升起好幾堆炭火,中間的三角架上放著個大菜鍋,還在外面就可以聞著饞涎欲滴的酒肉香味了。

見蘭母拉著兩個孫女進來了,男人們都向老人家道恭喜,女人們則拉著蘭母與自己坐一席。

一會兒草根來,大家便開始喝酒吃飯了。酒過三杯,男人們便說了:“老吵得兒子了,這下可以回去了吧!”

“怕是難回去了!”草根說,男人們問:“為什麼?”

“要交款子呢,成千上萬的款子去哪裡要?”知道的曉得的不做聲,不知道的問草根:“你老兄可是有兩門那麼賺錢的手藝呢,難道還不早攢有那點錢了?!”

“攢什麼攢,江湖一把傘,許吃不許攢。我就是那猴子偷苞米的命,偷來偷去就剩手裡的那一個!”草根說。

“伯孃,想不想兒子兒媳一家回去?”聽草根訴苦,知道草根的難處,歷來風趣幽默的蘇志成帶頭撩蘭母問了。

“想呀,做夢也想呢!”蘭母說,她怎麼可能不想大兒子和大兒媳回去呢!大兒子宣佈回去了,大兒媳一定會跟起回去的。

這樣一來,又像從前一樣生活費有大兒子包去弄了,田地還有大兒媳包種和包管呢!如此一來平時吃用,人情來往都不用蘭母操心了,她何樂而不為呢!可是剛剛在大兒子和大兒媳廠裡,女人們的談話,以及現在大兒子和男人們的一問一答又讓她擔心起來了。

“想讓他們回去,就準備錢唄!”蘇志成和幾個人說。

“我們老了,哪要錢準備?”蘭母弱弱的道。

“家裡不是還有幾個牛嗎,把那幾個牛賣了再去籌點錢,不就可以讓他們回去了?!”

蘭母心裡早有準備,說:“那幾個牛可是老頭子看管的呀,要賣也得回去和他說了才行嗎!”

聽蘭母這樣說,男人們便不逼老人表態了,大聲叫喝酒。

住一夜蘭母就帶著大孫女回家了,隔幾天她又一次來了。到大兒媳滿月這天她又來了一次,極力勸大子和大兒媳跟她回家了。男人們和女人們又都說最大不過芭蕉葉,最爛不過芭蕉葉的話,回去沒錢交罰款,最多不是拿去結紮,難道還能殺人吃肉嗎?!

黃向月覺得大家說的有理,於是就答應跟著婆婆回家了。

人與人之間都是利益關係,一旦涉及到利益關係。就算是父與子,娘與女,也會像叫化子向的火,各往各的身邊扒。

草根和黃向月不回來,蘭父和蘭母天天盼著大兒子和大兒媳回來。如今真的回來了,一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了,蘭父和蘭母便反悔了。

這不草根和黃向月回來的第二天,村上的計生員就進屋了。而這個計生員就是小堂兄蘭水根,真的冤家有時候路就是那麼窄。

“兄弟回來了,得去交罰款和結紮了啵?!”蘭水根進屋便說了。

“要交多少罰款?”聽蘭水根說要交罰款,蘭母便問了。

“既搶生又超生,怎麼也得一萬以上!”蘭水根的話一停,蘭母就說了:“你兄弟拿不出錢呀,能不能……”

“拿不出錢就拿東西來頂!”蘭母的話還沒說完,蘭水根便打斷了。蘭母說:“他們好幾年都不在家了,田地不種有什麼東西可以頂?”

“家裡不是還有幾頭牛嗎?”蘭水根的話一停,蘭父便說了:“那幾頭牛是我們的,我們早就分家了。一分做三家,老大一家,老二一家,我們一家,那牛他們兄弟都沒有份子!”

“早不講分家,晚不講分家,偏偏這時講分家,誰信?!”蘭水根補上一句說:“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不見拿錢去交給我,我就帶人來把家裡的牛和貴重物品都拿走!”

丟下這句話,蘭水根便神裡活現,老子天下第一走了!

“老大這可怎麼辦?”看著蘭水根走了的背影,蘭父問,蘭母也問!

