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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名落孫山

楊小娟第二天就搭姐姐楊小青的班車去縣師上學了,她一走灘頭小學也開學了。草根聽她的除了去弄魚以外,真的就教室側院和宿舍三點一線。

開學上課第一天,吃了夜飯草根便去河邊插排釣和下魚籠。下了魚籠他順便在河邊洗了一個澡剛回到宿舍,莫傑軍就拿著煤油燈,書和筆記本來了。笑眯眯說:老同學,晚上好!

看見莫傑軍拿著東西來了,草根先是皺了皺眉。及到莫傑軍說晚上好的時候,他又一想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不能也做不出攆走人的事情。於是展眉道:一樣!就這樣莫傑軍每到晚上就來和草根一起看書複習了,準備來年七月份高考。

楊小娟去學校安頓好就給草根寫信了,每逢節假日就搭姐姐楊小青的班車回來和草根見上一面。第一句話就是問草根的一日工作和學習情況,晚上還拉他去老地方談外面精彩的生活和新聞。話裡話外滿滿的希望和憧憬著草根儘快地考上大學,將來在城市比翼雙飛過上朝九晚五的生活。

日月如梭,白駒過隙。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高考又一次來臨。草根,包括莫傑軍都是信心滿滿,成功與否在此一戰。

還有幾天就要去縣城參加高考了,就在這天下午苗經友放學回去又跑了來。衝進草根的宿舍就說:蘭老師,快,快……。看見學生上氣不接下氣,只說兩個快字就沒了下文。本來坐著的草根連忙站起來:經友快說,出什麼事了?

快去救救我哥哥!苗經友好一陣才擠出上面幾個字,草根忙著驚問:哥哥怎麼了?

哥哥他上山採藥摔下山崖了,剛剛抬回來。

摔下山崖了,傷哪了,重不重?

重,不會講話昏迷不醒。老師,只有你能救哥哥了。

苗經友說得不錯,灘頭沒有第二個醫生。就算有也沒有苗家的那種獨一無二的功夫。前面說了,為了讓草根經常來衛生所陪伴和管教弟弟苗經友。苗經朋有意無意給草根講他的祖傳秘方,以草根的聰明和領悟能力不但記住了,而且還能所發揮。雖然還比不上苗經朋,但也是灘頭第二了。看學生邊說邊哭,草根馬上放下書。說:走,看哥哥去!

苗經友抹一把淚先走出房了,草根隨即跟出房把門鎖上。師生兩個出了學校,一前一後跑向大村衛生所。

苗經朋剛剛被發覺他的幾個社員抬回來,昏迷不醒躺在前面一個臥房裡。院子裡,衛生所內,站了很多前來探望的村民。還有一些人隨後也跑來看了,大隊莫支書也在。見苗經友把草根領來了,莫支書邊往屋裡領邊說:蘭老師,看你的了!

行,我會盡力而為的!草根謙虛地說。問過幾個抬苗經朋回來的社員一些情況,草根開始進房檢視同學的傷勢。看草根檢查過,放下聽診器。莫支書問:傷得怎麼樣,斷了骨頭傷了內臟嗎?

蠻重,不過沒斷著骨頭也沒傷著內臟,多是皮外傷。

那怎麼昏迷不醒?

那是因為腦震盪了,所以昏迷不醒。草根說了就走出房了,依照苗經朋曾經傳授過的治傷秘方。去後院兩邊的藥莆裡尋藥,煎水給苗經朋洗皮外傷。又來拉開中草藥櫃配藥煎汁給苗經朋內服。

人,有時候不能不迷信。等草根按照苗經朋交給的方法,既外洗又內服。把苗經朋救醒已是高考的頭一天了,楊小青的班車已經走了。還是莫支書叫大隊的拖拉手把草根拉到青龍鎮搭班車去的縣城。

不知是一天一夜忙著給苗經朋治傷又陪夜感了暑溼,還是冥冥中自有神在安排。到縣城這一夜草根感冒了,而且是來勢洶洶的重感冒。發燒身痛頭痛,昏昏沉沉,吃冷吃寒,鼻炎咳嗽一齊來。

草根連夜去看醫生要藥效果也不大,第二天上午考語文,作文還沒寫成時間就到了。第三天的數理化最後高分題沒做著又到時間了,政治也沒考理想。

成績一公佈,大學還差三分才上線。中專分數倒是綽綽有餘,在填寫志願表時草根在最後一欄也填寫了一箇中專學校。可這一年中專學校優先照顧民辦教師和城鎮待業青年,一句話草根高考又失敗名落孫山了。

而莫傑軍成績不怎麼樣,聽說只得一百四十幾分。卻因為是民辦教師編制被照顧進了縣師。

在青龍中心校看完成績出來,莫傑軍歡天喜地。草根則心情低落到了極點,走在街道上熱炎的太陽直射在身上,他還感覺到寒冷。有一架拉木頭的車從灘頭方向出來,要去鄰縣。他一揚手司機停下,他就上車了。

草根從到灘頭就沒有回過家,看見大兒走進屋。蘭母既驚又喜,問:老大,今天怎麼想起回來了?草根有氣無力地說:想回來就回來唄!

