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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太監

夜深人靜,一道纖細的黑影從房頂縱躍著,身影輕快靈活的在夜間獨行。

婧筠趕往皇宮的路上還在罵,龍君昊你不夠意思,劫獄都不喊我,我鞠婧筠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我爹可是大將軍鞠毅啊,哼,小看人。

你自已去劫獄,當大英雄,讓我留在家裡當狗熊。這次就讓你見識見識,女子也能頂半邊天,我鞠婧筠可不比你龍君昊差。

婧筠豪氣沖天的來到皇宮,本來以為殺狗皇帝只是小菜一碟,到了皇宮才知道,這皇宮也太大了,繞來繞去根本找不到路,像個迷宮一樣在裡面兜圈圈。

她以前只知道皇宮大,可也沒想到皇宮有這麼大,簡直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大,太奢侈了,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

她心想,天要亮了,再這麼繞來繞去不是辦法。一邊躲避著巡夜的侍兵,一邊尋思抓個老實人來問路。

她要瞅個機會,不打草驚蛇的找個人問路,最好問一下龍君昊的情況。

御書房內,身穿明黃色龍袍的正德帝還在批閱奏章,大總管安福守在旁邊。

安福安安靜靜,放輕呼吸,時不時的為皇帝挑一下燈芯,不讓燭火太暗,免得讓陛下閱奏章傷了眼睛。時不時的為皇帝添上熱茶,細心的把皇帝照顧的無微不至。

而門口值夜的小太監,站著站著就睡著了,有的連連打哈醒,還發出了聲音,安福警告的一眼瞪去,示意他們小點聲,生怕他們的動靜驚憂了皇帝。

可到底夜深了,隨便一點動靜都顯的刺耳。

正德帝抬頭問:“安福,幾更天了?”

“回陛下,已是四更天了。”安福恭敬的說完,頓了一下,偷瞧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又小心說到:

“陛下,該歇息了,陛下當以龍體為重。”

龍君行蹙眉,有些不捨離開御書案。龍君昊死了,他的心腹大患已經沒了,心情放寬下來,覺得自已體內格外的有力,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樣……

平日看到奏章就深感頭疼無聊,難得今日心情這麼好,一口氣看到四更天,還沒發現時間過的這麼快。

安福一個眼神,候著的小太監雙手端著放著後宮嬪妃的牌子躬著腰上前。

“陛下,娘娘們還等著您呢。”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龍君行寧願坐在這裡繼續批奏摺。後宮美女眾多,但皇帝頂多臨幸三次就厭惡了。

龍君行覺得那些女子美則美矣,但是睡來睡去都那樣,沒意思。

他一進後宮,女人就如無骨之人一樣黏在他身上,龍君行看夠了那種諂媚討好的臉色。

女子一旦讓男人失去了征服欲,外表縱然長的再美也讓男人失去了興趣。

想到後宮,龍君行甚至覺得煩躁。難道天下女人都是如此無趣?一百個美女,明明皮相家世各不同,但是在他面前說話做事都是一個德性,就像復刻出來的一般,千篇一律的無趣。

安福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從小陪著皇帝一起長大,朝夕相處幾十年,自然明白皇帝的心事。

所謂臣子,就是憂皇帝之憂,悅皇帝之悅。

安福湊近,在皇帝耳邊低語一句,皇帝笑著點點頭,讚賞的看了安福一眼,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安福又瞅著小太監命令:“小樂子,把你身上的衣服,拿一套乾淨的過來。”

不一會兒,正德帝換了小太監的衣服,一個人舉著燈籠出了御書房,朝未央宮那邊走。

安福給他出的主意,扮成太監調戲自已的嬪妃,龍君行聽著就覺得有趣,所以決定試試。

不知道一會兒柔妃會不會被他嚇到呢。想到美人嚇的花容失色,驚的不能動彈,龍君行嘴角就邪肆一笑。

比起睡,他更喜歡玩。玩到興趣所致,一切方叫水到渠成。

耳邊靜悄悄的,小太監提著燈籠一個人走在迴廊上,剛拐彎,一把冰涼涼的劍架在他脖子上。

龍君行驚的渾身僵硬,腦子飛速轉動著。這裡是皇帝,就算有刺客行刺,也是要殺皇帝,而是殺他這個小太監。

又或者,他身邊有內奸,剛換了一身太監衣服,就被別人抓個正著?

他剛想出招,鼻間突然聞到一抹獨屬於女子的馨香。哦?這刺客是位女子?莫不是哪個愛妃,想給他刺激與驚喜?

他決定暫時以靜制動。

這皇宮大是大,不過遮擋身形的地方蠻多的,不是大柱子,就是假山石。

婧筠躲來躲去也挺有安全感的,她想找個人問路,鎖定了好幾個目標,但是都是結伴同行的,不好下手。

正想著,麻煩了,嘿嘿,眼前竟然有一個小太監獨行。

就是他了。

婧筠瞅準時機,悄聲無息的把劍架人脖子上。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有點緊張。想了想龍君昊的安危,必須豁出去。

“不許出聲,我不會要你的命知道嗎?我就是來找你問個路。”身為刺客,她還怕把人嚇到了,聲音格外溫柔的說。

就是問路的?龍君行鬆了口氣,不是他身邊出了內奸就好。

他做出害怕的樣子,顫抖了下身體,佯裝驚恐的說:“小的不會出聲,小的願意為大俠指路,求大俠饒小的一命。”

看他這害怕的發抖,膽小惜命的模樣,婧筠很滿意,有些放鬆有些得意的說:

“行了,慢慢轉過身來,別給我使詐啊,小心我一劍削了你的腦袋。”

小太監抖著身體慢慢轉過身,本想看看這女子長相如何,誰知道她竟然蒙了面,不過露在外面的一雙大眼睛倒是難得的靈動美麗。

大約應當是個長相不錯的女子。

蒙面女子厲眼瞪來,小太監嚇的害怕的一縮垂下腦袋,婧筠打量了人一眼,嘖嘴說到:“宮裡的小太監長的還挺俊啊。”說著,目光往下,嘆了句:

“可惜了。”

龍君行蹙眉暗想:朕這是被人調戲了?還從來沒有女子敢調戲他。

她突然把劍往他脖子處又靠了靠,低聲問到:“對了,你知不知道瑞王爺?”