“我講不回來,你們偏偏要我們回來,這下見了吧!”草根還沒開口,黃向月先說了。

“誰知道是這樣啊,知道是這樣就不叫你們回來了?!”蘭母說,說著說著還哭了。她邊哭邊問草根:“老大,講一句話呀,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們走唄!”又是草根還沒開口,黃向月搶先說了。

“走,人家都見你們回來了,你們一走,人家不但要把牛牽走,恐怕還得連著房屋也給扒走了!”蘭母說,說完便放聲大哭了。

“我看哪個敢牽我的牛,扒我的屋,老子不和他拼命算他狠!”蘭父咬牙切齒說。

“你就稱嘴雄吧,人生似鐵,官法如爐,你看看明天你那個死親侄子敢不敢帶人來牽你的牛,扒你的屋?!”

蘭水根說得到做得到,是出了名的,而且兩家貌和神離,關係一直很微妙,蘭父哪能不明白?但他還是鴨子死了嘴硬說:“我才不管什麼鐵不鐵,爐不爐的,誰讓我活不下去了,我就和誰拼命!”

“老大,你說一句話呀,想看著你爸和人家拼命呀?”大兒子一直不做聲,蘭母拔高聲音問。

草根倒是不擔心父親會,也敢和人家拼命。父親一直是一個懦弱的人,敢和人家拼命就不會事事聽母親的,還受人擺佈了。這一點弟弟木根和父親特別的相像,被女人管得如同規子一般,都不敢申言一聲。

他現在擔心的是,自己真的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來交罰款,小堂兄真的帶人來把牛牽了和扒房子怎麼辦?

不管是牽牛還是扒房子都等於要了父母的命,他是一個孝子,而且還是因為他的事。聽母親拔高聲音問,草根說:“那我出去看看!”

草根說了,便出門去村裡了。蘭寶根現在做了村主任,所以草根進村了就直接去寶根的家。

“兄弟,聽說生兒子帶回來了?”見草根走進屋,蘭寶根問。

“回來了!”草根坐下說,蘭寶根道:“不夠意思,回來了也不講來報個喜!”

“哥現在可是盤古的土皇上,一個犯罪分子敢來報喜,不是自投羅網嗎?!”

“什麼土皇帝,笑話諷刺人了吧?蘭寶根笑笑說,跟著問:“水老鼠到兄弟那了吧?”

“到了,所以人家就來哥這裡了。我就奇了怪了,這計生員怎麼就換成他了?”

“你們有個同學在縣執行隊當隊長知道吧?”草根點點頭,蘭寶根說:“就是這個隊長點名要換原來的計生員,讓水老鼠兼任的!”

“那個隊長同學不是在青龍碰上硬茬子下臺了嗎?”聽說是杜敬橋讓水老鼠做的計生員,草根問。

“沒有,人家後臺硬,降級調來白龍做計生站的站長了!”蘭寶根說了,笑笑問:“出去這麼多年,早弄得錢交罰款了吧?”

“成千上萬的,怎麼弄?這不水老鼠進屋說牽牛,又扒房子,人家不是找哥來了?”

“來找我,我也沒有辦法呀?水老鼠那是直接聽命於鄉里,村委管不了吶!”

“有,哥有辦法!”草根伸嘴到寶根耳邊細細說著,蘭寶根道:“這個辦法好,既然和杜站長有那麼鐵的關係,還不馬上到鄉里去,有我證明就沒事了的。”

“哥,會吃還得會抹嘴,兄弟現在不方便去,還是你幫兄弟去吧,只要對杜站長,講一句苟富貴勿相忘,他就知道怎麼做了的!”

“行,這個忙哥幫了!哥這就搭車去白龍!”蘭寶根出門去鄉里了,草根就回家。

第二天蘭水根還真的帶五六條牌來草根的家裡,又是牽牛,又是拆門窗扒瓦的。正這時一輛吉普車開來在坡腳下停了,一個幹部模樣的男人衝上屋前來說:“等等!”

“站長,你來了?”看是杜敬橋,蘭水根停下牽牛問。

“來了,他的牛不能牽,房也不能不扒!”杜敬橋的話一停,蘭水根便不甘心地問了:“為什麼,杜站長不會故意包庇吧?”

“包庇什麼,依照政策不是超生者的東西就不能動。他們早分家了,老人的東西不能動,我們不能搞誅連那一套!”

“早不講分家,晚不講分家,這時講分家,誰能證明?”蘭水根煮碎米粥說。

“我能證明!”一個男人跑上屋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