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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這就是親兄弟

聽說當年讀書的五七中學遷回縣城了,草根忙問:“不知道呀,什麼時候遷走的?”

“今年年初,遷去縣城河東,改叫二中了!”杜敬橋邊開拖機下坳邊說:“如今的河東,大搞建設,道路成形,高樓林立,說不定哪天會超過老城河西呢。”

“那是肯定的!”草根想說自己早就預料到了,一想他又改了,沒必要在杜敬橋這樣的同學面前自吹自擂。說:“城東,既有汽車站,又有火車跑,地方還寬,不超過河西老城才怪呢!”

“老吵,下坳的路很拋跳的啵,坐穩,扶好了!”杜敬橋囑咐說。

“知道的!”下坳的路還真的比上坳的路還難走,坑坑窪窪的特別拋跳。直到下完坳,草根這才心有餘悸地問:“這路恐怕從來就沒有人保養過吧?”

“鄉下的機耕路,又不是國道省道,誰來保養,每逢下大雨過後,都是我拉些沙石來填呢,不然更坑窪難走了。田地到戶就是這點不好,各人自掃門前雪,想做一些公益事業特別的難!”

“那這條路,當初是誰出錢出力修的?”

“幾個村出錢出力修的唄,都杆往外是幾個大隊聯合修的,石盆到都杆這段路全是石盆幾村人出錢出力修的!”杜敬橋很自豪地說:“高中畢業回鄉了,我就和傻狗幾個人組織籌備修路了。說服大隊小隊幹部,動員社員群眾參加,用了不到兩年的農閒時間就把這長達七八公里的路給修成了,拖拉機也是修成路那年買得的!”

“就是因為為頭修這條路,這才和傻狗一樣做大隊幹部的吧?”

“你以為呢,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天上掉餡餅的。不勞而獲是人家,不是我們這些農村平民子弟!我們這些平民子弟每前進一步,都靠自己努力才能得來的!”

“講得好,為你點贊!”草根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說起佩服這位土狗似的同學的話來。

“唉!”杜敬橋長長嘆一口氣說:“當年,我們的祖先不知怎麼想的,遷到這麼艱苦困難的地方來住!”

“還不是因為戰亂,或者躲避誅連九族之罪嗎?不然的話誰願意遷來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來住!我們地方大部分人的祖先,不都是這麼遷來的嗎?”前面出現岔左岔右向前三條機耕路,草根問:“你家在哪個村?”

“石盆大村!”杜敬橋說,方向盤一打拖拉機右拐,很快到了山腳下一個村子。拖拉機開進一個掛著石盆村委會牌子的院子裡,杜敬橋停車對掛著代銷店牌子的屋門口大喊:“清嫂,貨拉得回來了,快點出來拿!”

很快有個中年婦女笑眯眯地從代銷店裡跑出來,杜敬橋對草根說:“走,這下可以回家了!”

杜敬橋爬上車桶去拿下草根的揹包和手袋,草根伸手說:“來,給包我背?”

“得了,我幫你背了,走吧!”杜敬橋背起包,還拿手袋走了。草根又講一句,杜敬橋這才把手袋遞給草根。於是一個揹包,一個提手袋進了村。

“你們村蠻大的呀!”大村道路縱橫,一家連著一家,草根說。

“不然怎麼叫做大村,有一百三十幾接近一百四十戶人家呢!”前面巷口有一家屋,杜敬橋指著說:“那就是我家了。”

“這房子不錯呀,還說沒房屋住,要建房!”看著三間大瓦房,草根說。

“兩家人住的啦!”杜敬橋無奈地說:“我家三口人。小叔家有七口人,十個人住三間瓦房,你講該不該建房?”

“這樣講,確實應該建房了。”

“家醜不可外揚,講你聽也無妨,人多住在一起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杜敬橋的話還沒說完,但聽屋裡大鬧天宮似的。有人哭有人喊,杜敬橋忙著跑過去,還在大門外就暴粗口了:“臥槽泥馬,你們敢打我爸我媽!”

杜敬橋暴過粗口,放下揹包於門口邊便衝進屋裡。草根忙著跟過去,只見堂上亂成一鍋粥。一邊一個男人被一大三小四個男人圍著撕扯,另一邊一個女人被一大兩小三個女人圍著撕扯。

不用問被圍著撕扯的男女就是杜敬橋的父母,而圍著撕扯的男女就是杜敬橋的小叔一家七口人了。

杜敬橋進屋就操起門背的一根木頭扁擔,發瘋似地衝了過去。小叔一家仗著人多,不但不放開杜爸杜媽,還給人去拿來扁擔棍棒和杜敬橋對來。

“你們都給我住手!”眼看一場家庭惡戰就要開場,草根不得站在大門口大喝一聲:“別打了,都給我住手!”