有氣無力,垂頭喪氣的,怎麼了?在母親一再追問下,草根這才把高考又一次落笫的事講了出來。蘭母長長地嘆一口氣說:看來這就是命啊,天生多劫多難,東難成西難就呀!

蘭母接著給大兒子說很多勸慰的話,蘭父則在一旁說:考不上也好,家裡正好拿不出錢來送!聽丈夫這樣說,蘭母雄蘭父道:不懂就別開口,大學不比小學。上大學費用國家全包了,是不用學生自己出錢的。蘭父不服問:我不懂,難道路費日用國家也全包嗎,不讓看牛了,一分錢都不進困難死了。

困難什麼,老大那個月不有錢回來?

他去上大學了,還有錢回來嗎?在蘭父的心裡,要是大兒子考取大學了。就得去上學,去上大學了就不能去弄魚賣寄錢回來給自己買酒喝買好菜吃了。

丈夫酒癮越高智商越低,很讓蘭母生氣。說:老大再考不上大學,人家楊姑娘就是別人的媳婦了。

是別人的就是別人的唄,姓覃那種女人。人家還不希罕和她做親家呢,有其母必有其女,楊姑娘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這樣講,人家就不要你兒子在那做老師了,看你拿什麼買酒喝!

不讓就不讓,有手有腳的。盤古河也有魚,不認得回盤古來弄魚賣錢呀!

那你兒子就打一輩子光棍!

哄鬼呢,我老大一表人材。要外貌有外貌,要肚才有肚才。少了姓楊的姑娘,不是還姓李姓黃的姑娘嗎?

父母你一句,我一句鬥著嘴幹仗。搞得草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這時有一個解放軍出現在大門外,草根瞧見了迎出去:哥,你回來探親呀?

是呀,這是第二次回來探親了。第一次回來聽說你已經去灘頭教書做老師了,沒見著真有點遺憾!

是嗎?怎麼,今天人家才進屋。哥,就這麼快知道人家回來了?

還說呢,你在公路上下車。人家正好從河邊回來,喊死不聽見應。人家就追屋裡來了,真不夠哥們。

人家沒聽見嘛,聽見能不等哥嗎?。

這個拉著草根的手,一直與草根說話的解放軍。就是草根的同族兄弟,蘭隊長的兒子蘭寶根。前面說蘭寶根和草根從小就玩在一起,後來上學了又一直從小學同學到初中,因為有一個做幹部的好爸爸。蘭寶根後來被推薦上了縣中,畢業回鄉又被推薦進了部隊參軍罷了。

不知是有外人,還是吵累了。蘭父和蘭母不吵了,一個進了裡屋一個進了灶房。蘭寶根說:走,到哥家裡去!草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人家才回來,怎好意思就去你哪,還是等晚上吧!

等什麼等?說到這蘭寶根放低聲音說:哥敢講,你還在家裡,叔和叔娘等一下還有嘴勁來吵,信不信?自己的父母自己道,聽蘭寶根這樣說草根把包拿去樓上放便跟他走了!

蘭寶根的家在草根家的東面,算是村子的最中間。在另一條巷道上,路上蘭寶根問:在灘頭代課還可以吧?

還不錯,每個月有二十幾塊錢餓不死!可能是剛剛得知名落孫山的訊息吧,草根不願意多說自己的事。問:你呢去部隊兩年多快三年了,是打算在部隊發展,還是回來地方發展?

部隊發展得考軍校,考了兩次都沒考上。看來得回來地方了,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

回來地方也好,像你們那樣的兵種轉到地方也很吃得開的。不進機關單位坐辦公室,就是進城市大工廠單位,穩穩的鐵飯碗。

那也不一定,聽說從今往後就有變動了。

兄弟兩個說著說著就到了蘭寶根的家,蘭寶根家一式三間大瓦屋。廚房豬舍雞房另有,可比草根家寬多了。人久多不見就是親,蘭隊長有兩年多不見草根了。見草根到來十分的親熱,叫寶根媽馬上去做飯,一定要草根在家裡吃飯。

就這樣草根在家裡住著,一直到寶根的探親假結束他才回灘頭。新學期開始了,他得回去代課。那天草根吃了點飯就出門搭鄰縣開往市裡的班車,才在雙河口下車便遇上了兩個同學從村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