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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一塊骨頭想哄幾個狗

桑小花一早起來到哪裡去了呢?她到鎮上柯發強那去了!

小年夜那天桑小花從蘭家出來,終於在雙河鎮尋得柯發強三個了。她家也不回了,蘭家給的那包魚乾也丟給人家吃了。跟隨著柯發強三個在三圩四鎮既賭又騙,直到三十夜那天才回家。初二一大早起來,又溜出門去與柯大強、林大平和艾小幸鬼混了。

柯發強,林大平,艾小幸三個也是草根他們在五七中學的同學。柯發強從小到大做都很梟,所以人稱梟仔,又叫老梟。

林大平從小就爛盆,所以人稱爛仔,又叫老爛。艾小幸從小就流裡流氣,所以同學們便叫他老流。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此時柯家的堂屋上,擺著一張中空的大圓桌。火爐正旺,鍋裡肉菜滾滾,上揚的熱氣瀰漫起陣陣香味。

圍坐在桌旁的盡是狐朋狗友,除了主人柯發強以外。另有林大平、艾小幸,桑小花,和前來木龍賭錢的黃占強、莫家興,另外還有幾個木龍鎮的爛仔頭。

酒過三巡,老爛林大平便撩騷對桑小花說:“叫妹,平喝悶酒卵意思,我們來幾馬怎麼樣?”

酒能讓男兒膽氣沖天,也能讓女兒忘乎所以。桑小花睜著一雙鳳眼說:“來就來,哪個怕哪個,打通關也無所謂!”

一摸口袋,沒煙了,桑小花手一伸:“本姑娘沒煙了,誰來一根?”

“要剦(煙)是吧!”老流艾小幸拿出煙包,抽了一支丟過去:“煙你!”桑小花不接煙,揚手把艾小幸丟來煙掃落地上。艾小幸問:“怎麼不剦掃地上了?”

“小氣鬼,講一支就一支,沒有女人愛!”對面的黃占強隨手甩了一包香菸過來,桑小花一個優雅手勢接了說:“看,這才是有女人愛的主兒!”

一摸身上沒有火,桑小花又是手一伸:“本姑娘沒有火了,誰給火?”

“我給你一火!”莫家興隨手把自己的火機丟了來。桑小笑嬉嬉接了火機,敲燃點上煙,噴出一口煙霧,手一展說:“本姑娘打通關,誰先上?”

“老梟又是主家又是下家,老梟上!”鎮上的幾個爛崽頭連著起呼聲。

“我上就我上!”柯發強伸出手,與桑小花便行起猜拳令來。桑小花哪有柯發強狡猾,一個“兩人好”就把她給拿下了。

桑小花拿杯仰頭把酒喝下肚,伸手給林大平:“老爛到你了?”

“到我就到我!”林大平不慌不忙伸手,故意慢半拍,一個“三姐妹”把桑小花給贏了。接下來的艾小艾,黃占強,莫家興,和鎮上的幾個爛仔頭,相邀似的贏了桑小花。

桑小花連著喝十多杯酒,加上原先的三杯酒,饒是她酒量高,一下也臉紅的似關公,連呼吸也如拉風箱一般了。按照輸家連任的原則,她還得打通關!

桑日花東問西尋找來了,見妹妹嘴上叼著煙,滿臉彤紅夾在一群男人中間。活脫脫小說,電影裡描述的女流氓樣。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現實中有這樣的女人,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你給我走!”桑日花氣不打一處出,拿掉妹妹的煙丟地上,伸手就拉!

“幹嗎?”睜眼看是大姐,桑小花不但不走,反拉大姐:“你給我坐下,我們姐妹強強聯合,打敗美帝野心狼!”

拉不走妹妹,反被妹妹拉著坐下,桑日花情急中說:“打什麼打,媽血壓升高,心臟病發作,等著送醫院呢!”

“哄鬼,早上人家出門,媽還好好的!”桑小花睜紅雙眼說。

“哄你幹嗎,你走不一會,來了兩個男人,說你欺騙了人家,把堂上的東西都砸了。媽一氣血壓升高,心臟病就發作了!”

柯發強、林大平、艾小幸、黃占強、莫家興幾個要動嘴,桑日花指著說:“別多嘴,沒你們什麼事!”

“找死呀,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本姑娘這就回去收了他們!”桑小花大喊大叫衝出柯家,真是請人不如激人。

桑日花竊笑跟出門。

龍隊進家拜年走了,滿院滿堂的炮仗紙屑,桑月花和宋勁豐正在打掃。

“那兩個鬼打的瘟貨呢?”桑小花衝進屋便大喊大叫問。

“喊什麼喊,桑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桑父從後屋走出來,指著三女兒說!

“我怎麼就丟盡桑家的臉了?”看是爸爸,桑小花盡管酒醒了一大半,但還是強打精神說:“誰叫他們來的?”