杜敬橋像是聽不見一樣,拿著扁擔橫掃亂舞。小叔那邊也甘示弱,拿扁擔和棍棒飛舞而來,一時間乒乓邦邦的木頭碰撞響聲不絕於耳。

“還不住手是吧,那你們乾脆打我死算了!”草根又是一聲大喊大叫,仍不能制止這場惡鬥,他想都不想便衝到雙方械鬥的中間去。

草根擋在中間,杜敬橋當然停止不打了。小叔那邊見是陌生人擋在中間,自然也是放下扁擔和棍棒了。

“你們告訴我,為什麼吵架幹仗?”杜敬橋的父母不做聲,小叔那邊也沒人吭聲,杜敬橋則像拉風箱似的喘著粗氣,很明顯是由於情緒過於激動造成的。

讓草根感到奇怪的是,杜家鬧的滾翻朝天,竟然沒有一個村上人前來圍觀和勸阻。像農村一般家庭吵架打架都會有人來勸架的,沒有人來勸架。證明這家人和不得村上人,或者經常吵架鬧架,左鄰右舍都勸煩了,習以為常不願勸了。或者是這家人得罪人多,人家恨不得他們窩裡鬥到死呢。

草根想把上面的話講出來,你看你們打鬧這麼久,都沒有一個人來勸解,還不知道兄弟團結嗎?一想他又換一種口氣說了:“一個不做聲,那我也懶得管了。管你們牛鬥死馬,馬鬥死牛。”

聽見草根這樣說,看樣子草根真的要走了,小嬸這才說:“他打死我的雞!”

“你的雞天天偷吃我們家東西,講你們聽,你們也不理,不打死留來做什麼?”杜媽說。

“你的雞不偷吃我們的東西呀?”小叔的幾兒女道。

“哪天偷吃你們的了,你們講呀?”

兩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又鬧了起來,聽一會兒草根總算明白了。

原來是小叔家的雞偷吃了杜敬橋家的食物,杜爸一塊泥團擂過去,原是想把雞給嚇走的,沒想到泥團砸在雞頭上,雞抻幾抻死了。小叔家的人就問賠了,杜爸以小叔家的人故意放雞吃自己的東西,又不是故意打死雞為由拒賠。於是兩家人便鬧了起來,最後還動了手。

杜家今天發生的事情,和當年自己家發生的事情何其相像。當年也是因為蘭水根家的雞偷吃了自己家的食物,爸爸打了蘭水根的雞,兩家人才大鬧天光。不過那是蘭水根有意而為,杜家這是不是小叔蓄意的,草根不敢斷言。

“不就是一隻嗎,多少錢,我來給?”草根說。

“哪能要你給,我給!”杜敬橋恢復平靜了說:“小叔,這是給你的雞錢!”杜敬橋說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大團結。

“不要你的錢,以後叫你爸別這樣就行了!”小叔一家反而不敢拿錢了,一家人返身去了後屋。

“這位後生是誰,今天多謝你了?”杜爸杜媽迎著草根問。

“爸媽,我同學。是個名醫,剛剛在都杆,一根藥條,一點藥粉,救了柏慶山的命呢。”杜敬橋興奮地把草根如何救柏慶山的事說了出來。

“是嗎,那真是一個有本事的醫生!”杜爸杜媽讚道。

“爸,媽,我這位同學還是一位地理風水師呢。師從於有名的風水大師張先生,我叫他來就是給我們看宅基地的。”杜敬橋興奮地說。

“好呀,那叫你同學去看地方,這裡我一刻都不想住了。”杜爸邊拿板凳叫草根坐邊便問:“先生貴姓?”

“小姓蘭!”杜爸把煙包遞了來,草根說:“伯父,我不會抽菸!”

“是不是,嫌這煙太土了?這可是上好的火山煙呢,外面是買不到的!”杜爸這樣說,草根只好接過煙包,卷支喇叭筒抽了。

“嗯,這煙還真香!”草根吸了煙說,杜爸笑。閒聊一陣,草根問:“打算在哪個地方建房?”

“在村北,蘭先生現在能去看嗎?”杜爸邀請說,

“當然能了!”草根去包裡拿上羅盤,杜家父子在前,草根在後一起去村北看屋場。

“這個地方建房非常好!”下了羅盤後草根說,他剛剛收起羅盤就人來喊去看屋場風水了。有人喊草根又不能不去,所以一直忙了三四天才得以回家。

杜敬橋自然是用拖拉機送草根出去雙河鎮岔路口搭車了。

“老吵,要不進去看看傻狗好得怎麼樣了吧?”拖拉機開到都杆村,杜敬橋問。知道對方什麼意思,草根說:“去就去唄!”

杜敬橋先下拖拉機,草根後下,一起去了柏家。看柏慶山傷口恢復得很好,由人扶著可以上廁所了。安慰他幾句,兩人這才從柏家出來上了拖拉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