龍君行心裡一緊,連忙假裝害怕的應到:“小的知道瑞王爺。”

“他現在在何處?”

“他被關在天牢,已經被大火燒死了……”

“不可能!”婧筠厲喊出聲,冰冷的劍又壓近一分。

“現在帶我去找那個狗皇帝,姑奶奶非要一劍砍了他的腦袋不可。”

龍君行:朕就是那個狗皇帝,你倒是砍啊。心中得意,還是安福出的主意好,竟然碰巧抓到瑞王黨的餘孽。

龍君行假裝帶著人走,又小聲哆嗦問到:“小的抖膽問一下女俠,你是瑞王爺什麼人啊。”

婧筠剛想說“我是他的王妃”轉念一想,這個身份太敏感。

“刀架在你脖子上,還是刀架在我脖子上啊,你膽子不小,還敢問我這個刺客問題。”

小太監討好的一笑:“呵呵,小的受過瑞王爺的恩惠,心中記掛著瑞王爺的好,剛剛聽到女俠問瑞王爺的事,猜想女俠肯定也是瑞王爺的朋友。如今瑞王爺已經慘死在天牢中,小的勸女俠還是別冒風險白白犧牲了,皇帝身邊有眾多高手,不是那麼容易被殺掉的。小的說這麼多,就當回報瑞王爺從前給的恩惠吧!”

“誰跟你說我是瑞王爺的朋友的?姑奶奶來無影去無蹤你知道嗎?”

龍君行沒想到自已還有想錯人的時候,有些驚的問到:“那你為何問瑞王爺,為何要冒死殺皇帝?”

“你沒聽過一句話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人給我錢,讓我殺狗皇帝,我收了錢肯定要來取人頭啊。有人給我錢,讓我救瑞王爺,我收了錢肯定得辦事啊,蠢蛋。”

“是是是,我蠢,您一晚上掙這麼多錢啊。”就怕你有命掙錢沒命花。

“廢話,難不成跟你一樣當太監?”

正走著,太監突然推著她往旁邊一躲,婧筠剛要發作,小太監豎起食指無聲的“噓”。

過了一會兒,有巡邏的侍衛從他們旁邊走過,婧筠這才明白小太監為何推她。

“沒想到啊,你還挺機靈的。”

小太監被人一誇害羞的垂下腦袋:“在宮裡當差,可不就得機靈嘛,不機靈就得掉腦袋了。”

“行了,侍衛走過去了,我們走吧。”婧筠催促。

龍君行直起身的時候,假裝沒站穩,手往前一抓,順手抓住女刺客的蒙面黑巾,往下一扯,黑巾掉了,露出女子的絕世容顏。

龍君行第一眼看到,有些驚訝,脫口而出:“阿慈!”

婧筠沒想到蒙面黑布會突然被人扯掉,也不知道這小太監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如果他是小意的,那她剛剛放鬆警惕也太危險了。

婧筠用手擋著臉,兇狠質問:“你剛剛是不是故意扯我蒙臉的布?”

小太監嚇的往後一縮,膽小的解釋:“沒有,小的剛剛被那些侍衛嚇的腿軟,生怕他們發現了我們,所以剛剛沒站穩,想扶一下,沒想到……對不起。”小太監誠懇的低頭認錯。

不過他也發現了,她並不是阿慈,只是一眼望去,臉形與阿慈有些像。

阿慈向來溫柔,眼眸如水,眼前的女子眼睛又大又亮,如天上星辰,和常常生病的阿慈相比,她太過耀眼有活力。

“我剛剛聽你喊到阿慈,阿慈是誰?”

“是我早逝的姐姐……”小太監聲音委屈,眼淚汪汪,似要哭了。

“行了,不怪你了,趕緊帶我去找狗皇帝。”果然是個太監,娘們兒嘰嘰的,動不動就哭。

結果,婧筠被他帶著路,左拐右繞,繞到天亮,竟然也沒有找到狗皇帝。

婧筠氣的想殺人:“你耍我是不是?”

小太監嚇的哆索:“姐姐,我沒有啊,我也是剛進宮沒多久,皇宮這麼大,迷路很正常的吧。”

婧筠氣的暴跳如雷:“那你不早說。”

“那,那我不是不敢嘛。我對姐姐唯一的用處,就是指路,如果我連路都不知道,對姐姐就沒用了,姐姐一氣之下還不一劍殺了我。”

他一句一聲姐姐,叫的乖巧又可憐,倒真讓婧筠心軟了,好似眼前真是一個乖弟弟一樣。

婧筠拿人沒辦法,咬牙切齒:“現在我才想殺了你,天都亮了,我還怎麼逃出皇宮。狗皇帝沒殺到,小命也要折在裡面了。告訴你,我要是死了,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小太監表現的害怕極了,眼角染著幾絲紅,欲哭又止的柔弱模樣說:“放心吧,我不會讓姐姐死的。”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挑起他興趣的女人,他怎麼捨得讓她死呢!