“你不叫,人家能來嗎,村上那麼多家庭人家不去,獨獨來我們家。一來,來幾個男人,一塊骨頭想哄幾個狗?”桑父氣呼呼說!

“人家不過隨口那麼一說,誰知道他們真的來了!”桑小花分辨說!

“隨口,別的事可以隨口,這種事也可以隨口?好的東西不學,盡學壞的東西。自己看看,都穿成什麼樣子,人不笑,狗都笑了!”

桑父那麼一說,桑月花,宋勁豐,和隨後回來的桑日花,都看向妹妹。

桑小花穿得確實是夠前衛的了,上身上是件緊身的白色絨衣,雖然穿有外套,但沒繫著釦子,那代表性徵的半球特別地凸顯,呼之欲出。下身是一條淺色的包臀喇叭褲,畫眉繪口,還染著紅髮,紅指甲。這在今天比較普遍,不足為奇,可是在那個還比封閉的年代,又在農村卻是絕無僅有,讓人看一眼便想入非非。

“少見多怪,人家大城市的人,更……”桑小花話還沒有說完,桑父便打斷了,質問道:“你還有理了,是吧?”

“對,穿衣戴帽不犯法,人家想……”

“叭”的一聲,桑小花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捱了一巴掌。看一眼桑父,她捂著臉問:“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有人養沒人教育的東西!”桑父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竟然有點糊言亂語。

“乖乖,我的小乖乖,媽看看!”桑母不知從哪裡跑來,摟起小女兒又是撫摸,又吹其臉。然後憤怒地抬手指著丈夫問:“女兒你也敢打,她不是你生的,一點不心痛是吧?”

“心痛她,不知羞恥的東西,敢騙人錢財,再不教育她就上房揭瓦了!”

“再怎麼教育,你也不能動手打女兒呀。還有我這個做孃的在呢,女兒你也動手,乾脆去吃草算了!”

桑母和桑父你一句,我一句,大鬧起來。趁這當兒桑小花捂臉一溜煙跑了,桑母也不和丈夫吵了。跟著出門就追,邊追邊喊:“媽的小乖乖,你去哪,等等媽!”她出到門外還不忘回頭對丈夫說:“等回來,再和你算賬!”

桑父臉色跌青,無聲地坐到一張四腳凳上。那呼吸就如遇敵的竹鼠,呼啦呼拉有聲。板起的頸又像迎敵的眼鏡王蛇,一起一伏。

“爸,別這樣,氣壞身體不好,受罪的還是自己!”桑日花心痛地勸道!

“是呀傷了身體,有病了,你受罪,還遭孽我們!”桑月花接嘴說:“都怪我媽,平日裡慣習三妹,到這個時候了,還容著三妹,去追她!”

“爸,事情不出也出了,氣壞身體不值當!”宋勁豐也出口勸道。

“唉,爸遭什麼孽啊,養了這麼個女,丟人丟到外婆家了!”桑父長長嘆一口氣說,真是割肉自己知道痛。停一下,他對大女兒說:“老大,去看看你媽追上三妹沒有!”

“好,女兒這就去!”桑日花正要出門,卻見母親回來了。她迎著便問:“媽,三妹呢?”

“別問了,她不回來了!”原來桑母出門不一會就追上桑小花,勸來勸去,三女兒說什麼也不回來,她只好自己回來了。

“媽,那拿錢去還人家,別讓人家罵我們!”看著母親轉臉望向父親,有可能會鬧架,桑日花忙著轉移問。

“你知道人家是哪的?”聽大女兒說,桑母忙著問,她也記不得和丈夫算賬的事了。

“看媽問的,都是同學,女兒能不知道嗎?”桑日花說。

“那媽,這就去拿錢。”桑母去房裡,一會兒出來說:“媽這隻有兩百塊錢,也不夠了呀?”

“我還有一百!”桑日花回自己的房去,一會兒出來問二妹桑月花:“老二,還拿四十塊錢給姐?”

“媽兩百,姐一百,不是正好夠三百了嗎,還問人家要四十塊錢幹嗎?”桑月花說,大有點嫁出的女,潑出去的水之意。

“那人家拿的雞、肉、糖餅和菸酒就白白吃了人家的不成?”

“送錢去給人家,順便一起拿給人家不就結了?”

“你見誰拿來的東西,轉送回去的,更何況過鄉過村的?”桑日花說了,還補上一句說:“要不,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提去的,又不是我!”桑月嘟噥道,在村前被梁秋生那一抓,她可不敢去凶神惡煞一樣的梁家了。

“我這有!”看著妻子和大姨姐吵架,宋勁豐過意不去,從口袋裡摸出四十塊錢遞了來。

“爸媽,女兒這就拿錢去還人家!”桑日花接錢,與父母說一聲便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